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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李敬當即道:“風聞諸郡縣常有以金銀多寡分配察舉名額之事。想必這劉尚功名也是由此得來,這是弊端!” 那個一只眼睛微微凸出的老人也沉沉道:“臣案頭是有許多之類的風聞奏事,買賣功名之事絕非一例。臣請將此事交由朝會討論,盡早廢除察舉制,吏治關乎國本,選拔上來的如果都是這種貨色,東堂焉有寧日!” 皇帝立即道:“諸位以為如何?” 一陣詭異的沉默。 文臻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現在不是在審案嗎?詛咒巫蠱大案啊,潛入皇宮進行的啊,放哪朝都是能引起朝局動蕩,掉頭無數的事情,為什么皇帝忽然便丟到一邊,談起廢除察舉制來了? 難道……這是在交換? 他是在暗示群臣——今天這事可大可小,真要深挖下去在座的可能很多人會惹一身sao,現在我可以輕輕放過,不借題發揮擴大事端,前提是你們也適當退步,不要再試圖阻礙我的改革? 她隱隱覺得不安。這種案子不可能被完全放過,只是會從明查轉為暗偵,她不小心被卷了進去,留在宮里只會更多危險。 群臣也在沉默,文臻看得出的,大家也看得出,但正因為如此,現在這個表態就尤為敏感——之前一直不同意的,現在積極響應,會不會被認為是心虛怕被查,不打自招? 但是不響應吧,同樣會被懷疑,這個頭,一時真是誰都不敢出。 忽然一人笑道:“聽來察舉制真是諸多弊端,選材取士,何等重要,但有一分不妥,都將遺禍無窮。雖然我唐家僻處邊境三州,無權置喙朝政,但也難免憂慮。諸位老大人,想必也是為此憂心很久了?!?/br> 文臻心里嘆一聲——萬金油唐羨之又上線了。 他家是門閥之首,不涉中樞,有自己的一套政治體系,超脫又敏感。他出面說這話,代表了唐家的支持意見,對眾臣是給個定心丸,對皇帝是示好,真是再厲害不過。 只是唐家應該是不愿意皇家改革的,唐羨之為什么要這么說? 果然他這個臺階一遞,眾臣紛紛被激活,當即淺淺表了態,定了明日朝會再議。 群臣的思路已經被帶歪,都覺得事情已經完了,眼看就要散會回家,只有姚太尉還始終謹記自己的職責,一直在皺眉思索,忽然道:“你這說辭都只是你一面之詞,如何證明?” “宮里就有洋外傳教士,請過來聊幾句唄?!钡洛鋈粦袘薪釉?。 文臻倒沒聽說這事兒,愣了一愣。 燕綏瞟了他老娘一眼,德妃對他毫不退讓地揚了揚眉毛。 對,是,洋外傳教士是你老娘我特地找來了,當然不是為了給這個丫頭下絆子,她還不配娘娘我費心,誰叫你拿那個胸衣招惹我的? 燕綏和老娘相看相厭,自古最了解對方的都是敵人,自然頓時明白,他老娘這是對那個胸衣念念不忘,才特地找來了洋外人。 當下便有人傳來了那個住在外廷的傳教士,文臻一看對方的高鼻深目,有些詫異,沒想到這個世界也有洋人,還漂洋過海來了東堂,看人種有點像現代那世的歐羅巴人種。 她會的外語當然不可能多,萬一對方來個意大利語什么的就完了,干脆搶先用自己的小學英語打招呼:“HI ! Do you know, The third royal highness is a greedy pig?” 一邊說一邊熱情地上前一步握住對方的手,緊緊地盯住對方的眼睛。 那洋人有點懵。 文臻心想,不好。 愣了一會,那洋人忽然爆開一個燦爛的笑容,驚喜地反握住文臻的手,嘴里嘰里咕嚕 說了一大堆,“oh,Amore! sai parre inglese!” 文臻一個字都聽不懂。 糟糟糟。 穿幫了。 下一步怎么辦?把燕綏推出來背鍋還來得及嗎? 傳教士忽然上前一步,用力將她一抱,十分驚喜地用半生不熟的漢語嘆息,“哦我的上帝,哦天哪,這里竟然有會英格里語言的人!就是有點發音不太對哦,不過沒關系,Hello, nibsp;to meet you!” 文臻聽見這一句,心頓時定了。 雖然英語對這老外來說不是母語,但也是第二語言,聽得懂。 賓果! 她正心里歡呼,那洋人也在歡呼,并且忽然將毛茸茸的大臉湊了過來,要給她一個親吻禮,一邊亂七八糟地道:“哦我的姐妹,哦my sister……” 文臻還在猶豫是冒天下之大不韙回應他這個正常西洋禮節呢還是顧全閨譽推開,一只手簡單地伸了過來,粗暴地將那個洋人拎開,一邊拎一邊道:“走開,她不是你的塞思特?!?/br> 文臻:“……” 哦殿下您真有語言天賦,sister拼得好棒棒喲。 她笑,叫,“殿下!別這樣!The third royal highness,Don't do this!” 那洋人一邊被拖走一邊大叫,聽見這句頓時恍然,怒道:“greedy pig!greedy pig!” 燕綏毫不動搖,在嘰里咕嚕的鳥語咒罵中把他扔到了千里之外。 回頭來問文臻,“他剛才在說什么?” 心情甚好的文臻笑瞇瞇答:“說您(是)非分明(頭)角崢嶸(嘆)為觀止(吃)苦在先(朱)唇粉面……” 燕綏:……我信你個鬼。 …… 片刻后,對著笑得越發燦爛的文臻,他面無表情地道:“笑得真難看,豬婆?!?/br> 笑得正歡的文臻猛地打了個呃。 果然是妖怪! 怎么猜出來的? 殿下有毒! …… 洋人被送走了,文臻的自我辯白也便得了印證。 那些搜出來的東西,來自西川的那些風俗傳記,去掉那一層犯罪嫌疑人濾鏡,現在看來也不過是一本比較志怪型的民間傳奇,雖然詭異了一些,但具體的作jian犯科內容卻是沒有的。 聞家的那本毒經也被細細看過,然而經過上一次聞近純拿她的毒經作伐的事兒,文臻現在怎么還會把聞至味的要命毒經還留在這里,此刻眾人再細細比對,才發現幾本書里面,關于毒的那一篇,字跡不一樣。 “是我手抄的,至于內容,”文臻笑得狡黠,“查抄的時候太醫院的諸位大人也有人在,真的沒人認出這里頭寫的是什么么?” 幾個太醫再翻,臉色發白,這才發現這赫然是太醫院上次和文臻打賭輸了之后,交出去的醫方脈案。 最先指出抹銀死法是巫蠱做法的太醫手指不住顫抖,險些想撕了這書——你既然里頭是自己字跡是這種內容,外頭書皮上為什么“聞探”二字筆跡卻是聞至味的?書皮封面也同一種風格? 文臻笑瞇瞇——同樣的梗我玩兩次你們不還是中招?你們也真是傻逼居然會覺得經過上次的事我就麻痹了認為不會來第二次了就會把那書留著? 我不管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