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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整夜。所以抹銀晚飯后不久就死了,所以她的晚飯菜葉面條還在!” 文臻一指御廚房方向,“可以去問問,昨晚抹銀吃了什么!” “不用問了?!币μ镜?,“我已經派人問過,且也確認了,點金抹銀相貌確實相似。并且已經讓人盤查今早所有不在自己宮內的宮女行蹤?!?/br> 文臻心中暗贊一聲,姚太尉雖然對她并無偏袒,但明顯也沒有偏見,就是個誠心做事的人,有這一點就夠了。 但有人不依不饒。 長慶郡王嘴角也一撇,冷笑一聲道:“聞女官好智慧,好口才。但炫耀太過未必是好事。抹銀如果昨夜就死了,豈不更能證明你也脫不開嫌疑?畢竟你昨夜也在?!?/br> 立即也有人道:“是啊。昨夜一夜時間,你可有證明你就在你屋內沒出過門?” 點金忽然渾身顫抖跪下來,眼淚嘩啦一下掛了滿臉,“冤枉……陛下娘娘諸位大人……奴才冤枉……聞女官說的,奴才都不懂……昨夜奴才睡著……是聽見抹銀屋子里有動靜……可奴才沒敢出門看……” 文臻“嗤”地一笑,硬是笑得她渾身一抖,哭到一半哽住,發出一聲刺耳的長長的呃。 然而那張巴拉巴拉的小嘴并沒有巴拉出她怕聽見的話,反而沖所有人招呼一聲,道:“陛下娘娘,諸位大人,這半天聽審,餓了吧,還想不想吃蛋撻?” 眾人:“……” 見過心大的,沒見過這么心大的! 這幾乎是最高級別的三堂會審了,雖然陛下態度不明,大家給了你面子沒讓你披枷帶鎖跪著辯白,但你也不能這么蹬鼻子上臉吧? 一部分人氣得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一部分人茫然跟不上這轉折的劇情,不明白怎么忽然刑偵劇變成了美食劇。 文臻表示這本就是美食劇啊,刑偵臨時亂入好嗎。 也有人立即就跟上了,卻是唐羨之,比燕綏還早一步,聲音清越笑道:“真有些餓了呢?!?/br> 他之前一直沒有說話,唐家的身份在這種場合中著實有點尷尬,只含笑旁觀,似乎并不在意結果,此刻接話迅速,文臻瞧他一眼,只覺得他眉宇之間,分外澈朗,像有什么想法終于放下了一般,沖她笑得分外好看。 文臻扯扯嘴角,其實她有點笑不出來,目光一轉,看見唐羨之身邊不遠的燕綏,平淡表情下的臭臭眼神,頓時心情又好了許多,招一招手,道:“那就上個午后茶點吧!” 她其實是沖燕綏招手,但看在所有人眼里,她是在響應唐羨之。眾人目光頓時又有些復雜。 但是蛋撻……抱歉看過方才那綠綠黃黃的菜葉面條,現在并不想看見任何黃色的食物好嗎? 文臻卻不理他們的訴求,只看著皇帝,皇帝攏著袖子,淡淡道:“你需要做,便做吧?!?/br> 文臻收了笑容,凜然謝恩,“多謝陛下成全!” 這真真是成全了?;实鄄∪鯀s睿智,早就看穿她想做什么,沒有為難她,也沒有任何過度反應。否則換成別的掌權者,只要和巫蠱大案擦邊,根本沒有辯白機會,早就下獄剝掉三層皮了。 遇上這樣的寬厚仁慈之主,是她的運氣。 文臻滿心感激,又道為避免嫌疑,請求當眾做蛋撻,得了準許,便給太監列上單子,讓人把她做蛋撻的用具都拿來。 然后,太監運來了一車又一車…… 眾人瞠目結舌地看著那些盆盆罐罐,大盒小箱,各種用具,還有皇宮特制的烤箱,占了一丈方圓的地面——做個蛋撻需要這么多東西嗎? 然后他們開始等吃蛋撻。 等啊等。 等文臻蒸制面粉放涼后提取低筋面粉。 等文臻篩面揉面。 等文臻弄黃油。 等文臻用上好的水牛奶放入奶鍋,先靜置一段時間,就能看見表面的油層,燒開后小火慢熬出奶皮子,再放入裝滿冰塊的箱子內冷藏。 半個時辰過去了…… 繼續等。 等凍好后拿出來,文臻用自制的離心機木桶打發黃油。 一個像桶的東西,橫向做了可以搖動的軸承。 打啊打,打到眾人打呵欠。 看日頭。 算時間。 站到腿軟。 直到文臻氣力不繼,燕綏不做聲接過來,按她的手法繼續打,才最后成功。 文臻一方面不想當眾使用打蛋器,一方面也是故意的。 黃油弄好后眾人歡呼鼓舞,以為終于好了。 這時候想得已經不是吃,而是等著太累,寧可不吃也不想等了。 所以當文臻滿臉歡喜地宣布現在程序已經進行了三分之一的時候,眾人看看偏西的日頭,眼前一黑。 皇帝皇后諸位殿下有椅子坐,文臻偏心還給他們上點心,其余人可不能和皇族同待遇,除了單一令等幾個老臣被賜座,其余人就在初夏的日頭下曬啊曬,曬到眼發昏,臉冒油。 只好繼續等。 等文臻做蛋撻皮。 黃油軟化后裹入面團包好冷藏,切薄片用搟面杖搟成一大片再繼續冷藏,面團搟比黃油寬三倍的薄片,凍硬的黃油片放在面片上,疊被子一樣四面包好,再包住放入冰塊內冷藏,重復疊被子一共三次,面皮做成長方形,從一端卷起成圓柱狀,再切成小段,按入做好的模具內,就是蛋撻皮。 相比之下,里頭的餡就是最簡單的一環了,只要將用分離出來的蛋黃液和奶油混合灌入蛋撻皮內就行。 但這也花了半個時辰。 再烤制兩刻鐘。 天擦黑的時候,才終于做好,下午茶已經變成晚飯。 眾人拿到熱騰騰香氣撲鼻的蛋撻的時候,內心復雜。 真的沒想到,做這么一個小小的點心,要花費這許多時間。 而且也無法指摘文臻故意拖延,她是當眾制作,所有人都能看出她手法熟練動作迅速,已經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 誰家都有廚子,這技術到底快不快,清楚得很。 和其余人餓殍一樣飛快吃完不同,幾個老臣吃得很慢,一邊吃一邊似乎在思索。 文臻沒有吃蛋撻,只在眾人吃完后,笑道:“蛋糕諸位想不想吃???” 沒等眾人回答,皇帝、單一令和姚太尉異口同聲,“不用了!” 皇帝看看天色,笑道:“朕擔心等吃到蛋糕,吃完便可以直接開早朝了?!?/br> “那倒不至于?!蔽恼樾?,“好歹能睡半夜覺?!?/br> 眾人這才恍然。 是啊,一個小小的蛋撻,都已經花了那許多工夫,更不要說那一看就工程浩大的蛋糕了。 但是她故意折騰這個,是什么意思? 在場大部分人已經明白了。 “聞女官,昨夜你一直都在御廚房,是嗎?”姚太尉開了口。 “是的?!蔽恼辄c頭,“諸位也看見了。蛋撻蛋糕實在是太費事,必須提前準備。我還有別的菜色要做,僅僅靠今早半天功夫,是來不及的。所以昨夜一夜我都在御廚房做準備。今早趕回去補充食材后又去了御廚房。只是昨夜就我一個人在,怕驚動別人一路也沒人看見,口說無憑,只好請諸位大人再吃一次蛋撻了?!?/br> 姚太尉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