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54
全沒心思進行洗腦和被幾個固執的老臣洗腦,時不時飄過眼神對他看一眼,結果老臣也沒有平日里的端肅投入,時不時也瞄他一眼,燕綏還發覺了,他爹總在逗他說話,以前這種事,只有說話有推動作用的時候他才會發表意見,但今日,皇帝要他坐在身邊,總問他,“老三你覺得怎樣?”“老三你看呢?” 燕綏懶得理他爹,他還在回味剛才的屎味舌吻呢,只懶洋洋嗯嗯敷衍,皇帝便傾身過來,似乎專注地盯著他的回答。燕綏心不在焉,本來還有些奇怪,三次之后,終于反應過來。 這次是皇帝問他,“燕綏你發什么呆呢?今天去聞女官開的店吃的如何?” 燕綏聽見一個“吃”字,頓時想起剛才的好滋味,并由此延展開來一萬種“吃”的妙法,正內心意yin抵達高峰的時候忽然反應過來,一看他爹目光灼灼,周圍眾人都盯著他的嘴。 …… 這都什么表情呢,??? 是等著聞傳說中的“屎”味兒吧? 那黑心湯圓,那一聲那么響,現在整個皇宮是不是都在傳說他誤吃了狗吃的屎? 燕綏默了一會兒,一笑,“父皇,今晚我陪你健身?!?/br> 皇帝:…… 夜市一開始的老年健身器材倒還好,悠哉悠哉做做又舒服又優雅,但最近工字隊根據聞女官的建議做出來的健身器械越來越殘酷了,上次燕綏硬要陪他做了一次,事后他渾身痛了三天三夜。 皇帝再也不看燕綏,一本正經開始議事,燕綏瞥他無事生非的老子一眼,掉頭就走。 不走,留在這里被人不斷偷窺他的嘴嗎? 去找那丫頭要那個刷牙的膏子去! 他出了殿,還沒走幾步,就被德妃的丫鬟菊牙攔住,菊牙笑盈盈說娘娘想殿下了。 燕綏對此嗤之以鼻,說一聲可我不想,越過菊牙揚長而去。 可惜剛轉過一座宮殿,就看見他的老娘。 知道沒法把他叫過去,唯恐天下不亂的某人不死心,親自在路上等著堵兒子。 燕綏老遠看見那個在宮里也不是穿黑就是穿白的老娘,也差點像文臻那樣翻個白眼。 有這樣的爹娘嗎???? 德妃笑顏如花,親自迎上來,拿著個粗劣的帕子,要給他擦汗。 平日里恨不得離八丈遠的人,此刻恨不得貼上去,就指望她那個“厭娘癥”兒子,能和她一樣破個例,來個大聲呵斥。 說不定能看見牙齒上沾的屎呢? 聽說燕綏誤吃那玩意之后,出門的時候還在抹嘴呢。 燕綏盯著他迎上來的娘,心想她知不知道自己這個模樣真的很惡心? 父皇看見也得嚇跑吧? 要是換成文臻…… 這么一想,他眼睛一瞇,忽然一把抓住他娘,唇在她臉上一貼。 …… 所有人宛如被雷劈。 德妃高舉的手臂僵硬在半空中。 燕綏一觸即分,挨著他娘的臉,低低笑道:“娘娘,聽說洋外禮節,兒子見了娘都要以唇親臉,以示孺慕。今兒你這么熱情,我怎么敢不投桃報李。怎么樣,香嗎?驚喜嗎?” 他放開他還在游魂狀態的娘,繞過還在游魂狀態的宮女們,走出好幾步,才聽見他終于回魂的老娘,氣若游絲地道:“……還真有屎臭哎!” 燕綏:……?。?! 這件事的后果,就是整個皇宮把這件八卦秘密地傳揚了整整半個月,其間伴隨種種大快人心的竊笑和意味不明的咳嗽。并在后來成為東堂皇宮經典的傳說。另一個后果就是文臻最后的牙膏在當天后半夜不見了。 文臻就當沒發現牙膏的失蹤,事情傳得那么廣特出乎她的預料,大半管牙膏就當賠償某人的精神損失費了。 當晚宮內有夜市,且邀請在京述職官員家眷前來游玩,最近夜市又添了好些游戲和吃食,文臻前去幫忙,回來的時候,特意繞了個彎,經過了太后的慈仁宮和旁邊的香宮。 那天聞近純自請香宮伺候,皇帝讓她自己去求太后,果然太后并不歡迎這種不夠虔誠,把香宮伺候當做懲罰的請求,將聞近純拒之門外。聽說聞近純在慈仁宮門口跪了三天三夜。并自己剪了頭發。 她頭發一剪,便轟動了整個皇宮。身體發膚,授諸父母,尤其女子長發,所謂發斷情絕,剃發意味著和父母親人訣別,斷情絕欲,是女子自絕于世的最狠手段。香宮的宮女,雖然禮佛艱苦,但也很少有剪頭發的。 于是慈仁宮開了門,第二天聞近純拎著個小包袱進了香宮。 文臻其實從沒指望過借著這抄襲事件能怎么處罰聞近純,畢竟在皇族看來,只要不危及她們的安全和利益,普通人的尊嚴根本不是事,所以她在抄襲事件之初,聞近純麻痹她的時候,她也在麻痹聞近純,任由她把事態嚴重化,把普通的抄襲事件往人品和不配服務皇宮上湊,這樣她才有機會把聞近純逐出宮。不然以皇后最喜歡表現寬仁的風格,一定會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沒想到聞近純永遠比她想象得狠,她給她自己的懲罰更重更可怕,她為了能留下來不惜更重地懲罰自己。 事情到了這一步便成了死結。 這份心性讓文臻不安,這就是個潛伏的核彈啊。 香宮入夜了依舊燈火通明,這是皇宮里一處永遠亮燈的地方,意味著永恒的大光明。 大光明里,文臻遠遠地看見一個瘦小的身影,背著一個比她身體還大的大水桶,一步一晃地往門里走,那水桶把她壓得整個人成了U形,每一步都晃出大量的水,潑得渾身透濕。 她赤腳,穿一雙粗劣的草鞋,草鞋把細嫩的腳磨得血跡斑斑,再被水浸潤,每走一步,地上都留下一個淡粉血水橫流的腳印。 她瘦得驚人,突起的肩胛骨像兩柄小劍似的。露出的脖頸血痕點點,大概是被荊棘刺傷的。 文臻忍不住心生凜然憐憫。 忽然里頭燈光變幻,似乎有人經過,那少女臉一側。 文臻停住了呼吸。 ……是聞近純! 巨大的驚詫和難以言明的恐懼感忽然潮水般涌來,文臻往黑暗里又退一步。 聞近純似乎有所覺,轉頭想要看來,但水桶太大太重,她掙扎前行已經耗盡所有力氣,前頭已經有中年女子的聲音在冷冷呵斥,斥她苦行不力,一桶水居然背了這么久。 文臻看著她一邊喘息一邊賠笑,顫抖著邁進門檻,跨過門檻時腿抖得厲害,險些要被桶壓倒。 里頭的人沒有動,冷冷看著。 外頭的文臻,默默看著,想著之前的聞近純,不算胖,但也十分健康,這才幾天,就成了這模樣。 此刻支撐她的,到底是無論如何也要留在宮里的執念,還是對她文臻的恨? 現如今她加諸于自己身上的所有苦修,將來都要還回去的吧? 文臻抬頭看看慈仁宮的藍底金字匾額,慈仁宮倒是很早就熄燈了。 太后這個苦修的佛,苦的是別人,修的是她自己。 也不知道佛祖會不會認這樣的所謂虔誠。 …… 從香宮回去,文臻打開了太醫院送來的幾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