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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萍,在這飄泊大雨中沉浮,最終破碎湮滅。或許在哪一天,你身著龍袍路過時,突然發現有一塊小淤泥沾上了你錦繡的鞋靴。那小的便求陛下當作沒看見,就算悄悄默許了曾經在盛夏染綠過荷塘的那淤泥,可以再一次觸碰到你。六道輪回,生老病死,愛恨情仇,我為什么偏偏入了人道,為什么偏要進入朝廷,為什么…偏要遇見你…如今的嘶啞不能說話,身體孱弱到不能再頂著寒風等你歸家,也不能在你夜晚研讀軍書的時候強撐著睡意陪你,為你挑掉變成灰燼的燈絲。你天生就應該是個君主,該斷則斷。對于無用的廢物,也該舍便舍,絕不遲疑第9章第八章那帶著火光的隕石撕裂的天空,迸射出絢爛的煙花綻放的一瞬間,夜如白晝,映出了林渙暮身后那張秀麗的面容。他單膝跪地臣服,聲音語調波瀾不驚。“愿陛下福山壽海,子孫后代林氏延綿不絕。祝在皇上統治之下江山一統,萬世和平,也愿陛下以仁治國還人間以太平盛世,臣蘇瑾帛在此恭祝?!?/br>林渙暮背手眺望夜空煙火,沒有讓他平身,亦沒有轉身向他邁近。“今日是太子登基,不是我?!北吃谏砗蟮氖志o緊握拳,用力到不住顫抖。“有什么區別?!?/br>一朵極大的煙花在空中爆裂,震耳欲聾。他言語間卻依然平淡無波。聽著身后人用極其嘶啞的聲音一字一句說出屬于君臣之間的謙詞時,如墜冰窟。“你恨我?!?/br>“臣不敢?!?/br>林渙暮忍無可忍的轉身,烏黑長發迎風飄灑,黑色龍袍上面錦繡九龍耀耀生威。林渙暮猛然抓住蘇瑾帛的手腕將他從地上硬扯起來,另一只手用力扣住他的下巴,他抓住蘇瑾帛的手腕的指尖冰涼。“蘇瑾帛,你哪有資格恨我?!”蘇瑾帛抬眼看他,勉強牽動了嘴角做出笑的模樣。“憑你讓這天下黎明百姓不得安寧?!?/br>林渙暮甩開已發紅的手腕,連退了幾步。“你眼里只有那些無關緊要的人?!?/br>“他們也是生靈!是活生生的人!”蘇瑾帛回頭看著漸漸隱藏入黑夜的身影,完好的手搭上無力垂在一旁發青紫手腕。“對,他們都是,只有我不是?!毖壑械臏囟葷u漸淡去,他盯著他,眼神冰冷如地獄中的厲鬼。他終還是轉了身,一階一階地踏下。那夜,蘇瑾帛突發高燒連夜夢囈不止,冷汗浸濕層層衣衫。在昏黃燈光下,他試圖起身尋找某人的身影,只可惜房內除自己以外空無一人。在新帝王當朝的第一天,一向嚴于律己的蘇宰相就誤了早朝。即使蘇瑾帛蘇丞相明明白白的挑釁君威,底下大臣卻無一驚奇。先前時他與林渙暮素來交好,行同手足。而如今林渙暮掌控著天子,那蘇瑾帛可真是可以所謂的無法無天。朝廷下文武百官不知有多少正準備下了早朝去丞相府討個眼熟,溜須拍馬一番。偷偷抬眼看高處圣上身后的林渙暮,那人從今早臉色就不好看。多次將目光投向殿門外。早朝進行到一半,突然有人氣喘吁吁的闖進殿堂。來者面色帶著不尋常的緋紅,兩鬢的發絲被汗粘在了雙頰。一踏入殿堂就直身而跪,膝蓋重重磕地聲讓人心驚。即使在幾百雙眼睛的注視下,他的脊背依舊挺直,不會為任何人任何事折腰。一直坐在殿堂最高處的天子緩緩開口,咬字清晰,聲清爽嘹亮。“愛卿第一日便誤了早朝,是否對朕即位懷有不滿?”蘇瑾帛衣袖下的手緊緊握拳,抬頭看著他身后閉口不言的林渙暮。“臣知錯?!币蛔忠痪?,聲音嘶啞如斷弦的古琴一般。臺上人抿嘴一笑,凌厲的丹鳳眼微微瞇起,言語間自負傾世。“該當何罪?”“定以國法處之,臣自當領二十笞板?!?/br>林渙暮聽后仿佛滿意的點頭,偏頭見天子同時抬手。眾人不解的望向他,有人猜測他應該念在是初犯,兩人又是故交所以想網開一面。“不用等著退朝,來人,笞刑二十?!?/br>言語剛落,便有幾位大臣向前一跪而下“陛下,蘇丞相乃是初犯,何必施如此大刑?”蘇瑾帛一介養尊處優的文官,怎能抵得???亦或是,這新皇,是個暴君?龍椅上的人只是斜睨了他一眼,手依舊沒有落下。他身后林渙暮用指節抵在他脊柱,那天子任何言行都不敢自控。他就是要讓他成為暴君,給世人留下昏庸的形象。這才以防他長大后反撲。只不過他沒想到,會是蘇瑾帛剛剛好裝上這刀尖。那老臣自討沒趣,又緩緩退下了。殿外有二人提著木板進來,又有二人從兩旁走出。將蘇瑾帛反鉗住,一人一手壓住他肩膀。一聲聲沉悶的木板撞擊聲響起,衣料下的身體早已腫脹淤青。但是蘇瑾帛依舊挺直著脊背,無悲無喜的眼眸直視著臺上人。冷汗成滴落下,滴落在這金碧輝煌的殿堂內。蘇瑾帛刺向上方的目光卻明明白白的透出他的信念。在嘴唇被貝齒咬出鮮血的那一剎那,他低下頭,讓一切血恨由自己咽下。二十杖早不知何時施刑完畢。無人攙扶,他自己一人用雙手撐地,狼狽的用早已麻痹的膝蓋支撐起自己破爛的身軀。本想像那些無畏的英雄,無一絲狼狽的起身,拍拍身上的塵土,轉身離去。可惜他做不到,發著高燒的身體,腫脹淤青的背部,能讓他自己爬起已經竭盡全力。他迷蒙間隱約聽到林渙暮熟悉的聲音,無非是平淡無奇的警告,讓大家以自己為誡,莫要再犯相同的錯誤。蘇瑾帛透過模糊的世界看向林渙暮,龍椅上的天子與他的身影重疊,九尾黃龍順烏黑龍袍盤旋而上,隱約可以遮住面容的金穗輕輕搖動。他還是那么清高,遙遠的讓自己再無法觸及??粗魺o其事的嚴峻面容,突然很想笑,嘴角不受控制地想要勾起自嘲。嘩眾取寵,也真是自不量力,賤的可笑。最后深深的望一眼遠處的人,踉蹌著一步步走出殿堂。走到殿堂門前,身后傳來這一世最熟悉的嗓音“蘇丞相,好自為知?!?/br>人連腳步都未停頓,衣擺粘血卻飄然翻飛。林渙暮失神的看著有朝陽照射進來的烽火臺。或許,我們真的不可能了入夜,寒意透骨。前幾日蘇瑾帛曾告訴府內奴俾不用找他,他不想讓那些下人們知道自己悲哀的獨自回到兩人故居蜷縮的渴望通過回憶汲取那一絲可憐的暖意。腦內迷迷糊糊的,一脹一脹的疼,身上也疼,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