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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花瓣都還未全然綻開就被蘇瑾帛折了下來。上面有細碎的雪花,星星點點的綴在猩紅的花蕊周圍,美的動人心魄。但當配上他面前人的笑容時,竟如冬日的暖陽,雖不足以融化冰雪,卻足矣慰藉平生。他愣了愣,笑的接過那枝梅花,斜斜地插在他發冠。“這可比陛下賞你的那個破珊瑚好看多了。以后上朝別帶那個了,我每天給你折只梅,給你別著去?!?/br>蘇瑾帛也就站在一旁笑,笑的睫毛遮蓋模糊了眼睛的黑白。他心中驀然一痛,低沉了嗓音。“瑾帛,那個孩子不可信?!?/br>蘇瑾帛聞聲抬頭,眼中透著不理解,可是沒有疑問。他是信林渙暮的,信他不會害自己,也信他殺伐多年,對危險的直覺。“嗯?!?/br>“我知道你會舍不得?!彼粗难劬?,不染纖塵的瞳孔。“但唯獨這次我不會妥協,我會找個合適的理由將他送走?!?/br>頭側突然感到一陣暖意,蘇瑾帛像哄小孩子一樣揉著林渙暮的頭,揉亂了他剛束好的長發。“沒事,我懂?!?/br>剛才左側胸腔悸動的地方突地一痛,他看到林渙暮一瞬間那害怕被自己誤解責怪的慌亂。他本不就是什么多愁善感的人,若是林渙暮不愿,他便也不會猶豫躊躇。他從來都非常清楚明白,他想要得到的,想要留住的,到底是什么,是哪個人。幸好你我都是大臣,可以脫身于民間市訪流言誹語,可以以摯交的名義在一起也幸好歲月安穩,國泰民安。“過幾日待梅花開的旺季,你陪我一同去賞花?”林渙暮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點了點頭,出奇的乖巧令人心情舒暢。蘇瑾帛實在無奈,也就任他在外面發愣,踏雪回了屋內,發冠上臘梅隨步伐輕顫。笑意漸漸從眼底蔓延至唇角。二人皆是。林平安被林渙暮送走,送去了遠方的一處人家,自那孩子走后的六年間林渙暮未告訴蘇瑾帛他的去處,蘇瑾帛也明白沒問。起初也曾去看過他,但路途實在遙遠后也來就再沒去過。那孩子應是已經長大,有了自己的歸所。又是一年冬至,紛雪飄揚而下,蘇瑾帛立于在梅樹旁,指尖拂過花蕊,長公主抱膝坐在一旁石階上,用花枝在地上劃著什么。“程歸鷹……這是誰?”林渙暮從她身后走來,看見地上的字。她被嚇得手一抖,在那名字旁深深的劃上了一道,轉頭對他皺了皺鼻子,做了個鬼臉。“新上任的禮部尚書?!碧K瑾帛循聲走過來,替公主回了話。“禮部尚書?”林渙暮重復了一句,似是不懂這兩位風馬牛不相及的人怎么認識的。“那日殿試,我也偷偷去了?!甭曇粜⌒〉?,言語間盡是少女初開的情懷。“怎么,喜歡上了?”林渙暮什么都好,就是這惡劣性格,明知她不好意思還要明知故問,這點蘇瑾帛深有同感。嗯……是每次第二天醒不來的時候痛定思痛。“沒……只是覺得他很有才氣?!彼椭^拿著樹枝毫無章法的亂畫,發絲間隱約露出的耳朵都泛著紅。林渙暮聽后笑了幾聲,伸出手揉揉她的頭發也沒再逗她。長公主嫌他把自己的頭發弄亂,抓起一捧雪向他丟過去。倒真像兄妹間打鬧。她跟她的血緣兄弟姐妹總是不親,有權力和銅臭彌漫在他們周身。她又是身為長公主,也只有做出一副端莊的姿態來,才當的起這個名號。所以她才總來找這兩個人,這兩個人總是給她一種安心的感覺。就像家里的兩位兄長,一個溫潤,一個狷狂,在林渙暮欺負自己的時候蘇瑾帛總會來替自己撐腰,而自己被其他人欺負時,卻總是林渙暮為她出頭。而也只有她,知道這兩人之間的關系。她自覺的閉口不談,將這份不能公布于世的秘密也替他們一同埋藏。長公主將枝條放下,撐著石階起身,拍了拍衣袖間新落下的銀雪,去看栓在不遠地方的馬匹,那匹馬還小,別被凍壞了。“瑾帛,這花像不像嫁娶的繡球?”他伸手將對方摟入懷中,那人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下了一跳,在他懷里用膝蓋撞了他一下,以示自己內心的不滿。“我想娶你入門?!?/br>林渙暮將他的下顎用只手托起,輕輕地覆上了那人的唇,如品美酒般細細斟酌。蘇瑾帛半瞇著眼看著他,紙醉金迷。即便只有這短短幾秒,即便只是這零碎的話語,明知是浮光幻影,對他們來說也足夠。他們不過是在這夾縫中茍延殘喘,世人眼中的可悲可嘆。這些年年北戎時常侵犯邊境,也曾派兵駐扎回擊,收效甚微。今日突然派使者入中原,提議議和。早朝之時陛下似是因這事發愁,北戎提出派使者前去商討,可又一時不知派誰去。最終還是在下朝后留下了蘇瑾帛,君臣二人在宮內游園閑逛,皇帝面色凝重。“陛下可有事煩心?”他拱手想問,心中也猜出個大概。“這次的北戎……”他頓了頓,似乎等著什么。“臣愿為陛下進綿薄之力?!碧K瑾帛話接的正合皇帝心意,只間他眉頭漸舒,帶著萬分的欣慰轉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愛卿早些回去歇息準備,近日便動身啟程?!?/br>林渙暮剛進門就看看蘇瑾帛像一灘爛泥糊在塌上,雖是無奈,也是走去他身邊俯身替他拖去了還未換的長靴,又將他掛在床邊即將掉下去的兩條腿移了上去。“今日早朝之事?”那一灘爛泥點了點頭,又糊在了那里。“陛下派你去?”非常的驚奇,一灘爛泥竟能發出哀嚎,還十分的高亢。林渙暮皺了皺眉,想說話,奈何對方像死狗一樣窩在那。手連拍了他好幾下,蘇瑾帛才勉強算是回過身看自己。“早點平安的回來?!?/br>第6章第五章中原離北戎路途遙遠,蘇瑾帛坐在車輦內早以無聊到了極點,揮手示意車夫停下,就在附近尋一處客棧歇腳。入夜,蘇瑾帛將燭燈熄滅,剛從書案中起身,突有一人破窗而入,伸手從背后擊上他后頸,見昏迷后將人橫抱帶走。腦內漸漸清明,想移動一下身體入耳便是金屬鐵鏈相碰的脆響,眼睛被黑布蒙上,絲毫不見光明。他聽到越來越近的腳步聲,繼而蒙在眼睛上的布被人扯掉。幾乎沒有光亮的陰冷房間,蘇瑾帛瞇眼依稀好像認出了眼前的人。“林平安?”如今他應是長的很高,半蹲在自己面前身影也不再顯得單薄,他早褪去了先時的孩子氣,雖不過還是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