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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又何嘗不是呢?甚至比他更惡劣。將一個滿身傲骨的劍尊從巔峰拽下拖入泥潭,不就是他應該有的懲罰嗎?“算了,都過去了?!蹦獣鴾\的聲音也有些嘶啞,“你現在再說這些又有什么用呢?”江鈺:“我想你原諒我?!?/br>莫書淺:“我說過了,我不怪你?!?/br>“但你還是不想見我……”“不怪你和不想見你是兩碼事?!?/br>“……對不起?!?/br>“這三個字太沉重了,我承受不起?!?/br>江鈺說一句,莫書淺懟一句,要不是被身后的魔尊單手攬著掙脫不開,不說話又太尷尬,他早就不跟這人廢話溜之大吉了。江鈺固執的幾乎有些不可理喻,嘴里重復不止:“我可以把我的靈脈換給你,我能接回你的靈脈?!?/br>容是再好的耐心也被這句話給磨滅了,莫書淺不勝其煩,慍怒道:“你還有完沒有了?我說了不需要就是不需要?!?/br>“可我……”江鈺剛開口,莫書淺就打斷道:“你真以為我對你斬我靈脈這件事一直耿耿于懷嗎?你以為我靈脈斷了什么事都做不了,就會自暴自棄嗎?”“那我告訴你,我現在過得很好,跟以前的生活相比不知道自在多少。你說你要幫我接回靈脈?那請問我是你什么人?你憑什么這么做呢?我不覺得你這是在幫我,相反,像是在施舍我憐憫我一樣?!?/br>他越說越氣,抬了抬手臂,發覺魔尊還攬著自己,當下就找到發泄口,給了他一肘擊。魔尊:“…………”莫書淺拿出清霜劍,往面前一丟,劍鞘摔在冰涼的地面而發出響聲:“這劍是之前從你那里搶過來的,如今我也不要了,還給你罷?!?/br>江鈺的聲音嘶啞微弱得幾乎聽不清:“這是你的劍?!?/br>莫書淺不應。江鈺繼續說:“一看到這把劍,我就會想起我剛當上劍尊那會兒,你陪我去藏寶閣選劍的時候?!?/br>——嚴冬不肅殺,何以見陽春。他之所以在萬千法寶中選擇逐陽劍,就是為了應這一句詩。嚴冬、肅殺,就跟清霜劍一樣。陽春、白雪,就跟容卿一樣。逐陽,逐陽,江鈺想追逐這個人的步伐。“你方才問我你是我什么人?!焙诎抵?,一滴淚花順著臉頰滑落,靜默半晌,江鈺吸了吸鼻子,“你是我的恩人,你是我的哥哥……我好想再見你一面?!?/br>墻壁斑駁,鐵欄生銹,瀝瀝的雨灑在窗欞上,泛著粼粼光澤。江鈺已經很久沒被人抱過了。那青色單薄的身子輕輕的摟著他,明明看起來是那樣弱不禁風,可抱在懷里的感覺是那樣的溫暖。不知是不是錯覺,地牢里的腥臭味仿佛在這一刻淡了下去,陽光透窗照了進來,投在那雙已經瞎了一半的眼睛上。江鈺的眼睛很亮,就跟陽光一樣。他為這個擁抱等的實在太久了,久到害怕這只是一場夢,醒來后眼前的這個人就會化作泡沫,徹底消失不見,再也抓不住。所幸,不是夢。***云修呆呆的望著朱漆門頂端上掛著的楠木匾額,上面龍飛鳳舞的題著四個他完全看不懂的字。心說這是什么鬼地方,華麗的像是皇宮,與井外那只有一座山和一破鎮子的窮鄉僻壤之地天差地別。周遭有身著薄衫的宮女進進出出,云修忙跳到房檐上,聽見底下宮人在談話,草草聽了幾句,得知莫書淺和魔尊兩人往南方向走去,便要動身趕過去。道路泥濘難行,云修還沒趕多遠,迎面正好有往這兒走來的人,定睛一看,正是那倆人。之前伍年差點把他頭砍了,導致他現在一見到反派這張臉,就條件反射的要跑,但理智又告訴他此次正是來找莫書淺的,云修只得放棄拔腿就跑這個念頭,往樹干后躲去。他偏側過頭,瞇眼眺望,遠遠能望及,那一黑一青的兩個身影似乎在……拉扯。莫書淺手腕被魔尊死死鉗住,無不慍怒:“松開!你捏的太用力了?!?/br>自從出來以后,魔尊就鉗住他的手腕一直往外拖,莫書淺不知道此刻這個人又在發什么瘋,掙也掙脫不開來,就死死瞪著他,莫名陷入一種劍拔弩張的氛圍。魔尊的臉色也沒好看到哪里去:“你為什么抱江鈺?”莫書淺即刻反駁:“關你什么事?我還沒問你為什么要把他抓起來?!?/br>“沒有本尊的允許,誰讓你私自抱別人的???”他像是聽不進別的話,只局限在這個問題上。由于暴怒,眼眶里道道血絲充盈,目光毫不避諱,極其赤·裸的盯著莫書淺,仿佛要把他盯穿。面前的這雙眼過于強勢,莫書淺哪怕底氣足,也不由得撇過了臉,定了定心神,道:“你先冷靜一下?!?/br>“你讓本尊怎么冷靜?你當著本尊的面擁抱別人,你讓本尊怎么冷靜???你是不是喜歡哪個姓江的,你忘了他是怎么對你的嗎???”……神他媽的我喜歡他。姜獨的這個人格究竟是怎么做到這么敏感多疑的?莫書淺愈發覺得這人是個稚兒,嘗試與他講道理:“我不喜歡他,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不會再喜歡別人。但江鈺這人畢竟是我看著長大的,就跟我的親弟弟一樣,我不能眼睜睜的看他在我面前難過,這你懂嗎?”“……”魔尊緘默半晌,一問就問重點,“你喜歡誰?”莫書淺不說話。魔尊急了,拽住他的手愈發用力:“快說,你喜歡誰???”莫書淺半垂眼瞼,往旁瞥去。魔尊險些被他氣死:“是不是冥府那個?……你總不會看上那個耍符耍得死爛透的猴子吧?”云·耍符耍得死爛透的猴子·修在樹后聽著,差點原地一個趔趄。魔尊耳力極好,任何一絲風吹草動都能捕捉得到,泛著寒鐵冷白的眼角帶刃,穿過繁茂林蔭,直逼向樹后的人,刺得云修背后一陣發涼,渾身汗毛在這一刻皆數炸了起來。像是察覺到什么,魔尊瞇起了眼睛,微微松開了莫書淺,就要往云修所在之處走,忽然,手腕被人擒住。轉頭,見先前低著頭一語不發的莫書淺,不知什么時候,耳垂已經變紅了,連帶著皙白的脖頸都粉嫩嫩的。他扯住對方的衣袂,有點變扭的說:“……喜歡你?!?/br>魔尊:“……”心臟在亂跳的莫書淺深吸了口氣后抬頭,一雙比白雪要純澈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