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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顧好阮櫻櫻這個meimei愧疚,此時自是不假人手,親自端著藥來了,才走到門邊便聽見了阮櫻櫻的哭聲,不由心生擔憂,這便要伸手推門進去。 然而,不等他推門,便又聽見了里間阮修竹那低沉輕緩的寬慰聲,竟是難得的溫柔。 阮行止端著托盤的手指緊了緊,骨節泛淡淡的青色來。托盤上的那碗湯藥還是滾熱的,漸漸的升起氤氳霧氣,掩住了阮行止那難以形容的微妙神色。 要知道,阮修竹在人前一向都是極威嚴、極冷淡,真就是個標準的嚴父模樣,便是阮行止這個被他一手帶大的長子都少見他這般溫柔聲氣——或許也是見過的,畢竟,阮修竹對著阮櫻櫻這個愛女時總是不大一樣的。阮修竹素來敬愛父親,孩童時更是尤愛模仿父親,少不得也有樣學樣的跟著寵愛meimei。 只是,阮行止以往見著阮修竹這般截然不同的態度,也不會多想,只當父親對自己這般嚴厲乃是因為自己是長子,是因為父親對自己寄予厚望。阮櫻櫻畢竟是姑娘家,幼失其母,性子又柔軟天真,父親待她溫柔些也是應該的....... 可,如今既是知道了阮櫻櫻并非自己親meimei,再見著阮修竹這般態度,阮行止心下的想法自然也生出了微妙的變化,甚至還產生了以往從沒有的想法:父親這般待櫻櫻,是不是太過了些? 心念一起,阮行止這么個素來篤信“君子非禮勿聽”的人竟也屏住呼吸,輕手輕腳的推開門,悄聲往里看了一眼。 只一眼,他便看見了伏在阮修竹懷里痛哭的阮櫻櫻。 以及阮修竹放在阮櫻櫻后背上的那只手和他面上那從未有過的溫柔憐惜。 阮行止深吸了一口氣,炎炎夏日,可是他的胸腹間卻像是塞滿了冰雪一般,冷冰冰的,從骨子里泛出涼意來。在這一瞬間,阮行止也不知自己心下轉過了多少念頭,只知道他最后還是僵著手腳退了出來,合手關上房門,轉身便走。 走到一半,阮行止又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喚了候在不遠處的侍從過來,開口道:“父親有話要交代二meimei,吩咐了無事不許打擾。你們也不必在這候著了,都下去吧?!弊屵@些人留在這里,若是聽見、瞧見了什么就不好了。 阮行止這般吩咐,下頭的人自然也都諾諾應下了,不一時便都散開了。而阮行止本人則是端著那碗仍舊滾熱的湯藥,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神色變了又變,最后還是咬了咬牙,轉身離開了。 就在阮行止離開沒多久,燕王便又到了——他才處理完了王府那些事,到底放心不下阮櫻櫻這里的情況,想了想還是過來看看。 本來,若沒有阮行止揮退下人,自是有人進去通稟的??扇钚兄箤⒛切┫氯硕即虬l下去了,燕王到時反倒沒見著半個人,不免更是生疑,擔心是不是屋里出了什么事,三步并作兩步的上前去,正要推開房門卻聽見屋里人說話的聲音。 大概是哭了一會兒,阮櫻櫻此時說起話來,聲音里帶著些微微的喑啞,又因著那聲音里有意無意染著的甜意,聽著總是有些撩人的。 “......都怪我,我都把爹爹的衣服弄濕了?!?/br> “無事,回頭我另外再換一身便是了?!比钚拗裾Z聲簡短而干脆,隨即不知想起什么,竟是難得的顯出些微笑意來,揶揄道,“你也是,都是大姑娘了,怎么還和小時候似的——這樣愛撒嬌,非得躲人懷里哭?!?/br> “爹爹!”阮櫻櫻輕聲嗔怪,她似是羞赧到了極點,聲音壓得低低軟軟的,好似絲線般繞在人的心尖,令人不由心生憐愛。 ....... 燕王頓住腳步,站在原地,抬手輕推房門,默然往里望去。 因他背對著陽光,英挺的臉容半浸在暗色里,面上的神色因此而晦澀不明。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要是渣哥心里沒鬼,直接進門打斷這對父女對話,或者不要打發下人,燕王也不會正巧撞見......所以說,都是報應呀~ ☆、怦然心動 燕王就這樣站在門邊, 面無表情的聽了一刻鐘,隨即方才將推開一半的房門慢慢合上, 然后微一甩袖,抬步離開了。 因著燕王來時,屋外并無旁人,也沒有驚動什么人, 自是無聲無息;此時, 他甩一甩袍袖轉身就走,依舊是無聲無息,甚至屋內正說話的阮櫻櫻和阮修竹都未發覺他有來過。 燕王回了自己的殿里, 獨坐著思忖許久, 方才下定了決心,喚了侍衛入內來, 吩咐道:“雖說我與阮二姑娘的婚事已定了,可終究還未正式成婚......既然她是本王未來的王妃,許多事情也該小心些。如今阮姑娘既是傷了腿,身邊也得有些仔細的人伺候著,回頭你替本王挑幾個有經驗的嬤嬤去伺候阮二姑娘,閑時也教教阮二姑娘的規矩?!?/br> 燕王這般自然不單是派人“伺候”阮櫻櫻,而是要借著阮櫻櫻的腿傷在她身邊安插幾個眼線。更何況,阮櫻櫻畢竟是未來的王妃, 說是安排幾個嬤嬤教她學規矩自然也是應當的。 侍衛卻是不知這些,只當是燕王格外看重這位王妃,連忙應了下來, 想著回頭就去挑人送去伺候阮二姑娘。 然而,燕王想了想,忽的又問道:“先前派去許州的人都回來了嗎?” 侍衛聞言一怔,連忙點頭:“是,都回來了?!?/br> 燕王沉默片刻,重又道:“讓他們接著查下去——無論用什么法子,都要給本王查個清楚。 侍衛聞言,恭謹的臉上不由也浮出些微的驚容:許州乃是大徐氏出嫁后所居之所,燕王當初也曾派人前往許州探查,畢竟阮櫻櫻是未來的燕王妃,大徐氏又是阮櫻櫻的生母,有些事總要查個清楚才好。只是,大徐氏人都已經埋在了黃土里,那些舊事也都時隔多年,查起來總是不甚容易......那些人還沒查出什么,燕王便已與阮家議定了婚事,下令把人召回來了。 侍衛心知這是燕王愛重阮姑娘,信任對方,兩家又已定了婚事,追究無意,方才將人召了回來。正因如此,燕王此時重提舊事,他才會掩不住的驚色。 燕王自是看出了對方神色變化,但他并未多加皆是,冷著臉擺了擺手:“下去吧?!?/br> 侍衛很快便收斂起面上神色,行禮退下了。 燕王則是獨坐著,冷淡的面上漸漸的浮出些冷笑來:確實,他當初正是因著對阮櫻櫻的喜愛縱容,方才會朝令夕改的將那些已經派去了許州的人又給調了回來——那些都是上一輩的事情了,倘阮櫻櫻愿意說,他當然愿意聽,可阮櫻櫻不開口,他也沒必要這樣背著人調查。 然而,想起今日馬場上的那些事,想起自己無意撞見阮櫻櫻與阮行止那般親密的言行,燕王再回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