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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住阮櫻櫻擱在被角的手掌, 沉聲道,“只是, 燕王心機深沉,先前還故意隱瞞身份,對你百般欺騙,可見是沒安好心。先燕王妃的事,你哥哥適才也是說了的。有此前車之鑒,為父實不愿看著你被騙入火坑?!?/br> 說著說著,阮修竹一向冷淡的俊臉上顯出難得的溫和慈愛,言語滿含慈父才有的關切, 一字一句,語重心長。 阮櫻櫻聽著阮修竹說燕王的壞話,心里頗不是滋味, 垂下眼睫,眼眶微紅。 阮修竹仔細端詳著她的神色,見她情緒并不十分激烈,便接著道:“所以,這幾日你也別出去了,在家好好養病。還能多陪陪你娘——她這回為著你的事,可都急暈了?!?/br> 想著欺騙了自己的燕王以及如今還暈著的徐氏,再面前一臉慈和的阮修竹,阮櫻櫻到底還是下了決心,點了頭,抿著唇小聲應道:“我知道了?!?/br> 阮修竹稍松了口氣,見她神色懨懨便又溫言撫慰了幾句。 父女兩人正說著話,情緒漸漸好轉時,便聽外頭仆婦來稟:“太醫到了?!?/br> 聞言,阮修竹從榻邊起身,主動道:“請人進來吧?!?/br> 不一時,便見著仆婦引了太醫入內。 阮修竹已是收斂起臉上的笑容,淡聲與太醫說了幾句便讓開了位置,好叫太醫上前為阮櫻櫻看診。太醫來之前便知道了阮櫻櫻落水之事,此時仔細的看過阮櫻櫻的面色,這才開始探了脈。 這位太醫素有經驗,先時察看阮櫻櫻面色時便已有了底,如今再看脈象就算是穩了:雖說小姑娘家多是身嬌體貴,不過這才落了一回水,似也沒有受寒,可見是沒什么事的。當然,家里人心疼小姑娘,緊張過度也是緊張難免的,這種時候開點兒溫補的藥,安一安府上大人的心自是應當。 故而,太醫看過脈象后便從榻邊起身,認真與阮修竹道:“府上姑娘身子倒無大礙,只是略有些體弱,還是要吃幾劑藥,好生將養幾日,以防萬一?!?/br> 阮行止忙叫人準備筆墨,讓太醫寫了藥方子,回頭便令下人趕緊拿了藥方子買藥煎藥。 阮櫻櫻這會兒才嬌弱弱的出聲提醒:“爹爹,娘那里還沒醒呢......也叫太醫去看看吧?!?/br> 阮修竹看了她一眼,見她神色關切是真的關心徐氏,心下也有些動容,微微頷首,先贊了阮櫻櫻一句道:“你有心了,也不枉費你娘對你的疼愛?!?/br> 阮行止看著阮櫻櫻的目光也甚是柔和,頗待贊許。 阮櫻櫻頰邊一紅,有些嬌羞的低了頭,不說話了。 阮修竹便與太醫說了幾句:“小女忽而出事,夫人愛女情切,心焦如焚,一時竟是厥了去。還請太醫也去看看?!?/br> 太醫自是不敢耽擱,連忙隨著阮修竹去看徐氏。 徐氏還暈著,臉色青白,奄奄一息的躺在榻上。 太醫瞧著徐氏面色倒是先吃了一驚:阮夫人這情況瞧著竟是比阮二姑娘還要厲害,怎么阮家這些人都不著急,反倒先拉了他去看那阮二姑娘?這未免也太不分輕重吧? 不過,太醫素日里在京中豪門宅院里走動,經多見多,也算是有些個經驗,雖心下驚疑,面上倒是不動聲色,只看了看一側的侍女。 侍女會意,緩步上前,將徐氏的手從被里抽出,擱在枕邊,好叫太醫看脈。 太醫搭一下脈,忍不住蹙眉:“夫人這是急怒攻心......這可得好好將養,近日尤忌大喜大悲,也不要太勞累了。我這里倒有幾個安神的方子,早晚各一劑,且先用著吧?!?/br> 阮修竹問了方子,微微頷首,這才叫人去給徐氏煎藥。 待得事了,阮修竹難得的放下架子,親自送了太醫到垂花門邊,主動開口道:“此回事出突然,倒是勞煩太醫跑一趟。不過,今日之事......” 他并未將話說完,只深深的看了太醫一眼,頗有深意。 太醫忙垂下頭,心領神會的應聲:“大人放心?!碑吘故玛P后宅的夫人小姐,無論是何起因,這事自然不好傳開去。 阮修竹稍寬了心——雖知道這般的事情瞞不過上頭那些人,可事關阮櫻櫻的閨譽,便只能瞞住大半的人也是好的。他微微頷首,令人送了太醫出門,這才轉身往回走。 阮行止就等在半道上,見著阮修竹便上前見禮,道:“父親?!?/br> 阮修竹掃了眼長子,淡淡道:“你不去書房接著看書,在這做什么?” 阮行止欲言又止,似是有話要說。 阮修竹神色不變,只眼神里帶了些不悅之色,冷聲斥道:“有話就說,何必吞吞吐吐,作婦人之狀?!” 阮行止頓了頓,便道:“我瞧櫻櫻對燕王是動了心的,雖說她如今口里應了不再去尋燕王,過幾日說不得又要后悔。到時候只怕......” 阮修竹神色淡淡:“這回出了這樣的事情,徐氏必也會上心,自是要仔細看著她的?!?/br> 多年夫妻,阮修竹雖打心眼里看不起徐氏,但也知道徐氏并不傻,她是個十分隱忍并且有自知之明的人。此回夫妻兩人為著阮櫻櫻的事情起了爭執,徐氏固是反應激烈,失望憤懣之下暈了過去,但是等她醒來后自然會恢復理智,想明白輕重,知道自己該做什么。 只要徐氏還想繼續做首輔夫人,保住她現下的地位,那她肯定要將阮櫻櫻看得牢牢的,不敢再叫阮櫻櫻出事。 頓了頓,阮修竹有補充道:“再者,徐氏如今還病著,你meimei素來孝順,便是不顧著自己的身體,總也要在她邊上盡一盡孝心,總能安穩些時日?!?/br> “也對?!比钚兄闺m仍舊不放心,但也知道事情只能如此,想了想,又道,“說來,皇后入宮都有數月了,櫻櫻本就只比皇后小幾個月,是不是該讓母親上些心,替她相看起來?” “行了。此事我自有主張,你不必多管?!比钚拗衤杂胁荒?,掃了長子一眼,“你如今的當務之急乃是春闈,早些回書房溫書吧?!?/br> 阮行止乃是阮修竹一手帶大,自是知道父親脾氣,聞言便知道沒有爭論的余地,略一頓便垂首行禮,認真道:“是,兒子知道了?!?/br> 阮修竹神色稍緩,抬手按在長子寬厚的肩頭,沉聲道:“行止,我只你一個兒子,平日里雖偏疼櫻櫻些,最看重的卻是你,咱們家的這份家業,以后也會是你的。你要記著:我們這個家,還有你二meimei她們,以后總是要靠你來支撐的。萬不可懈怠了?!?/br> “是,兒子省得了?!?/br> ******** 太醫從阮府出來后也沒得空,又被燕王府的長史請去了。 雖說太醫已答應了阮修竹要嚴守口風,可對著燕王到底還是不敢欺瞞,燕王問起阮櫻櫻的病情,他便也一五一十的說了:“阮二姑娘并無大礙,只需秀養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