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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路都很沉默,等到了林染家樓下,林染要上樓,齊久依然陰沉著臉色跟在后頭。“你上來?”林染回頭看他。齊久不接話,跟著他爬樓。林染家的樓道依然漆黑,十二月入了冬就更是伸手不見五指。齊久本身就有些兒輕微的夜盲,所以都不知道林染是什么時候突然停下來的。林染停在比他高兩級的臺階上,彎下腰去親了他一口。“別生氣了?!绷秩菊f。“那你以后還打架嗎?”齊久接著上樓。林染嘴角破的那道口子蹭著他了,他只覺得心里特別不是滋味兒。等了好半天,都沒能等到林染的回答。林染彎下腰去,從鞋柜深處把家鑰匙給摸出來,開門以后拍開了客廳里的燈。齊久跟著進屋,回頭將門給帶上,客廳里已經見不到林染的身影了。只有六花聽見動靜,從沙發頂上一躍而下,邁著貓步來到了他附近,有些兒警惕地和他保持了一小段安全距離。過了十幾秒,林染從沒亮燈的里屋出來,手里提了個藥箱。他將藥箱放在茶幾上,從里頭把醫用雙氧水棉簽還有亂七八糟的藥膏給取出來。林染的左手扭著了,屬于半殘廢狀態,開個瓶蓋開了大半天。齊久看不過去,伸手就把他手里的雙氧水瓶給拿了過來,“我幫你?!?/br>林染松了手,安靜地任著齊久給他額邊兒上的傷口消毒。這人估計挺受得住疼,臉上一點兒反應都沒有,齊久甚至開始想他是不是早就習慣了。“你的手腕…真不去看看?”齊久問。“不用去,拿冰敷敷就能好?!绷秩菊f,“其實就是舊傷,我小時候斷過手腕,那以后就總傷手腕?!?/br>“也是因為打架?”齊久將藥膏的蓋子擰緊。林染低頭看著手腕,隔了很久才應了聲“是”。“為什么打架?”齊久看著他。“…沒有為什么?!绷秩菊f。這人明明答應過他不去打架,卻偏偏跑去打傷了自己,甚至還微信騙他說自己在上網。齊久突然想起之前林染手腕上的淤青,他懷疑自己一點兒都不了解林染。在一起的這三個月里,林染到底打過幾次架?可能都只是不像這次那么嚴重,沒受過什么傷,所以齊久不知道。齊久都不敢去細想。“你出了事兒…為什么不跟我說?”齊久問。“跟不跟你說,都沒什么區別吧?!绷秩竞仙纤幭?,笑了笑。“為什么沒有區別?”齊久瞬間怒了,他沒想過會是這樣的回答。“他媽我是路人嗎,怎么就沒有區別?”“九爺,”林染站起來,“我就是告訴你了,你能怎樣?替我去打架?替我去跟別人拳腳相向?那根本不是你該過的日子!”“那怎么他媽就是你過的日子了?”齊久跟著起來,沒讓林染進屋去,“林哥,你今天把話說清楚,你把我當什么?”林染看著他,臉上終于沒了笑意,“我把你當男朋友?!?/br>“是,男朋友?!饼R久逼自己把火給壓下去,“我不樂意有人欺負你,知道嗎?!?/br>“那你不用擔心,因為根本沒人能欺負我,”林染說,“包括你?!?/br>林染說這話的時候,看他的眼神很冷,這種寒意一直蔓延到了他心底。齊久抬嘴角想笑,但沒能笑出來。林染這人一直習慣和周圍人保持一段距離,齊久原本以為自己是那個特殊的,是那個伸個手就能輕易碰到林染的。然而林染其實還待在只有他一個人的玻璃罩子里。“你是不是特別享受?打架沒人能打贏你,光是一個眼神就能把所有人給喝住…”齊久盯著他。每說一句話心里都像被掐走了一小塊。“你真以為,我他媽喜歡當一哥?”林染沒忍住,直接喝了他。這是齊久頭一回看見林染生氣,他被喝愣了,好半天沒能說出話來。“我喜歡??!我他媽超喜歡做老大?!绷秩局敝钡乜催M齊久眼底,“就跟你想的一模一樣,你林哥就他媽是這么個人!”齊久挺艱難地咽了口,喉嚨發澀。林染喝完了,像是終于冷靜下來了。“九爺,我說真的,我的事你管不著?!绷秩菊f。這話說得很平靜,一字一句都特別清晰。可偏偏就這么一句話,能把齊久給直接炸成碎片兒。“…成,你的事是吧?!饼R久停頓了良久,挺艱難地把話給說出來,“以后你的事,我都不再管?!?/br>林染不說話,直接背過了身去。“我他媽要是再理你,”齊久冷著聲,“我是狗?!?/br>齊久說完,幾步過去把門給拉開,頭也不回地走了。作者有話要說:我知道,你們想一刀撒了我。所以八黃今天不敢說話了。第41章第41章齊久向來承認,自己算個挺倔的人。即便到不了一條死路走到黑的程度,單單是在“說話算數”這點兒上,他還是挺能堅持的。跟林染交往的過去三個月里,兩人沒爆發過什么大的爭執。林染這人相處起來給人一種特別舒坦的感覺,以至于齊久幾乎沒考慮過未來可能潛在的任何的矛盾與沖突。齊久當下這心境不大理想,他和林染是同桌,每日處在一種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狀態。這距離太近,想要刻意裝沒看見對方實在有些兒困難。齊久這三天下來能堅持冷臉,靠的全是十六年修來的演技,他原本預備著對林染不理不睬進行到底,然而林染這人像壓根兒就沒把他放在眼里。即便偶爾給傳個卷子、胳膊肘碰著點兒,林染臉上都顯得特別自然,跟對一般同學的態度沒差。林染僅有的特殊變化,就只是上課不再端著手機看鬼片兒,花大量的時間挨著墻睡覺。周三上午倒數第二節是生物課,后頭緊接著體育課,這會兒九班上下都躁動,離下課還有十五分鐘就開始收拾書包。“大家先靜靜,我們用剩下這點時間發一下昨天隨堂測試的卷子好不好...”生物老師袁瀟是個剛出來工作沒多少年的年輕姑娘,跟學生說話還習慣帶著點兒商量式的口吻。“不好!”下頭馬上有學生唱反調。“不能不好,我就只占用大家一點點時間,可以嗎?”袁瀟一臉認真。這回下頭都挺安靜,興許是有些兒不忍心再欺負她了。“——終于沒有不可以了是吧,那現在喊到名字的上來領卷子吧?!痹瑸t趕緊把一小摞考卷從牛皮紙袋里取出來,“這次我們班只有一位滿分...”袁瀟翻起打頭的第一張:“林染?!?/br>這事兒班上人早就適應過了,聽見袁瀟念名字只是一臉捧場地鼓起了掌。齊久也是升上高二才知道的,林染這人不是個純粹的學渣。準確來說,他是有一技之長的學渣:生物好得天雷滾滾,其余科目里除了語文,都差得像一團兒爛泥。“林染?林染別睡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