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實話，連帶他們參觀新家，都指著客房說他平時睡在那里。

陳甯不怕出柜，他也想正大光明地給辜子傳盛菜剝蝦，管他的父母叫爸爸mama，但一年又一年，他和辜子傳結伴回家，坐八仙桌相鄰的兩個座位，這人舉杯祝辭時，還是簡簡單單四個字，有時是新年快樂，有時是大吉大利，像這樣隱晦地說起終身大事時，也永遠一臉事不關己。

辜子傳可以背著親人嘬他的手指，卻不會當著父母與他牽手，一起說萬事勝意。

陳mama吃掉蝦，看了他一眼，嘴里嘟囔一句，“找個給你剝蝦的小伙子也行啊，就指著有個人能疼疼你，mama也不挑了。

陳甯只能裝作沒聽見，坐回去，碗里還剩一只蝦。

他剝好殼，送進自己嘴里。

mama，對不起。

第十七章守歲

吃完第一輪年飯，大人到客廳聊天，就輪到兩個小的收拾殘局。兩個人在家，辜子傳從來不干這種事，這會兒也理直氣壯地站在旁邊，看陳甯把碗碟沖好，放進洗碗機。

陳甯彎腰放碗的時候，屁股撅起來，露出圓圓的弧度。他穿著低腰牛仔褲，水紅色的毛衣翻上去，露出窄窄一截腰。

“小傳，你先出去吧?！绷鶄€人用過的碗碟還有很多，陳甯只沖了四分之一不到，“去和叔叔阿姨說話，我一時半會兒沒完?！?/br>
辜子傳不吭聲，陳甯轉過頭看他，“去啊?！?/br>
“去了干什么？”辜子傳終于開口，“老頭子又要說我欺負你?！?/br>
陳甯笑了下，他心里不舒服，其實并不想和辜子傳獨處，“我爸媽也在呢，不會讓辜叔叔一個勁兒說你的?！?/br>
“那我更不去了?！惫甲觽鞅е觳?，居高臨下地俯視陳甯，“蝦不會剝，再讓若苓阿姨知道，我碗也不會洗嗎？”

陳甯一愣，辜子傳聽見了？他不敢追問，更不知道怎么回應，轉過身，又拿起一只碗，“但你確實不會洗呀?！?/br>
辜子傳沒理他了。

陳甯洗了半個多小時，全程沒讓辜子傳動手。洗碗機放滿了，他蹲下身，最后檢查一遍，把肥皂放進凹槽里，起身，毛衣往上又縮了一截。

辜子傳這時走上前，扶住陳甯的腰，下身貼上陳甯的屁股，伸手蓋住陳甯的，帶著他，把洗碗機關上了。

“別這樣……”陳甯感受到辜子傳身體的熱度，抽出手，轉身想將自己推開，辜子傳卻把他死死扣住，力道大得他動彈不得。

陳甯被那眼神看得腳底發軟，張了張嘴，來不及出聲，就被辜子傳堵住了唇。

辜子傳嘴里有未消的酒氣，舌頭貼上來的時候，陳甯已經醉得不能動彈。他腦中一片空白，被辜子傳箍在懷里熱吻，雙手擠在胸前，下意識扒住辜子傳的肩膀，不讓他抽身。

辜子傳一手伸進陳甯毛衣里，摸他的后背，一手下探，鉆進褲子里，抓了他屁股一把，手指隔著內褲探進股縫，熟門熟路地，揉弄起陳甯的肛口。

手指被內褲包裹，隔著布料摳挖肛周的嫩rou，陳甯被刺激得發抖，不可抑制地勃起，箍在褲子里難受得發疼，而辜子傳頂在他身前，又鼓又漲的一大包，隨著吻他的節奏和他下身廝磨。

辜子傳發了狠，手指一使勁兒，往陳甯肛門里塞進一個指節。

好痛！陳甯霎時清醒過來，使出全身力氣，把辜子傳從身前推開，“哈啊，哈啊……”他喘著粗氣，嘴唇被吮成艷紅的顏色，“你太亂來了……”

辜子傳紅著眼睛，站在兩步處看他，像一頭瀕臨發狂的獅子。

還有一小截內褲被辜子傳塞在陳甯屁眼里，他深吸口氣，看了眼辜子傳硬漲的下身，“小傳，你、你冷靜一下?！标愬负笸藘刹?，“我去趟洗手間?！?/br>
他逃也似地走了。

卻不知是在躲誰，躲辜子傳，還是躲自己內心的欲望。

十五分鐘后，兩人一前一后回到客廳，已經面上無虞。春晚開始了，陳mama拿出調好的rou餡，又開始指揮大家包餃子。兩個爸爸搟皮，mama們就帶著孩子包，手邊還有一摞洗干凈的硬幣，等著包進餃子里當彩頭。

陳甯和辜子傳都大了，卻依舊各自收了四個紅包，每個里面兩千二，加起來一共八千八，錢并不多，只是個祝愿，是兩人工作后，父母們約好的傳統。

辜mama帶來她親自釀的青梅甜酒，父親們在杯子里加了冰塊，對著春晚碰杯。大家坐下來聊天，陳甯素來插不進嘴，辜子傳已經可以和家長們討論電影投資，影業規劃的事情，他還是什么都不懂，就一個人站在桌子前，自己搟皮自己包，一個人生生包了兩百多個。

他已經吃不來rou，陳mama就專門給他調了一小盆素餡兒，陳甯吃了兩個，每個里面都有硬幣；他知道mama給每個素餡兒的餃子都包了錢，但也很珍重地擦干，放到褲兜里收好。

后來，他也坐過去，喝爸爸斟的酒，吃mama剝的花生，看電視上漂亮的男孩兒女孩兒跳來跳去。而辜子傳坐在他旁邊，越過他和陳爸爸聊天，肩膀挨著他的，大腿也挨著他的，時不時從他手里搶一顆花生吃。

梅子酒很好喝，酸酸甜甜的，他第一次覺得酒那么好喝。

陳甯歪著腦袋，看辜子傳嘴巴一張一合，想起接吻的感覺。

今天下午，他們在廚房接吻，如果可以，陳甯其實希望能一直吻下去。

因為他好喜歡接吻。

他也好喜歡辜子傳。

喜歡到心口都痛了，比破處的還要痛，卻怎么也戒不掉，比要射不射都難熬。

他覺得自己像臨近高潮，卻被辜子傳摁住鈴口，那感覺像飄在云端的下面，像一腳踏進深淵。

他看深淵，深淵也在看他，辜子傳的眼睛很黑，望不到底，望不見倒影，陳甯覺得自己被吸進去了，無可救藥的，心甘情愿的，一如既往的。

他靠上辜子傳的肩，“小傳……”他喃喃，“小傳?！?/br>
“陳甯是不是醉了？”辜mama看陳甯倒在辜子傳的身上，“喝多了吧？這酒四五十度呢！”

“曉楠阿姨，我沒醉?！标愬竿嵬崤づさ刂逼鹕?，“我困了?！?/br>
他噌地站起來，“我去睡覺?！?/br>
“還說沒醉！”辜mama一懟辜子傳，“把小甯送上去！”

“我不要他送！”陳甯把辜子傳按在沙發上，“我能自己回去！”

他離開沙發，步子竟然沒亂，“新年快樂！”他不忘對大家說，“我就不守歲啦！”

陳甯上了三樓，打開房門，把自己重重摔進床鋪。

一個人的時候，回憶和渴望都不用遮掩，陳甯蜷起身體，想起大四的春節，他第一次去辜家過年，兩家人喝得爛醉，他則被辜子傳拖進房間里。

電視的聲音好大，爸爸喝醉了，在唱“我要、我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