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箱,沒來得及扔。 怪不得坐得那么安穩了。 她把枕頭翻了個面,平躺到床上。 泡沫盒響動兩下,連洲的臉轉過來,正對著她,聲音平緩,“發動機缸頭多燙你知道嗎?” 顧之意慢騰騰把被子蓋到胸口處,“我不知道?!?/br> 她以為熄火就沒事了。 連洲壓著眼睫看她,沉聲:“全功率高速運轉過的發動機,能把你的手指頭燒掉,這里荒山野嶺的,送到醫院只能截肢?!?/br> 顧之意哼了一鼻子。 能燙傷手她相信,截肢絕對是他夸大其詞,他就是想減輕他的罪過。 “我不知道,又沒有人和我說過?!?/br> 連洲默了默,眸色微沉,“對,沒有和你說過,不怪你,我現在和你說,以后記住了?!?/br> 顧之意眨巴眨巴眼睛,不出聲。 “我們為什么千里迢迢來這里試飛,不單單是因為航模的聲音擾民,還因為發動機火力大,渦輪轉速每分鐘七千轉往上,渦輪發生事故,單單一個鋼片飛出,就能要人命?!?/br> 他停頓一下,“你才考了駕照,為了試飛一架航模,缺個胳膊缺個腿,回去了丟不丟人?!?/br> 這話越說越夸張了,無端激起顧之意的逆反心理,她忍不住要和他唱一下反調,“都熄火了,燙了難道我不會彈開,還死死去抱它不成,我又不是傻子,你踢我那一下還更疼!” 連洲滯了滯,垂首一哂,“行,明天飛過兩輪,再打開給你摸一下?!?/br> 她睜著一雙杏眼對著昏暗的車頂。 痛快認個錯他是會缺塊rou? “你爸,要給你買什么車?” 她依然沒好氣,“不知道?!?/br> 連洲突然提起唇來,“早知道那時候讓你考B2了,這車超六米,如果你考了B2,今天就不用多帶個司機,你可以做我們的司機?!?/br> 顧之意:…… 聽聽這是什么話,C1她都考得夠嗆了,她懷疑自己小車都開不好,還想讓她來給他當房車司機,可真敢想。 她側臉對著他,“你不是說我喝多了嗎?” 他歪個脖子笑,“喝多的時候下的決定不一定是錯的,你要是考了B2,以后我們開著房車出去流浪,多省錢?!?/br> 顧之意抓著小被子輕扯了扯,不知道怎么回應他這個話。 我們? 開著房車流浪? 這話說的有點……不要臉了吧。 她聲量降了些許,“真好意思說,你有錢么,都是你爸的錢?!?/br> 連洲低低笑了,“以后我就不會掙錢?” “噢,掙到買房車的錢了還省司機的錢,你真的很會過日子?!?/br> 簾子那一頭有輕微的響動,顧之意回過神來,那邊還有一個要睡覺的,時間本來就晚,這一通折騰大約半個小時又過去了,怎么還敢打擾別人睡覺。 她正色,壓低了聲音,“我要睡覺了?!?/br> 泡沫盒摩擦車子,“咯吱”響,他站了起來,“睡吧,早點起來?!?/br> 顧之意偏個頭看他,因為害怕吵到李若雪,聲線壓低,才哭過的嗓音啞啞糯糯的,“早點起來做什么?” “做早飯?!?/br> 她眉頭一皺,“……我又不會?!?/br> 不是有班長么,什么時候輪到她做飯了。 連洲唇線微勾,“起來摸發動機?!?/br> “……” 他下了車,顧之意又摸索著那一串鑰匙,關好車門。 她平時沒有開燈睡覺的習慣,留的小燈在李若雪睡的那邊,剛才沒有拉簾子的時候,感覺特別亮,只能面朝里睡,連洲拉上簾子,這種光線才適合睡覺,所以她不打算拉開那個簾子了。 這是她第一次在車里過夜,外頭是空曠的野外,連洲就睡在不遠處。天氣冷了,剛才心情憋悶,她沒有去看那些男生的帳篷都是怎么樣的,這會兒心里舒爽了,又有些惦記,連洲在外頭睡覺會不會冷。 她腦子翻滾著,他抓著她的手,輕搓她手掌心,他嚇唬她說要截肢,他說要和她開著房車流浪。 他是真的,真的在撩撥她吧? 雖然顧之意知道這樣不對,可心里那難以言喻的愉悅,還有那抑制不住的亢奮,讓她輾轉難眠。 她睡不著,李若雪好像也睡不著,她聽見簾子那一頭時不時的翻身響動。 “若雪,你睡不著么?” 又是一陣窸窸窣窣聲,“嗯,我認床?!?/br> “要不要把燈給你關了?” 數秒過后,李若雪才出聲,“好?!?/br> 顧之意又爬起來,拿遙控器關了燈。 又是無聲靜默,到了這會兒,顧之意才后知后覺,隱隱覺出眼下的氛圍有點異常,一般人遇到這種情況,就算不八卦,至少也要調侃兩句,如果是肖晴,今晚都不用睡了,非得給你掰扯出一二三四來才行。 李若雪的性子冷,大約不太喜歡去八卦別人的事情,可這一頓靜默總是哪里不對勁。 “之意?!?/br> “嗯?” 她停頓的這一小會兒,顧之意心里莫名一緊。 “還記得我和你說過我QQ空間里的那個男生嗎?” 顧之意不自覺攥起了小拳頭,心好似塌了一小塊,“記得?!?/br> 李若雪的情竇初開。 初中,高中,臨?!?/br> 借錢,記不住臉。 出國,不出國…… 這一個個模模糊糊的元素串聯起來之后,顧之意有些氣短胸悶。 夜光從未拉的一扇車窗傾斜下來,簾子另一邊的聲音清涼如水,“太多年了,我打算告訴他,不管怎么樣,就當給我自己做個了結?!?/br> 顧之意發不出聲音。 這么多年了,李若雪要做個了結,任誰,都沒有阻止的權利,就算是男主角本人也沒有,更何況是她。 李若雪一聲輕笑,“我經常覺得自己很沒用,過幾天就到十九歲了,這點勇氣都沒有,想想也沒有什么大不了,就算他拒絕了我,也比我自己一個人胡思亂想的好,我都想累了?!?/br> 又一陣靜默。 顧之意翻了個身,低聲問:“什么時候到你生日?” 她想起當初她安慰李若雪的話:你這么漂亮,不會有人不記得你。 “最后一天,三十一號?!?/br> “跨年夜嗎……” “嗯,我希望自己有一個不一樣的新年?!?/br> 顧之意干巴巴說:“好?!?/br> 她實在說不出那種話。 好,你會有的,你會有不一樣的新年。 她沒有辦法說出這種話來。 這是一個不眠夜,折騰了一天,來的半道上也沒睡著,這會兒顧之意的腦仁在“咚咚”敲打。 那個記不住李若雪臉的人是連洲,竟然就變得合情合理了,畢竟連洲不但沒有手,也不長眼,除了身邊熟悉的人,他一般都不搭理別人。 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