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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洲不甘示弱,大長腿蹬得飛快,很快又超越了她。 沒到下班時間,車子不算多,電動車和山地車你追我趕,展開了一場秋日傍晚的生死角逐。 上天給白云潑了彩色的墨汁,把天際染成了一片炫彩的霞光,一直到了海灣路中段,黑色車輪才一個急剎,穩穩停了下來。 連洲單腳著地,一個回眸,唇邊勾著一個微小的弧度。 她輕輕瞟了他一眼,沒有停下,而是拐彎上了人行道。 “先找地方停車啊?!?/br> 笑笑笑。 都叫他不要笑了,還笑,像是在勾引人。 顧之意站在咨詢臺前,連洲和她相反的方向,后腰抵著咨詢臺玩手機,兩人腳邊隔著一桶紫紅色的酒。 “B2,大型貨車加C1,C2……” 駕校大姐:“下面那些你就不用看了,女孩子都是學C1C2,一般都是C1,你要是嫌麻煩,考C2也可以,現在手動擋的車子女孩子都不開了?!?/br> 顧之意:“我不嫌麻煩,我想考B2,還可以開大貨車?!?/br> 連洲正劃拉屏幕,聞言手指頭一僵,轉過頭瞇眼瞅著她。 駕校大姐微愣,“你確定?你要開大貨車?” “有可能會開,先考了,萬一用得上呢?!?/br> 那位大姐樂了,“萬一用得上?你知道B2有多難,我先和你說清楚,B2考下來大概一萬二,報名就不能改了?!?/br> 顧之意猶豫了,“怎么那么貴……” “那是順利的情況下?!?/br> 顧之意向連洲投去求助的目光,“連洲,你考了什么?” 連洲:“C1?!?/br> 她鼻腔重重呼了一口氣,“我還是想考B2,萬一什么時候用得上呢?!?/br> 連洲平淡如水,“你什么時候用得到?” “很多啊,村里搞活動拉東西,拉水果拉木材,都需要用大貨車啊?!?/br> 連洲手指抵在鼻下,無聲扯唇,好一會兒,才道:“你們村沒有男人了?” 老茍說得沒錯,的確是女中豪杰。 顧之意很認真的神色,“他們喜歡喝酒,一喝酒就全部都喝,再開車就很危險,其實這種時候還挺多的,你要是我,你會考B2嗎?” 他緊抿著唇角繃了一會兒,“我要是你,會先打電話問一下——那個哥?!?/br> 顧之意竟然覺得他說的有道理,應該先問一下哥哥。 于是,她打了個電話給茍煦。 茍煦顯然反應不過來,“什么B2?” “就是除了小車,還可以開大貨車那個B2呀,就是太貴了,竟然要一萬多……” 茍煦差點一口氣沒上來,不可置信的口吻,“你要去開大貨車?” “不是,有時候也用得上啊,多學一點又沒有壞處?!?/br> “狗子意,你多高?” “……一六八?!?/br> “我以為你一八六呢,敢打大貨車的主意,你爬得上去再說!” 顧之意有點委屈,“我怎么爬不上去了,再說,我還長呢?!?/br> “少廢話,C1你能一次過我都喊你一聲狗jiejie?!?/br> 她掛了電話,看見連洲已經背過身去了。 顧之意嚴重懷疑他又在偷偷笑話她。 “我哥,他不給我考B2?!?/br> 連洲一聲不吭背對著她,一點反應也沒有。 顧之意去交了錢,一邊走一邊把票據放回背包里。 連洲提著酒走到跟前,搖晃兩下那個大捅,“狗子意,你是不是偷喝了酒?” 顧之意抬頭,一臉懵逼,“沒有啊?!?/br> 他唇角顫動,“我以為你喝多了?!?/br> “……你才喝多了?!?/br> 已經過了六點,正是下班高峰期,四面八方的車子和人流涌入馬路和街道,城市開始喧囂。 兩人騎著車慢騰騰在輔道里挪動,往廖叔家的方向走。 到了公交車站旁,有幾個小學生吃著冰激凌,打打鬧鬧從公交車上下來,有一個太過莽撞,差點撞上了顧之意前頭的一輛電動車,開電車的大叔一個急剎。 顧之意也跟著急剎,腳踏上的那一大桶酒往一邊滑到,她嚇出了一身冷汗,下意識就要去抓那個捅。 酒沒扶住,車子也失去了平衡,眼看著她就要連人帶車一起倒下。 一聲驚呼,她嚇出了一身驚魂。 她旁邊的連洲眼疾手快,手腳并用給她扶著車子,電車有了緩沖,沒有倒地,只是她的頭盔磕到了連洲的山地車。 還好,沒有意料之中的痛。 大叔罵罵咧咧教訓起小學生。 顧之意把電車停好,趕緊去抱那一大桶酒,心里松了一大口氣,還好桶安然無恙。 把酒放好,后頭滴滴滴聲不斷,再一轉頭,連洲已經把山地車拉上了人行道。 顧之意只好往前開,找到路口拐上人行道,返回去找連洲。 “連洲,怎么不走了?” 他面色不虞,“你的頭盔割到我的手了?!?/br> 顧之意這才留意到他握拳的右手,她立馬摸上自己的頭盔,果然,擋風鏡片已經裂開了。 她趕緊停好車。 “我看看?!?/br> 連洲攤開手,手掌心血色模糊。 顧之意嚇了一跳,一把抓上他的手,“怎么出這么多血!我看看是不是斷了!” 連洲抽回手,冷冰冰道:“沒斷?!?/br> 顧之意當機立斷,“走,我搭你去醫院?!?/br> 連洲不動,“哪里有醫院?” 顧之意搜索了附近的醫院,正好有一家,就在兩公里之外。 這個時候走路過去比開車要快。 停好車,她拎著那一桶酒,走了一會兒又抱了起來,哼哧哼哧直喘氣。 連洲沒眼看了,這一桶酒值多少錢,至于讓她當成個寶貝,都害得他的手傷成這樣了,還不舍得放下。 “我來拿吧?!?/br> 顧之意:“不用,你都受傷了?!?/br> 連洲突然火大,“給我!” “……” “我丟垃圾桶?!?/br> 顧之意跟在他身后,委屈巴巴給廖叔打了電話,廖叔說他直接去醫院找她。 醫院里,醫生每說一句話,顧之意的心就往上一提。 “哎喲,割得厲害?!?/br> “你這個要打破傷風才行?!?/br> “傷口有點深,得縫合?!?/br> 連洲陰沉著一張臉,能不說話就不說話,一切全由顧之意代勞。 縫好針,廖叔也到了。 顧之意滿臉愧意,把連洲如何受的傷和廖叔說了。 廖叔細細看了連洲手掌心包扎好的傷口,再看那一張臭臉,忍不住挺起腰板給他一掌,“男子漢,這點小傷算什么,別讓你媽知道,又要跑回來看你了?!?/br> 連洲生無可戀,“我要上天?!?/br> “呃?” 顧之意也云里霧里聽不明白。 “不能有疤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