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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又開始抬頭了,他感到難以呼吸。唐榕坐下了,蘇澄卻仿佛經歷了一場生死時速,滿頭大汗。本來打算好好休息的計劃是不可能了,兩個小時的旅程蘇澄精神緊繃,就連昨晚那好不容易儲存的幾個小時的睡眠帶來的精力都快消耗光了。下飛機之后,蘇澄去了洗手間,用幾捧冷水讓自己冷靜了下來。他和唐榕之間已經不可能了。蘇澄說服自己,他也沒有在期待什么,即使他還戴著當初那塊手表,他還買著和唐榕同一個品牌的衣服,他的錢包里還有他的名片,他的……蘇澄發現他騙不了自己。蘇澄看著鏡中的自己,到頭來,他還是在期待,他還是忘不了。當時的心碎太深刻,不管經歷多少歲月,都無法再忘懷了。這是他應該遭受的報應。蘇澄打開水龍頭,緩緩吐出一口氣,只要不再見到唐榕,他的感情或許還可以抑制住,一時見面的激動過后又會是好久的難過——他當時為什么要改簽那班飛機呢?背后一扇隔間的門被打開,一個人從里面走了出來,看見蘇澄的背影時,明顯愣住了。蘇澄也從鏡子里看到了他,他的喉嚨仿佛一瞬間被死死扼住。水龍頭的水就那么流著,沒有一個人打破沉默。半晌,唐榕才走了過來,他平靜地洗手,順便替蘇澄關上了流水的水龍頭。他沉默了一會兒,臉埋在黑暗里,不知那上面究竟有何種神情。當唐榕再抬頭時,他表情如常。唐榕扯下紙擦著手,平靜地問:“在出差嗎?”第35章魔鬼蘇澄早已在腦海里想象過無數次,唐榕如果再見到他時會說些什么,也許什么也不會說,露出厭惡的眼神;或許裝作不認識,直接走過;或許會再次用冷冰冰的話語傷害他——為什么他如此平靜?蘇澄想沖上去大聲質問他,質問他自己在他心里究竟算什么,他也想緊緊地抱住他嚎啕大哭,發泄他兩年間受過的痛苦。但實際上,蘇澄只是靜靜地站著,仿佛一具失去靈魂的空殼。蘇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想說的所有話都在那個夜晚被唐榕關在了門外。光是聽見唐榕的聲音,蘇澄的眼睛就開始酸澀,身體如此不爭氣的反應,讓蘇澄感覺羞愧。唐榕:“好久不見?!?/br>蘇澄的手微微顫抖著,難道只有他一個人感覺煎熬嗎?蘇澄希望唐榕不要再說下去了,越聽見他的聲音,他心里的沖動就越發明顯,那種魔鬼一樣的情緒在慫恿著他拋開一切去追尋自己的本能。就在這時,蘇澄放在洗手池邊的手機響了,一下子攪散了蘇澄腦海里越聚越多的思緒,來電人是李憲澤。唐榕低頭瞥了一眼蘇澄的手機,后者無動于衷,任憑手機不停地響。最后,蘇澄伸手把電話掛了。沒過多久,李憲澤再次打了過來,蘇澄還是選擇掛斷。唐榕沉默地看著他做這一切,眼睛里有些復雜的情緒一閃而過。唐榕:“干嘛不接?”蘇澄不知道自己接不接這個電話和唐榕又有什么關系,他還會在意嗎?看蘇澄始終不說話,唐榕也不再詢問了,而是簡單地丟下一句“我先走了”,便轉身離開。相隔兩年唐榕留給他的依舊是一個背影,蘇澄的拳頭緩緩捏緊。蘇澄:“你為什么還要和我說話?”聽到蘇澄冷冷的話語,唐榕停下了:“說話也不行嗎?”蘇澄:“你大可以裝作沒看見我,反正這也是我自作自受?!?/br>唐榕:“……”“難道你覺得我還可以普通地和你說話?聊一聊今天的天氣如何?”蘇澄抬起頭,緊緊地凝望著他,“我沒法做到?!?/br>沒有人知道蘇澄費了多大的勁才壓下心頭的沖動,他還深深地愛著眼前這個人,即使被拒絕一千次一萬次蘇澄恐怕還是死性不改,他好想擁抱他,重新體會那個唯一能讓自己的心熾熱的溫度。蘇澄沉聲道:“你怎么還不走?”唐榕回頭看著蘇澄,時隔兩年兩人第一次目光完全交匯。蘇澄一瞬間愣住了,因為唐榕的眼睛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么冷靜,那么游刃有余——反而有些隱隱的落寞。但那股落寞幾乎是剎那間就消失了,無影無蹤到讓蘇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可蘇澄是如此敏感心細的一個人,更何況對方是唐榕,他不可能錯過他任何情緒波動。蘇澄心里某處沖破了高墻的阻隔,開始肆意蔓延開來。都說沖動是會帶來惡果的魔鬼,蘇澄卻忍不住去嘗嘗這種惡果的滋味。唐榕:“再見?!?/br>唐榕拖著行李箱離開了,蘇澄站在身后,一動不動地望著他走,臉色沉寂,眼睛里凝結著復雜而糾葛的情感。唐榕出去之后,發現外面下雨了,這樣灰蒙蒙而潮濕的天氣讓他覺得很壓抑,也總能讓人想到兩年前的那個晚上。唐榕的車停在機場,他坐上去,深吸了一口氣。分開以后的那段時間里唐榕很消沉,他知道自己的選擇沒錯,可是他卻是那么痛苦。蘇澄做過的事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都是唐榕的陰影,他還時常會在夢里驚醒過來,滿頭冷汗。他拼命地把自己埋在工作里,時間一久,記憶慢慢淡化,可是傷口卻不會消失。他不知道蘇澄后來怎樣,但他肯定承受著比自己更大的痛苦。這兩年間,唐榕不知道是誰待在蘇澄身邊,亦或許只有他獨身一人。剛剛在洗手間不停地給蘇澄打電話的那個人,應該是他的戀人吧?唐榕發著呆,回憶著剛剛見面的一切。他發現蘇澄瘦了,精神狀況也不佳,臉色不好,也有黑眼圈。如果那個人真的是蘇澄的戀人,怎么會容許蘇澄變成這樣?他曾經那么珍視的一個人,在別人那里,怎么就受不到應有的疼愛呢?蘇澄犯的錯唐榕無法原諒,但他說不清自己心里現在究竟是什么滋味,是失望還是憂傷,還是別的什么。他剛剛甚至想問蘇澄最近過得怎么樣,為什么看起來很疲憊——可就像蘇澄說的,他已經沒有任何理由問出這些話了,這都應該是那位素未謀面的蘇澄的現任戀人該做的。唐榕希望蘇澄能對自己好一點,另一個人也可以對他好一點。但這些話,他也只能在心里說了。蘇澄走到機場大廳,李憲澤的電話再次打了過來,他接起,對方的語氣甚是擔憂:“你怎么掛了我兩次?”蘇澄看著外面陰沉的下著雨的天:“有事嗎?”“外面在下雨,我接你去酒店吧?!?/br>“不用了,我自己打車?!?/br>“我已經在路上了?!?/br>蘇澄沉默了一陣,伴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