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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蘇暫發酒瘋這么別致?”這兔崽子在她面前頂多就敢要管口紅畫王八。 季清和沒立刻回答,他領沈千盞過垂花門。 垂花門兩側是過年新貼的對聯,頂上兩盞燈籠墜下的流蘇似綢緞般迎風招展。 不用季清和講解,沈千盞也明白了——估摸著蘇暫被帶進去時,看見燈籠,印象深刻。畢竟人發起酒瘋來,沒道理可講。 沈千盞莫名有些愧疚:“蘇暫給你添麻煩了?!?/br> 季清和并不在意:“孟忘舟跟哄季麟一樣哄了他一晚,我沒這個耐心?!彼麄饶?,意有所指地看了她一眼:“換個人,倒是可以?!?/br> 沈千盞光注意著腳下門檻,壓根沒留意這句話是對她說的。 天色擦黑,院內亮起了燈。 燈光印著逐漸稀薄的日光,頗有幾分日暮將盡的慘淡。 沈千盞的“仇富心理”也快在這走不到盡頭的四合院里一點點破繭而出。 穿過庭院,三步外就是主屋。 主屋房門半掩,隱約有說話聲傳來,帶著點片音,略聽時聽不出是哪的方言。倒是那把嗓音,沈千盞越聽越耳熟。 她剛在猜測里頭的人是孟忘舟和季老爺子,下一秒孟忘舟就從半開的門扉后探出個腦袋,驚喜道:“沈制片來啦!” 他一眼掃向季清和手里拎著的上門禮,客氣地埋怨沈千盞把自己當外人,上門吃個飯還帶禮物。 沈千盞笑笑,終于察覺她一路走來兩手輕松是因為季清和替她拎了一路的上門禮。 換了鞋進屋,剛繞過屏風,沈千盞就見到了坐在書桌前揮毫潑墨的季慶振季老爺子。 她抬眼看去的剎那,季老爺子也正好側目看來,與前幾次在西安見面時不同,老爺子頗溫和地對她笑了笑,示意她不要拘束。 他則收了筆,從書桌繞出來,坐在了茶桌后。 茶桌上溫著一壺熱茶,茶海干涸,隱約沾著水漬。 孟忘舟留了句他去端茶點后,開門出去了,屋內只留下季老爺子和季清和。 這架勢,饒是見慣了大場面的沈千盞也不免有幾分緊張。 她清了清嗓子,先開口:“季老先生,許久不見,今天給您問好?!边@番開場白過于官方,引得季清和側目看來。 他將手中茶濾順手擱在漏杯上,遞她斟了一杯鐵觀音,緩和氣氛:“不終歲和千燈合作后,爺爺就一直想見你一面?!?/br> “沈制片盛名已久,用不著這么緊張?!?/br> 季慶振似覺得這幕有趣,打趣地看了眼季清和,說:“我倒不知道你現在待人接物有這么貼心了?!彼蛄丝诓?,手背輕托了托鏡框,轉向沈千盞:“是好久不見了,我到北京后,清和給我講了講你們的合作內容?!?/br> 話落,他沉吟數秒:“我年紀大了,安于享樂,沒精力完成這么大一個項目。清和感興趣,和你又投緣,倒是和你互相成全了?!?/br> 沈千盞在德高望重的前輩面前,始終謙遜收斂,不敢有任何造次。聞言,滿口奉承:“是啊,真是天賜良機。季總年紀輕輕,才華橫溢,更難得的是與我興趣相投,目標一致,令我對這個項目非常有信心。但最大的惋惜仍是沒能請到季老先生參與項目,這不止是我和的損失,我覺得這也是廣大鐘表愛好者的損失?!?/br> 完全清楚事實始末的季清和勾了勾唇角,安靜地看她滿嘴跑火車。 沈千盞這人,一旦調整好狀態,切換好模式,一張小嘴叭叭地不帶停:“促成不終歲和合作,說起來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季總年輕秀澤,對鐘表修復的匠心理念是我望塵莫及的。要不是柏宣影視的蔣總引薦,我也認識不了季總……” 季慶振疑惑的喔了聲,看向一直沒說話的季清和:“我怎么聽清和說,你們早就認識了?” 沈千盞傻眼。 她下意識看向正把玩著杯盞的季清和,無聲地用眼神詢問:哪種早就認識了?特么見家長前不知道先串個詞? 季清和難得見她有這種眼神,欣賞了一會,才不疾不徐道:“是很早就認識,但她不知道?!?/br> 他一指壓住杯蓋一手握住茶壺,微微傾身給季老爺子續茶:“她說話你就好好聽著,別問著問著把我老底都掀了?!?/br> 季慶振摸了摸胡茬,笑得意味深長:“又是我的不是了,丫頭你繼續說?!?/br> 沈千盞這會才覺得季清和的腹黑估計是家族遺傳,季老爺子那眼神那笑容,跟什么都心知肚明一樣,偏演得跟毫不知情一樣。他這么一打岔,沈千盞剛才吹彩虹屁的狀態一下沒了,滿腹猜測著季老爺子到底知道多少事。 好在,中途孟忘舟端了份茶點來打過一次岔:“沈制片你嘗嘗,我家老太太的手藝?!?/br> 孟忘舟好吹牛愛顯擺,從茶點聊到孟女士祖上有專供御膳房做茶點的御廚,話題一路十八拐,最后轉到“白瞎我祖上那么多能人異士,我孟忘舟卻只堅持了一無是處一件事”。 沈千盞對孟忘舟的遭遇深表同情:“人貴在一生有所堅持,你也不容易?!?/br> 有孟忘舟在,氣氛不用刻意經營就很融洽。 茶過三旬,孟忘舟終于想起來,他還要給孟女士打下手,連帶著將季清和也捎走幫忙。 兩個人一走,屋里一空,只剩下沈千盞和季老爺子大眼瞪小眼。 幸好沈千盞過來前,準備了不少問題向老爺子提問,從鐘表修復到季老爺子人生幾個關鍵節點的選擇一直聊到了木梵鐘,并未冷場。 “修復木梵鐘的紀錄片才短短幾集,但實際修復花了很多年?!绷牡竭@個國寶級的鐘表,季老爺子難免感慨:“木梵鐘也是我與瓊枝感情生變的導火索,那幾年我在北京,就住在這里。人生的全部意義仿佛就是修復這個鐘表,讓它重新走起來?!?/br> 季老爺子看了她一眼,含笑道:“這些事你問清和,他也知道。當年修復木梵鐘時,他還替我打過下手。他手藝不錯,祖上賞飯吃,一點就通。后來在北京博物院的鐘表館待過兩年,他奶奶不想他死守這門手藝,就將不終歲的鐘表交給他?!?/br> 沈千盞對季清和的這段過去有些意外:“季總在鐘表館待過兩年?” “清和對鐘表如數家珍,不論古今,不論中外。他精通制表修表,是天生和時間打交道的一塊精材?!奔纠蠣斪拥穆曇舫聊?,有很重的質感:“當年清和和忘舟一起跟著我學鐘表修復,忘舟是不感興趣也沒天賦,學了個皮毛。其實我能教的,也就一些修表的技藝,沒有多高深,很多表我沒見過也沒修過?!?/br> “你做項目,肯定了解過宮廷鐘表的起源。到乾隆時期,清宮鐘表的規模已經很可觀了。做來收藏的鐘表,黃金、珠玉、寶石不要錢一樣往上堆砌,造型上從中式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