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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下匯報。 沈千盞慢悠悠轉著鋼筆,從頭到尾,連眉毛都沒挑過一下。 向淺淺堅持出走的結局,她幾乎是一開始就預料到了。她始終沒去找向淺淺私聊,就是因為知道始末,不想用當初殫精竭慮的恩情挾報。 有件事,蘇瀾漪沒告訴她,但沈千盞心知肚明。 她當年卸任經紀人,一是因工作量太大不堪負荷,二是蘇瀾漪對她精力分散有所不滿。外界對她的贊譽越高,蘇瀾漪對她就越有意見。 沈千盞是個心思通透的人,饒是蘇瀾漪這點無心的埋怨跟女孩撒嬌一樣,她還是在第一時間重視,主動提出要卸任。 千燈在藝人經紀領域是和向淺淺一起從無到有,漸漸成長。沈千盞對向淺淺的用心比眾人表面所看見的要多得多,她其實不忍放棄向淺淺。 但蘇瀾漪于她人生最低谷時伸出手,更無法辜負。 幾番衡量之下,沈千盞選擇了放棄向淺淺。 向淺淺重情重義,她固執認為沈千盞是因蘇瀾漪弄權,為平衡公司其余部門主管才會被撤職,哭過鬧過,秘密與蘇瀾漪置換條件來挽回。 談判最終結果不得而知,但看向淺淺隨后半年的放縱和消沉,顯然是無疾而終了。她性格偏執,估計對沈千盞放棄她耿耿于懷,心生怨恨,才會以背叛千燈的方式做報復。 成年人的世界感情向來寡淡淺薄,尤其在這座城市,大多人無所依附,為了生存有的是人選擇嗜血吃rou,擇利益而生。 那她算什么呢? —— 會議結束后,沈千盞收拾東西走人。 臨走前,她轉身看了眼蘇暫,打了個手勢示意等會辦公室見。 今晚有柏宣主辦的慈善晚會,蘇瀾漪今晚有事,讓蘇暫代為出席。 沈千盞代表千燈,自然要與他同行。 慈善晚會每年舉辦,聲勢日漸浩大。 會場呈半開放,有藝人紅毯簽名環節,現場更有多家媒體直播轉錄。除藝人以外,圈內大佬云集,無論是出于曝光考慮還是結識權貴,都是不可多得的機會。 蘇暫找來時,沈千盞剛換好禮服在化妝。 他難得看見沈千盞老老實實坐著被造型師妝點,忍不住調侃:“之前不是嫌棄化妝師還沒你自己化得好,非要自己動手?今天怎么就屈服了?” 沈千盞瞥他一眼,邊指揮化妝師將她眼妝暈染開,邊懟他:“嘴上積點德吧,天天幫我得罪人。我上輩子是欠你幾百萬了,你這輩子這么窮追不舍的?” 蘇暫也沒個正型地在她手邊坐下,嘀咕:“那你這輩子還我,我勉強可以不計較?!?/br> 沈千盞險些呸他,但余光看見鏡子前美艷端莊風情萬種的自己,實在不忍口出惡言破壞這副美麗的皮囊,強行穩住,只意思意思翻了個白眼。 但有些人吧,就是不知道識趣二字怎么寫。 蘇暫見她熄火,主動挑釁:“今晚打扮得這么好看,有預謀?” ——老娘天生麗質,稍微收拾打扮下就能光鮮亮麗,死直男知道自己這番言論多招人打嗎? 蘇暫繼續:“有新目標了?擴充后宮?” 忍不了的沈千盞終于開噴:“我就有過一個男人,哪來的后宮?” 她掃開化妝師的手,轉身去拎蘇暫的狗耳朵:“女人化妝,跟男人屁點關系都沒有?!?/br> 被收拾了的蘇暫,瞬間安靜如雞。 —— 沈千盞不用走紅毯,直接進會場。 千燈的座位在第五排,與一眾影視公司同僚同坐。 她來得較早,坐下后先不動聲色地梭巡全場,尋找季清和的位置。 直至出發前,沈千盞才留意到季清和下午給她發過一條微信,寥寥四字:“今晚面聊?!?/br> 看時間,她當時正在開會,手機靜音。散會后,又趕時間化妝換禮服,直到上了車才有空看手機。 距離上次見面,已過去整一周。 沈千盞從起初的下次見面一定給他好看到現在心如止水看破紅塵,深深覺得自己離中年出家不遠了。 可直到晚會開始,蔣業呈上臺致辭開幕,沈千盞也沒見到季清和的身影。 —— 晚會分前半場和后半場,后半場才是重頭戲,需從會場移步另一個展廳。 這時,也沒了對號入座的要求,眾人皆可隨意。 沈千盞被塑料姐妹艾藝挽著入場時,意外地看到了在門口等候的明決。 后者似乎就在等她,見她出現,穿過三三兩兩到達現場的美麗皮囊們,徑直走到她面前:“沈制片,季總這邊請?!?/br> 艾藝意外地掃了沈千盞一眼,但這種情緒只短暫地出現了一瞬,她很識趣地松開手,借口見到熟人,先一步離開。 沈千盞也沒扭捏,微微頷首,與蘇暫一前一后往最前排走去。 季清和坐在首排角落的位置,有花藝和裝飾擋住兩側舞臺的燈光,形成了相對封閉的空間。 他的身后紛紛擾擾,似水滴入滾油,充滿了人間煙火氣。他卻不受這煙火干擾,像獨立于時間維度之外,與世隔絕。 似察覺到她出現,一直背對著她的季清和毫無預兆地轉頭,向她看來。 他的側臉線條冷冽,鼻梁直挺,下顎的輪廓被展臺的光影柔化,透出幾分動人心魄的禁欲感。當目光觸及沈千盞時,明顯看到他眼底有光驟亮,像螢火鋪天,星辰斗明,那色驚艷像天幕星河,一閃而逝。 被美色殺到的沈千盞,很沒出息的腿一軟。 要不是要臉,爸爸老公哥哥她能不重樣地叫上十分鐘。 不過沈千盞豐富的心理活動在那張五官精致的臉上找不到一點痕跡,她優雅入座,一絲不茍地擺正裙擺后,才矜持地用正眼打量季清和。 后者姿態慵懶,長腿交疊,坐姿并不端正。 他的目光從沈千盞的眉眼落到唇上,又從修長的天鵝頸落至一層薄紗遮掩的直角肩,最后若有若無地落在她的胸口,幾分打量幾分克制道:“胸圍估小了?” 沈千盞今晚穿的正是季清和前兩天送來的高定禮服。 他這么一問,她原先打好的草稿瞬間被粉碎,她抬眼,一字一句惱怒道:“是我長大了?!?/br> 季清和不置可否,眼神卻有些意味深長。 他顯然知道玩笑適當即可,沒再逗她,轉而問道:“今晚有收獲?” 類似這樣的社交場,是結交搭線的好時候。既不會太刻意,也不至于太尷尬。 “沒有?!彼恼Z氣有些沉悶。 季清和垂眸看她:“下午不還想質問我?” 沈千盞一想到那段對話,臉瞬間黑了,她轉頭瞪他:“季總的說話方式是不是太不講究了?” 場內燈光轉暗,主持人上臺。 季清和的眼神也隨著燈光的變幻逐漸轉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