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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腦中毒計成型的時間里,堂中眾人卻正為李半箋和齊天遠突如其來的死訊而震驚不已。“賢侄這是什么意思?這兩位高人行蹤飄忽隱世已久,你如何能信誓旦旦一口咬定兩人已死?”九華山的段亭勻一臉凝重地問。剛剛還大膽狂徒,這么快就變賢侄了,溫無衣心中冷笑,伸手指著溫于斯,朗聲道:“我當然知道,因為這兩位前輩都是他殺的!”他不等眾人喘氣,又連珠炮似的一口氣說:“我不僅知道這兩位前輩是他殺的,就連他為什么要殺他們,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嘖嘖,這種事情,在舌尖滾一遍我都覺得不寒而栗?!?/br>大家聽他說得聳動,而剛剛還一直仿佛據理力爭的溫于斯卻閉著眼睛在椅中面色蒼白再沒有說話,一副儼然被說中了無話可說的樣子,便有之前懷疑溫無衣話中真實性的一些人也漸漸開始相信了起來。就有心直口快的人忍不住問他,“世兄且說為何?”“你們可知道,藥人?”溫于斯心中冷笑,說吧說吧,盡情地說吧,反正到時候,這里的人,一個活口都留不下,他就算身敗名裂,也只能到黃泉之下閻王殿中去身敗名裂。江湖上,他只會留下更多的美名,一個……誅殺魔頭七弦,為無數武林同道報仇的大大的美名!隨著內功在體內經絡運行了三個小周天,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手指漸漸又凝聚起一絲力氣。用毒啊……他這個傻兒子,他都會用毒,難道他這個當爹的,還能不會么,一把大火燒完,他們究竟怎么死的,還不是他說了算。是時候了。溫于斯悄悄在袖中打開裝著母蠱的盒子,七弦趕過來的時間,和這邊的時間,最好要剛剛好。上山路上。七弦與溫念遠各自無言,正默默地向那個熟悉有陌生的溫家行去,溫念遠忽然眉頭一皺,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自血液中一下子擴散到四肢百骸,眼前一黑。察覺到不對,七弦回頭看了他一眼,“怎么?”咽下喉頭一口鮮血,溫念遠勉強讓自己保持正常的表情,搖了搖頭,他不敢開口,怕被七弦聞到那種血腥味。他很清楚身上是舍身子母蠱發作的感覺,這種感覺他嘗過一次就永難忘懷,可母蠱在父親手中,父親也不是不知道子蠱現在在誰身上,他現在發動,是……為了什么?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枕喵姑娘的地雷!感動滴以淚洗面【好像有哪里不對……第53章不辭冰雪為卿熱-----七弦狐疑地又看了溫念遠一眼,溫念遠臉色有些難看,腳步似乎慢了些。他于是勾了勾嘴角,轉回頭繼續走自己的路,眼神中有深思的神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走了沒多久,他聽見自己身后那逐漸變得沉重緩慢的腳步聲終于徹底停住了,他沒有回頭,只是站在原地,仿佛在耐心地等待誰趕上來。不知道過了久,身后終于再次有了動靜,然而他側耳細聽,意識到溫念遠邁開腳步,卻并沒有再跟上——那動靜,是轉身。盡管有些遲滯,但確實是轉身。七弦輕笑了一聲,轉過去,看到溫念遠背對著他的那身磊落青衫,淡淡地說:“我明白,他始終是你父親,那始終是你的家?!?/br>看似平靜的語氣之下涌動著冰冷的暗流,帶著微微的嘲諷之意,不知道是譏笑溫念遠的臨陣變卦,還是譏笑自己終究給予了別人太多期待。明明簡直是溫柔體貼善解人意的語句,卻能讓人聽出那深深的寒涼與失望。他看到溫念遠的身體微微震了一下,有些僵硬,雙手放在身側,緊握成拳,因為太過用力而青筋暴起,不知是否在掙扎。七弦覺得自己這一刻的心情有些軟弱得可笑了,他從不等待任何人,現在卻隱隱希望溫念遠能轉身。無論什么表情無論什么樣的交流,如果他轉身至少——一閃而過的念頭被狠狠掐死在腦海中,目光所及之處溫念遠慢慢地、慢慢地抬起腿,然后背對著他向下山的路一步一步走去。他走得很慢,卻很決絕,沒有絲毫準備要回頭多看他一眼的意思。“那么,再見了,我親愛的弟弟。哦不對,今天無論溫家發生什么事,我們以后還是江湖不見的好?!?/br>冷笑了一聲,七弦揚聲說到,然后看著熟悉的青衫漸行漸遠,隱約間那個人仿佛顫抖了一下,誰管呢,也許只不過是錯覺罷了。于是他亦轉過身,向原本既定的道路走去,沒有絲毫遲疑,除了不自覺加快的呼吸,提醒著那一刻曾有過的氣血翻涌。而溫念遠不敢出聲。他不能說任何一句話哪怕一個字,蠱蟲銷魂蝕骨的滋味讓他無法保證自己沖口而出的言語會不會帶上不自然的哽咽和顫抖,更不能保重血氣是否會一涌而出。眼前早已看不清任何景物,觸目所及都是大片大片的模糊景色,只能勉強分辨綠的是樹和草,黃褐色的是泥土,蔚藍色一片是天空,會移動的許是飛鳥,許是什么小獸。總之不會是七弦。他聽見了,七弦走了,溫念遠緩緩地、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整個人微微放松下來。這一放松,折磨便加倍排山倒海而來,那些不安分的小蟲仿佛把他的骨血當做的滋養的溫床,拼命地翻滾涌動,吸髓敲骨,要沖破那薄薄一層的皮膚,讓他爆體而亡。那樣生不如死的感覺……他模模糊糊地想,曾經,父親就用這個控制哥哥?那么七弦,要有多少個夜晚白日輾轉難眠,承受這樣欲生欲死的煎熬?他只是這么一次,就幾乎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找到什么堅硬的物體一頭撞上去一了百了,他的哥哥,竟然那么不動聲色地熬過來。永遠都掛著那樣的笑意,從沒有一巴掌把自己這個跟在他身后的煩人的家伙拍死在墻上。每多想一分,心就更痛一分。這痛與蠱蟲的折磨截然不同,卻更加磨人更加刻骨,更讓他無所適從。也許在七弦眼里他永遠是個笨蛋弟弟,但他這個蠢材其實也沒有那么蠢。溫于斯在這個時候發動蠱蟲,當然不可能是為了要他溫念遠的命,那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