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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都晦暗不明。伸手輕輕撫平肩上被小孩揪出來的褶皺,七弦嘴角微揚,悠然與溫念遠擦肩而過,目光落在遠方,仿佛只是路過了又一個陌生人。身后傳來那個男人仿佛不放入任何情緒的聲線,盡管聽起來更接近于懷疑,“我不記得你喜歡小孩子?!?/br>他沒有回頭地繼續往前走,話音帶著若有似無的譏誚,“我也不記得?!蔽惨暨€沒消散,他忽然向左偏了偏頭。耳邊凌厲的風聲呼嘯而過,帶起風聲的東西沒有抓到目標,落了個空。七弦反手捉住頸邊多出來的那截手腕,“嚯”地轉身,眼中有鋒芒閃過,另一只手變掌為爪,伸手就朝追過來的溫念遠肩膀卸去。對方側身閃過,卻仍舊執著地想去觸碰七弦,全然不顧自己一只手的手腕還在對方掌握之中,隨時都可能被輕而易舉地折斷。嘴角笑意不變,七弦果然指上用力,溫念遠的手腕上立刻浮現指印,顯然勁道不小。他卻仍然不出聲,也沒有試圖抽回手,還是固執地向眼前的男人靠近,很快看到對方臉上開始浮現不耐煩的表情,勾起腳尖一腳向他小腿肚掃過來。七弦動作幅度不大,勢卻凌厲,溫念遠抽身閃過,兩人以盡量不驚動路人的幅度迅速交手,數十招一閃而過,卻依然是個勢均力敵的僵局。有心人甚至可以發現,他們很多招式細細看去非常相像,如同雙影。盡管七弦出招華麗而冰冷,比起正道更像邪路,而溫念遠則規整端方,一絲不茍。然而誰也無法徹底制誰。最后卻是七弦率先收了手,他胸膛微微起伏,呼吸卻依然平穩不見紊亂,盯著眼前人,似笑非笑,“怎么,這么迫不及待要抓我回去?沒了我,溫家本該更安心才是?!?/br>他字字如刀,割在溫念遠心上。溫念遠垂下眼,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見他不反駁,七弦臉色漸漸變得更加蒼白,連同心一起冷下去,冷到似乎沒有知覺。他若有似無地冷哼了一聲,松開溫念遠的手腕就要轉身。剛剛邁出一步,他忽覺指尖一麻,然后那種麻意順著指尖迅速蜿蜒而上,擴散至全身,直到整個人都完全無法動彈。呆立在人群中,怒意在眉心一閃而逝。什么叫得寸進尺?什么叫給點顏色就開染坊?這該死的姓溫的,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大膽。這些年簡直白長那么高,一點都不……可愛!讓七弦公子沒有想到的是,更大膽的事還在后頭。僵立在人群中的他正不動聲色地調動內息想要沖破被點的xue道,卻冷不防雙腳忽然猛地離地,整個人騰到半空,他不敢置信地轉動著瞳仁,去看那個面色坦然的男人。溫念遠竟然,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把他給打橫抱起來了!“放手?!钡吐曂{著,七弦開始思考一千零一種殺死弟弟的方法。先吊起來,用鞭刑;再綁上鐵鏈,扔水窖。啊,沒錯,上回沒用完的酷刑,在他身上一個一個試一遍。他可以讓溫念遠消失得毫無破綻,也可以讓溫念遠死得轟動武林,只要他愿意,只要他——先從溫念遠的橫抱中掙脫出來。如果七弦上次在客棧中沒有睡著而是清醒著的話,就會記得這并不是自己第一次以如此情狀被擁抱著行走,也許會威脅得更冰冷一點。然而那個男人顯然并不為絲毫沒有威懾力的威脅所動搖,穩穩地抱著懷中的男人,沒入人流之中。無數陌生人的目光在他們兩個身上匆匆掃過,有短暫停留也有立即移開,大部分人卻有意無意地分開一條道路以供兩人行走。事實上他們的行為根本算不上驚世駭俗,因為在世人看來,七弦略顯蒼白的臉色顯示他極有可能是個病人,甚至有人熱情地上前指明了醫館的方向。溫念遠微微頷首,低頭望向臉色仿佛結了一層冰霜的七弦,驀地沉聲,語不傳六耳:“你明知,我從不覺得你不祥?!?/br>雖然想法跟現實往往背道而馳,然而那些往事,非他所愿。他也知道,七弦并沒有他所表現那樣涼薄,否則,他只需叫一聲青桐,那個隱在暗處的少年就會出現。并非他武功不如青桐,然而當街對上,未免張揚。七弦沒有回答,卻也沒有反駁,只是睫毛微微一顫,最終移開目光,不再看他,雙眸所及之處,陳記賭坊依然喧嘩無比,在夜色中仿佛金漆瓊樓,窮奢極欲。漸行漸遠。一直把人抱回自己那家鬼氣森森的客棧溫念遠才放手,極其耐心地將人擱到床上。每一次都這樣,溫念遠極度熱衷于把七弦放在自己認為最安全的地方,好像只有在自己的領地里,才讓人覺得無虞。深吸了一口氣,溫念遠盡量放緩自己的臉色。七弦離開家后的那么多年里他習慣了總是面無表情地望著遠方,后來下定決心去追逐的時候卻已經很難改變面無表情的表情,以至于有時候他看上去讓人覺得簡直無法接近——就如同背負詛咒的不是七弦而是他一樣。此刻所謂的放緩臉色,也不過盡量讓那些僵硬的血rou軟和一點罷了,伸手解開床上人的xue道,他眼看著重獲自由的男人眼中滿含凜冽之色、瞬間躍起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不由得仰著頭,艱難地說:“跟我回家,父親那里,我會說服他,所謂命運,在人,不在天?!?/br>七弦微微側頭,看著說話已經很艱難卻還是堅持在說廢話的人,他摩挲著他的頸動脈,感受那里傳來象征著生命跡象的蓬勃跳動,突然意味不明地說:“命?”“你真的知道當年發生的是什么么?”溫念遠一怔,哥哥離開家,難道不是因為那個命犯血煞的批命么?還有……其他的原因?看著他臉上變幻的表情,七弦收回手,一把將人推開,以一種吟風弄月般極其風雅的語氣表達了自己的不屑,“你果然什么都不知道,從來都那么蠢?!?/br>說完揮手,一把闔上了帷帳,將人隔絕在外。不過一層紗而已,如果溫念遠愿意,隨時都可以掀開甚至扯下弄爛,然而他卻沒有動,念及剛才七弦言語中透露出來的信息,他發現也許自己把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