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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個大學城,有時候還有各種失戀了的、成績不好的尋死覓活,時星完全閑不下來。星期三的時候,好不容易的了點空隙,又來了個丟失兒童。和別的不一樣,人家是自己走到這兒的。小姑娘長得白白凈凈,穿著白色蕾絲小裙子,踩著一雙公主鞋,睜著大眼睛,嘴一癟就開始哭,時星和幾個警察哄了半天,最后還是時星拿了酸奶才哄住。寧程碰碰他,說:“看不出來啊,你還隨身帶著酸奶?”“來的時候買的,”時星說。小姑娘一抽一抽的拆了酸奶蓋,塑料勺舀起黃桃果粒,吃了口,奶聲奶氣的開口:“草莓黃桃的?!?/br>“對對對?!迸赃叺牧趾Cφf,生怕一個不順心又讓小姑娘哭得驚天動地。寧程試著開口:“小meimei記不記得家里人的電話???”一提到“家里人”,小姑娘眼睛一睜大,又要哭,時星忙截了寧程的話茬,哄了哄小姑娘,小姑娘迅速把眼淚收了回去,舀了勺酸奶。幾人等了一天,也沒人來領,只能貼了告示。時星和寧程合租一個房子,兩人便先把小姑娘給帶回去了。小姑娘倒是不哭也不鬧了,乖乖的跟著,抬起大眼睛問時星:“哥哥,你還有酸奶沒呀?”時星:“……”寧程笑著說:“趕緊買去?!?/br>于是寧程領著小姑娘回了出租屋,時星只得去了趟超市。忙完警局的事兒已經晚上七點多了,夏天天黑的晚,超市里人也不少,大多都是來買晚上的菜的,冰柜就在進門處左邊,很近。時星剛走進超市,手機便響了。他一邊接了電話,一邊朝冰柜走。“適應的怎么樣?”是時宏。時星十八歲的時候跟著時宏和莊然去了北京,也算是認祖歸宗了,他第一次見他名義的爺爺,老爺子攥著他的手,還沒說話就先掉了眼淚,憐惜又心疼的摸了摸他的頭發,說了句“辛苦了”。至于時宏和莊然,雖然是他名義上的監護人,但對他卻很好,給了他足夠的空間,給了他足夠的自由,不干涉,時宏偶爾會帶他參加一些商業宴會,讓他去應付一些場合,時星也都接受了,時宏他們供他上了大學,他沒理由去拒絕。只是那種親切里面還是帶著點疏離——畢竟不是自己的孩子,做不到掏心掏肺。“挺好的,”時星走到冰柜前,“沒什么事兒需要處理?!?/br>“本來我想看看你來著,但是你也知道,你阿姨的情況不行,醫生說她得穩著點,畢竟年紀大了,懷了孩子本就不太容易?!?/br>莊然在時星快離開的時候懷了孕,現在已經近三個月了。“我知道,”時星輕聲說,“叔叔陪著她就行,我過年回去的時候說不定就能看著弟弟了?!?/br>時宏又念叨了幾句,時星便一直耐心聽著。進了警校,對他的磨練最大的可能就是脾氣吧,嚴謹的紀律意識使他磨掉了過于銳利的鋒芒。時星也沒有再去試圖自殘過,不知道是警校的魅力,還是為了給許多年前聞夏的一句話一個交代。如果擱以前,給他十分鐘電話來叨叨,他能直接掛了。掛了電話后,時星一邊拿酸奶,一邊翻著手機。他想著給莊然打個電話,但是懶得輸號碼,于是翻著通訊錄——不知道是他翻得太快還是忘存了,翻到底也沒有,但他在最下面,看到了一個符號。“?!?/br>時星手頓了頓。心里忽然涌出強烈的思念,讓他幾乎喘不過氣。那是聞夏的號碼。雖然說他即便不用存號碼也能夠記住,但他還是存了,不敢存上他的名字,只是用“?!弊龃Q——有時候時星都覺得自己過于謹慎了。時星點開通訊人信息,把那一串數字看了一遍又一遍,猶豫了下,鬼使神差的按了綠色的鍵。購物籃里已經放了三個草莓黃桃的和兩個藍莓桑葚的大果粒,時星喜歡喝草莓的,不過看起來那個小女孩也挺喜歡的,于是多買了幾個。他拿著購物籃往后走,手機放到耳邊。那邊“嘟”了幾聲。時星突然聽見身后傳來了手機鈴聲。他心想,這還挺巧的。電話撥通了。“喂,哪位?”時星的步伐猛地頓住,渾身僵硬。身后的聲音和手機里的聲音相隔不到零點幾秒重合在一起,清晰的、因電流聲而微弱失真,將他一下扯回五年前,時星拿著手機,一動不動。“喂,喂?”那人說了幾聲,“聽得到嗎?”時星轉過身,眼眶發紅,看著那個修長的身影,輕聲、怕驚到那人一般,道。“聞老師……”第四十六章時星就這么怔怔的看著聞夏。聞夏穿著白色純棉短袖,亞麻色的短褲,他和時星一樣,仍是維持著拿著電話的那個姿勢,手里提著的購物籃驀的掉到地上。聲音不大,但又恍如驚雷,在耳邊炸開。時星這才反應過來,上前把掉落的東西給他撿起來,都是菜,可能是晚上要吃的,聞夏蹲下,兩人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一起。時星想,這是五年來,他們唯一的肢體接觸了。不等聞夏反應,時星反手抓住他的手,聞夏抬眼,對上他通紅的眼眶。時星手心的溫度灼人,他只攥了一下便放開了,低聲說:“聞老師……好久不見了?!?/br>聞夏心情復雜。五年前,時星刪掉了所有的聯系方式,換了手機號,他想聯系他的時候,卻只撥到空號,一時間失去了他所有的訊息,一開始是惱怒、生氣,到后面成了一種不知所以然的茫然與無奈,他也會想,時星什么時候會回來,和他解釋這一切。這天來的太突然,誰都沒有準備。但看見時星帶著水霧的眼睛的時候,他突然就心軟了——不太忍心發脾氣。于是他也說:“好久不見?!?/br>時星和聞夏并肩走著,一時誰也沒有開口。前面排隊的人不多,很快到了時星,時星頂著聞夏的目光,把幾瓶酸奶倒了出來。收銀員掃碼,聞夏忽的開口了:“還喝酸奶呢?”“嗯,”時星不敢看他,只是盯著收銀員手里的酸奶,收銀員掃完,“三十七塊五?!?/br>時星摸了摸兜,手一頓。那時手機支付還沒興起來,支付仍是用現金居多。聞夏說:“忘帶錢了?”“你能幫我付下嗎……”時星有些臊,摸了摸耳朵,“我忘帶了,回頭還你?!?/br>聞夏幫時星付了款,時星也沒走,站在出口的地方死死的盯著聞夏,他指尖悄悄掐了手掌的rou,痛感讓他覺得真實。聞夏付完款,笑著對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