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時，他自己觀察她表情，挑了她喜歡的一對耳飾買下。

    耳飾價格不貴，謝書約沒有壓力，遂收下。

    寒假沒有補習，謝書約一日賽一日快樂。只不過她高興的日子沒有過幾天，徐長明往她家座機撥電話。

    那時是八點檔連續劇時間，接到電話的人是王維芳，她問謝書約：“這么晚了怎么還有男同學找你？”

    謝書約攤手，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情況。

    電話里徐長明問她：“我整理出了幾本重點筆記，你要不要？”

    謝書約當然要，她說：“你家在哪里？我明天去找你拿?！?/br>
    徐長明說了一個地名。

    謝書約一頭問號：“是哪里？我怎么沒有聽過？”

    “偏遠小鎮，你是城里姑娘，沒聽過好正常?！毙扉L明便說。

    “徐長明，你不要陰陽怪氣?！敝x書約不滿。

    徐長明笑：“我明天要到表姐家里，順便給你送來，你家住龍鳳路77號，對嗎？”

    “對?！敝x書約說，“謝謝你?！?/br>
    第二日下起大雨，冷風刮得厲害，吹得院子里的樹枝七倒八歪。

    天氣陰郁，又是凄風苦雨，謝書約以為徐長明多半不會來了，沒想到他十分守約。

    徐長明披著雨衣騎自行車而來，他到的時候，正好遇見辦事回來的程仲賓。

    程仲賓停好車，撐了把黑色雨傘下來，雨水濺在他腳邊，暈濕了皮鞋鞋面。

    他問出徐長明的來意：“找阿約？”

    阿約。

    徐長明默默念了一遍這兩個字，說不出的親昵意味。

    “我給謝書約送筆記過來?！彼麑Τ讨儋e說，“我就不進去找她了，你幫我帶給她一下吧?！?/br>
    程仲賓拒絕：“你很忙？”

    徐長明：“……”

    “既然已經到門口，自己進去交給她，她也好當面向你道一聲謝?！背讨儋e說完，越過他往院子里走。

    徐長明心里想，這個程仲賓說話真有意思，像是謝書約的監護人。

    他抬腳跟上他，進去后，程仲賓向他指了一下謝家的房子，說：“阿約家?！?/br>
    謝家門開著，這會兒是吃飯的時間點，一家人在飯廳用餐。

    徐長明并未直接走進去，敲敲門，叫：“謝書約?！?/br>
    謝書約聽見聲音，連忙出去，面上難掩驚訝：“你怎么來了？”

    徐長明挑了一邊眉，反問：“我昨天沒有告訴你？”

    他目光不著痕跡看謝書約，即使在家里，她也穿得俏麗。外套純白，雪一樣的顏色，若是他家里的jiejie和meimei，不外出絕不會穿這樣容易臟的顏色。

    謝書約不好意思說：“今天雨太大了，我以為你不會來?！?/br>
    “我不是言而無信的人?！毙扉L明解開雨衣扣子。

    他額前的頭發是濕的，發梢滴水，襯得他眉眼也濕。

    他將背在身前的書包遞給她，“筆記在里面，你自己拿一下?！?/br>
    謝書約問他：“你吃午飯了嗎？”

    “你動作快一點，我還趕得及表姐家的午飯?！?/br>
    這時候奶奶出來，她聽明白兩人的對話，對徐長明說：“你就是阿約的同桌吧？謝謝你給她補課了。來都來了，進來吃頓便飯吧?！?/br>
    “這是我奶奶?！敝x書約對他說。

    “謝謝奶奶，不過不用了……”

    徐長明話還未說完，王維芳又出來：“這孩子客氣什么，現在還下這么大的雨，吃了午飯，等雨停后再走吧?！?/br>
    謝書約還以為他是因為她爸爸的原因，便說：“我爸爸又不教你，你別怕他?！?/br>
    奶奶跟著說：“是啊，你們謝老師又不吃人?！?/br>
    王維芳則說：“我去給你盛飯，快來吧?！?/br>
    徐長明沒有推得掉這份熱情，他脫下雨衣，謝書約順手接過，掛到門外。

    這時程仲賓又出來，謝書約看見他了，問：“仲賓哥，你去哪里？”

    程仲賓目光投過來，告訴她：“招標書落車上了?！?/br>
    然后他又說：“同學冒雨給你送筆記過來，你好好謝謝他?！?/br>
    “我沒有那么不講禮貌吧？”謝書約嬌聲道。

    程仲賓笑了一聲。

    “仲賓哥，我和徐長明進去吃飯啦?！?/br>
    程仲賓頷首，溫聲說：“去吧?！?/br>
    徐長明跟著謝書約到飯廳，他盡量視作平常，不去觀察她家里的裝飾。

    不用觀察，也只她家和自己家里是截然不同的景象，就連椅子都套了刺繡罩子，透著精致。

    謝良清雖沒有教徐長明，但他對他有印象。今年他高考失利，一眾老師惋惜，其中也包括他。后來阿約復讀，和他做了同桌，他也知道他幫助她許多。

    他本就是溫和類型的教師，這份溫和，在家里尤甚，把徐長明看作晚輩一般：“長明不要拘謹，隨意一點?！?/br>
    徐長明自來不是拘謹的性格，不過他也不好隨意，收斂許多。

    飯后，他主動幫忙收碗，在表姐家里時，他也是這樣，習慣了。卻被奶奶攔下：“哪有讓客人做事的道理？”

    王維芳說：“是啊，你看阿約，別說碗了，她連筷子都不會收一雙?！?/br>
    奶奶是聽不得她批評阿約的，說：“是你自己不要她做，現在又怪她不做?！?/br>
    王維芳：“……”

    徐長明見這一幕，心里明鏡一般，他家里母親和奶奶的關系也很微妙。

    “阿約，你帶長明去看一會兒電視吧?！蹦棠虒λf。

    徐長明見窗外雨勢收小，于是說：“我不看電視了，趁著現在雨小，可以走了?！?/br>
    奶奶倒也不留他：“也行，我看等會兒還有一場大雨，以后有空來家里玩?！?/br>
    徐長明將幾本筆記拿出來給謝書約，重新背上書包，出去穿雨衣。

    謝書約抱著筆記跟出去，看著他扣好雨衣扣子，然后反手拉起帽子戴上。

    她不由囑咐：“徐長明，路上滑，你騎自行車小心一點?！?/br>
    徐長明帽子底下的眼睛瞥向他，唇角一歪：“行?！?/br>
    謝書約再次道謝：“謝謝你的筆記，開學見?！?/br>
    “想考上好大學，寒假就不要松懈，開學的測驗，我要驗收你的學習成果?！?/br>
    他的意思是，要謝我，拿分數謝我。

    說完，徐長明揮揮手：“我走了?！?/br>
    他轉身，對上一雙探究的眼睛。

    隔著稀薄的雨幕，對面的少年神情不好，對他仿佛有敵意。

    徐長明淡淡看他一眼，邁入雨中。

    第28章

    杜子江覺得自己沒有看錯，徐長明看他那一眼，唇邊噙著不屑的笑。他眼神沉下來，徑直走向謝書約。

    雨雖不大，卻淅淅瀝瀝下著，杜子江穿工裝夾克，吸水的姜黃色，很快暈開，看起來濕了一大片。

    謝書約訝異看著他。

    杜子江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