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圓最近胖了，我剛才抱了抱它，好沉！你多帶它遛遛，太胖了對身體不好?！?/br>
她連連點頭，應著：“我寫完英語作業就去?！?/br>
虞檸寫完作業，要出門遛狗，父母對她這么晚一個人出門不放心，讓虞君和她一起去，于是兄妹二人帶著湯圓在小區里轉悠。

湯圓確實胖了，虞檸在天氣變冷以前給它買的衣服它險些穿不下。黑夜的冷風中，兩人凍得不得不緊緊地挨在一起，反而是小狗穿著襖子活蹦亂跳，絲毫沒有被嚴寒打倒的意思。他們經過了奚盟家的樓下，虞君不放心地往上望了一會兒，看到客廳和主臥的燈都亮著，而奚盟的房間卻沒有開燈。

“要把奚盟哥叫下來嗎？”虞檸發現他的腳步遲疑，在原地蹦著，問。

虞君猶豫片刻，看meimei已經凍得不行，皺眉道：“你出門怎么不戴手套？”他把手套脫下來遞給她，“太冷了，我們回去吧?！?/br>
她哆哆嗦嗦地戴好手套，手掌陡然變大了許多，她笑嘻嘻地踮腳往哥哥的臉上摸了摸。虞君沖她齜牙，快步往回走：“快走快走，冷死了。湯圓？”

“汪！汪！”湯圓蹦蹦跳跳地跑在了最前面。

突然聽到樓下傳來湯圓的叫聲，奚盟一怔，以為自己又出現了幻覺。他遲疑了一會兒，起身拉開玻璃門往陽臺走，果然看到虞君和虞檸兩兄妹帶著湯圓往回走。奚盟心中一喜，張了張嘴巴，呵出的陣陣白氣淹沒了他沒有說出口的話。他靜靜地望著他們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到，又回到了房間里。

穿著高跟鞋的高蘭蘭摔下樓梯以后，崴傷了腳，奚盟把她背回了家。他找出家中的藥箱，幫高蘭蘭做了傷處的處理，母子二人由始至終都沒有交談，等到奚盟默默地把繃帶和藥放回藥箱里，高蘭蘭突然哭了起來。

奚盟聽得心頭劇痛，轉頭小心翼翼地探問：“很疼嗎？”

“我連藥箱放在哪里都不知道……”高蘭蘭揩著淚水，哭得像個小女孩。

自那以后，奚盟再也沒有和mama說過話。他想不到要說些什么，而高蘭蘭的心情也很差，完全沒有再和兒子交談的意思。奚盟洗過澡，寫完了一份外省往年真題試卷，又像幽靈一樣在屋子里無所事事地轉悠了一會兒，直到聽見湯圓的聲音。

他很想念虞君，想要馬上到虞君的身邊去，哪怕只是面對面地坐著，什么也不做，只要能待在虞君的身邊就好?？墒撬判牟幌赂咛m蘭，而且，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和虞君說些什么。最近他的狀況太糟糕了，虞君已經好幾次給他加油打氣，可他還是打不起精神，這讓他覺得自己有些對不起虞君的鼓勵。

確認高蘭蘭睡著以后，奚盟再次走到了陽臺。他披著厚外套，趴在欄桿上望著虞君家的陽臺發呆。明明看不清究竟在什么位置，奚盟卻在冥冥之中覺得，虞君就在那里了。他把手機的電筒燈一開一關，疲憊地思考著要如何應對好轉后的高蘭蘭。不知道高蘭蘭心情稍微好一點以后還會不會堅持讓他出國，奚盟現在已經下定決心不去，如果他們再次對立，他得想好如何控制情緒好聲好氣地向高蘭蘭說明。

突然，手機振動了。奚盟訝然地看著這通凌晨一點多的來電，接通后問：“你還沒睡？”

“我看到你了?！庇菥陔娫捘穷^笑著說。

聽罷，奚盟看到剛才自己一直眺望的方向出現了光點，那是虞君的手機電筒。虞君吸了吸鼻子，帶著鼻音說：“好冷！”

奚盟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手機電筒，關閉了燈光，問：“你怎么會到陽臺上來？”

“我們說好了呀?！庇菥硭斎坏卣f，“我正想發消息問你睡了沒，看到有光，就直接給你打電話了。你冷不冷？要不要進屋里？”

他猶豫著，問：“我們就在陽臺說吧，你別把燈關上好嗎？”

“當然可以?！庇菥咽謾C的燈保持打開的狀態，關心道，“晚上怎么樣？心情有沒有好一點？”

哪里有這么容易？奚盟沮喪地想。他把回到家以后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虞君，包括他拒絕了高蘭蘭出國的要求，還有她摔倒受傷的事?！艾F在我們都不說話，氣氛很差?！鞭擅丝鄲赖卣f，“我也不知道和她說什么。你說，萬一我還是要出國，怎么辦？”

虞君沉吟片刻，輕松地說：“那我們就執行‘1號陽臺計劃’?！?/br>
奚盟一愣，問：“什么‘1號陽臺計劃’？”

“上回我們不是在陽臺上說好了嗎？我和你一起去。如果你這個寒假就得過去，在那邊等我幾個月，我很快也會去的?！庇菥治宋亲?，“我報的法語課上到一半了?！?/br>
他心頭發堵，甕聲甕氣地說：“我不想過去?！?/br>
“哪怕和我一起？”虞君意外地問。

奚盟沉默良久，執拗地問：“有沒有‘2號陽臺計劃’？”問完，他聽見虞君打了個噴嚏，忙緊張地改口問，“你是不是很冷？我們進屋吧?！彪娫捘穷^傳來了湯圓的叫聲，奚盟不由得吃驚。

“居然被吵醒了？我說話的聲音明明這么小聲?！庇菥÷暤剜止?。

奚盟忍笑道：“但是打噴嚏的聲音可不小?！庇菥陔娫捘沁叞グチ藘陕?，惹得奚盟更想笑了。

伴著小狗的叫聲，虞君家的方向亮起了房間的燈光。奚盟訝然地望著，失望地發現他們得掛電話了。虞君哄了小狗幾句，沒能讓它消停，只好對奚盟說：“我媽起床了，我先掛電話。明天我能去你家嗎？我想把上回借你的習題冊還給你，還有檸檸下午做的玫瑰馬蹄糕?！?/br>
“明天我mama在家……”奚盟為難地說完，意識到虞君真正的意圖，不禁怔忡，“你真的來嗎？”

他肯定地說：“嗯，你要是答應，我一定去?！?/br>
虞君始終沒有關閉他的手機燈光，哪怕別的燈也亮了起來，可那點銀色的光依然格外明亮。奚盟突然感覺自己的心被一團火焰包圍著，那是銀色的火焰，不是非常熱，暖得十分溫和。他在冷風中握緊了手機，答應道：“好，我在家等你?！?/br>
睡覺前喝了一大杯熱水，給虞君帶來的后果除了起了兩次夜以外，沒有任何增益效果。他依然感冒了。

早上，虞檸被他的咳嗽聲吵醒，又在他的咳嗽聲中化好妝?！案?，給奚盟哥的馬蹄糕我幫你裝進盒子里了，還在冰箱?！彼龑χR子把眉毛畫好，“我出去了?！?/br>
虞君坐在床頭擤鼻子，啞著聲音謝謝她，交代她路上小心。他的頭很沉，從上鋪跳下來時險些摔跤。就這么晃晃悠悠地洗漱完畢，虞君添了一件厚衣服，坐在餐桌旁吃mama準備好的早餐。爸爸在出門以前，把給他的感冒藥放在了桌上。

“爸爸再見！”虞君扯著沙啞的嗓子道別，又拿起桌上的那張游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