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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想說什么?!?/br>“也沒什么,”唐染面不改色,“就是給你展示一下我的市場行情……呸,個人魅力?!?/br>“順便分享一點個人經驗?!碧迫菊f,“出來混,圓滑一點,別認死理,少得罪人——尤其是小人?!?/br>元澈淡淡地看向唐染。“得罪我沒事,”唐染擺擺手,“我肯定不會堵在胡同口陰你?!?/br>元澈怔了下,不確定道:“什么意思?”“就是……”車子拐進小巷,路燈在身后隱沒,唐染惡劣地一笑,“我現在知道你家在哪了,你要是得罪我,我可以直接上你家堵你?!?/br>第11章元澈在門前停下,對唐染露出了一個“核善”的微笑。非常自然地卷了卷袖子。“你到家了?”唐染單腿撐地,看著放下車向他走來的元澈,客氣地推拒,“不早了,我就不進去坐了……”熱情的拳頭夾著風就奔著他過來了。唐染一驚,本能地抬手,準確無誤地捏住了元澈手腕,咋舌:“不是,這位同學,你表達謝意的方式……這么特別的?”元澈冷笑:“還有更特別的,嘗試一下?”“不了,”唐染環顧四周,驚覺這地實屬偏僻,別說酒店,就是找個小招待所也不容易,心下發愁,并不想打架,“讓你家里人聽見不好?!?/br>察覺到元澈手腕卸了力,唐染也松了手。兩廂無言片刻,還是唐染猶豫著先開了口:“等等,剛才有件事忘了問,你……作業寫完了嗎?”元澈:“……”“寫完的拍個照發我好吧?”唐染倒是不見外,邊拿手機搜酒店邊要求說,“主要是語數化?!?/br>“不好,”元澈冷淡地回絕,“沒拿?!?/br>“那這樣,”唐染說,“明天早點出來行吧?讓我到教室補補作業?!?/br>元澈還是頭一次聽說自己補作業要求別人早去的。他有些不耐煩道:“桌子上,自己拿?!?/br>唐染挺高興:“得嘞?!?/br>看著元澈推車進門,唐染也調轉方向,出了巷口。山地車停在小院里,還沒進屋,元澈就聽見了客廳里傳來的咿呀唱戲聲。他回的是他姥爺家。元澈姥爺耳背,平時和人交流基本靠吼,看電視也要把聲音調到最大,因而完全沒有聽到元澈開院門進來的聲音,等人站到了客廳門口,才驚覺外孫來了。“澈澈?”元澈姥爺在膝蓋上敲點的手一僵,趕緊拿起遙控器把電視聲音調低,從沙發上站起來,“剛放學?要來怎么也沒提前說聲……餓了吧?我去給你煮碗面?!?/br>“不用,姥爺?!痹合乱庾R往主臥方向看了一眼,“我不餓。姥姥已經睡了?”“早睡了,”元澈姥爺不以為意,“沒事,睡得沉,吵不醒她?!?/br>元澈了然地笑笑:“她這是……又生您的氣了吧?!?/br>他猜得沒錯,老太太只要睡得比平時早,一定是在跟老頭兒鬧脾氣。不提還好,一提起來,老頭兒立刻氣呼呼地要求外孫評理:“澈澈,來,你給評評理,今天可氣死我了……你說黃瓜炒菜吃用得著打皮嗎??????我跟她說了不用打不用打,她非得打,還嫌我不講究!你說,用不用打!”“我……”元澈剛進門就被迫面對這種世紀難題,一時語塞,“都行……”老兩口年紀大了,沒有別的事情做,便經常為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爭執。元澈雖已習慣,卻仍屢屢被新的“辯題”刷新認知,每次被拉著評理時,都不敢偏倚一方,只好慎重地保持中立。老頭兒看著外孫略帶尷尬的神情,到底是沒舍得繼續為難他。“還寫作業嗎?”元澈姥爺看看墻上的鐘表,“不寫就抓緊洗洗睡了,明天一早還得上學?!?/br>“嗯,不寫?!痹喊底运闪丝跉?,“您也早點睡?!?/br>————————————晚十一點二十。元澈洗漱完畢,看了眼手機。有新消息提示。他隨手點開——唐染:睡了嗎?元澈本來沒想理,思索了一下,還是言簡意賅地回復過去:嗯。唐染:……調皮。唐染:我尋思著,你明天還是得早點去。唐染:我剛發現,我不知道作業是什么。唐染:對面,你在看嗎?元澈冷眼瞥著省略號后面奇怪的兩個字,回復:不在。唐染:唉,你就說行不行吧。元澈:問班長去。唐染:我不想問他,我一問他就要給我講題。唐染:他水平太菜,我不想聽。元澈:……唐染絲毫不覺得自己沒有說這話的資格,看著對面回復的六個點,權當他是默許。唐染轉而向元澈吐槽起今晚下榻的賓館:唉,我跟你說,從你家這邊找個賓館實在是太jb難了。我今晚差一點就露宿街頭。唐染:好不容易找著的這個,一言難盡。唐染:還不帶早餐的,TNND。我明天能去你家吃嗎。元澈:不能。唐染:?給個理由?元澈:我姥爺家不吃早飯。唐染:……你呢?你也不吃?元澈:隨緣。睡了。元澈拍亮床邊的小夜燈,又去熄了臥室的大燈,手機扔一邊,上.床睡覺。外面的電視驟然沒了聲響,元澈姥爺關上機,也洗漱去了。元澈閉上眼睛,卻沒有絲毫困意。每晚睡前都是這樣,當日從早晨到晚上的一幕幕,只要一閉上眼,就會跟走馬燈似的在腦海里回旋。他打心眼兒里討厭這種“回放”,然而思緒卻不受控制,一遍遍地攪動著他的神經。身體也無意識地緊繃起來,手指扣住掌心。難以言喻的焦躁潮水一般漫上來。他每晚都努力想要進入睡眠,卻總是事與愿違。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的最后一盞燈也暗了下去,大腦里的一根弦隨著思緒翻涌越繃越緊,刺得太陽xue突突直跳,呼吸也越發急促起來。元澈兀自忍耐了一陣,不見好轉,慢慢從被窩中伸出一只手,拉開床頭柜,在抽屜里摸索了片刻,卻是空空如也。他這才猛然意識到,這里不是他和董濛的那個“家”。沒有偷偷藏在抽屜里的安定。元澈一把掀開被子,從床上坐起,急促地喘息了幾口,睜開眼睛。床頭的小夜燈幽幽亮著,是房間里唯一的光源。他盯著那盞柔和的夜燈看了許久,待呼吸漸漸平復,復又躺回原處,皺著眉頭閉上眼睛。如此不知反復幾次,待身體和精神終于疲憊到極致,他才渾渾噩噩地跌入了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