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22
堂上簸錢堂下走,恁時相見已留心。何況到如今。據說是他看上了自己的外甥女,在人家還是蘿莉的時候就動了心,忍不住寫成詞,留下私德有虧的證據。文豪嘛,總有一雙善于發現美的眼睛~第132章廢立太子走后,沈徽陷入長久沉默,神情平靜如水看不出悲喜,卻好像透出無限的疲憊。次日朝會上,沈徽追封秦若臻為靜妃,謚號則別具諷刺,是謂恭惠。凡事有人支持,必然有人反對。此舉很快在朝堂上引發了第一波爭議。蘭臺的言官們先是以秦氏為廢后,入昭陵不符大禮儀為由上奏,字里行間都在勸諫皇帝要顧全皇太子顏面,幾番上奏無果,一群人又擺開陣勢在皇極門外哭諫。接下來上疏卻是筆鋒一轉,將矛頭直指向林容與。此時已調任都察院給事中的岑槿連上三道折子,怒斥提督太監言行有悖人臣之禮,皇帝受萬國朝賀之時,其人直升御座旁而立,挾天子之威受百官朝拜,雖趙高童貫等亦不敢為。“而今竊掌印,公然涉政,離間父子君臣,為禍可勝言哉。若不及早處,恐上左右忠良之人必為陷害,又必安置心腹布內廷,共為蒙蔽。待勢成,必至傾危社稷,上又何以制之?此等僭亂祖制之賊,宜當交法司,用重典,亦可為后人之戒矣?!?/br>容與的眼前閃過少年楊楠的臉龐,還有那對曾驚艷過他的湛湛雙眸,很久以前,少年的雙眸里也涌動過感激和信賴,然后也就在須臾之間,仿佛燎原之火燒過,一切皆化為烏有,余下的唯有灼灼恨意。但此刻的攻訐,平心而論已無關乎私人恩怨,認真計較的話,他既為人臣子,當日所為所謂的確是過了。沈徽看過那道折子,面色冷峻,“這就是你所謂故人之子!曾經傾心相助的人,如今已長成一匹兇狡的中山狼。我顧念你對他的情分,一直沒有因身世為難過他,眼下看來這個逆臣之后,是留不得了?!?/br>看著他眼底暈出的淡淡青色,這些時日以來他一直心情沉郁,睡不安穩,容與去握他的手,“他說的一部分是實情,你不能因為他說實話就殺了他?!?/br>“你……是不是怪我?”沈徽猛地轉過頭,眼里的血絲觸目驚心。鼻子里涌上一點酸楚,因為他的任性而去責怪,去遷怒么?倘若他不是這么任性,他們也不可能相伴相攜走到今天,更不可能有這段不能為外人道的情感。容與說不是,“你的心意我懂,但是我言行確是有悖。其實我們都應該遵從禮儀,你是君主,就更改為臣子,為天下人做一個表率?!?/br>壓下舌根深處淡淡的澀然,他再道,“你心里清楚,他們爭的不是逝者應該身處何地,而是活著的人到底該怎么排次序,你要安撫吳王,也得顧全太子,下旨迎先慧妃靈柩入昭陵罷?!?/br>沈徽望著他不語,少頃,凄楚一笑,“你真的想要我,和她死后同xue?”“只是個形式而已,現在和將來,陪在你身邊的人是我?!彪[去心中對于未來的惶然猜測,容與平靜地安慰他。沈徽到底還是妥協了,然而這一點讓步,卻并沒有帶給他們渴求已久的平靜。國朝士子在這一年春季,集體上疏請求皇帝貶斥林容與。言官們及時敏銳地捕捉到太子與提督太監已勢成水火的僵局,亦跟風上奏,請旨將容與交由法司議罪,再不能姑容其為禍朝綱的行為。不久之后,即將致仕的都御史趙循在朝會上一番苦諫,在勸諫無果的情況下,他毅然脫去梁冠,以頭觸太極殿中龍柱,幸而他年老力衰,且在一旁侍立的內臣阻擋之下,被卸去了幾分力道,即便如此仍是撞破額角,鮮血流淌滿面。帶給容與這個消息的人是孫傳喜。他冷靜地描繪當時畫面,宛若親見,一面噓唏一面苦口婆心,“事情都已發展成這樣了,我勸廠公也該為自己考慮考慮,就說萬歲爺寵您,可再怎樣著,也不過是個內臣。難道讓他為了您去得罪天下人么?那您豈不真成了張易之,張昌宗兄弟了……”這比方如今朝野盡知,甚至連京城黃口小兒都能說出張氏兄弟的典故,一股徹骨寒意從膝下直竄上來,涌遍周身,容與不吭聲,目光清寒。傍晚去西暖閣中,沈徽并未提及朝堂上發生之事,而是讓容與為他擬旨,革去岑槿給事中職,奪其士人稱號,削籍為民。容與依言擬旨,寫就之后只道,“去了一個岑槿,還會有更多的人站出來,你無法革盡天下言官?!?/br>沈徽先是沉默,其后冷笑,“那就殺了他們!我不相信以帝王之勢,會連一個心愛之人都護不住?!?/br>輪到容與默然了,良久依然無言以對。到了這年中秋前夕,沈徽一反常態,召京中親貴入禁中敘話,其間英親王的兩個孫輩頗得他喜愛。對著那兩個少年,他態度親和地問了許久的話,直贊他們聰明機變又具靈氣,是沈氏這一代中的翹楚才俊。幾日后,他擢封這兩個少年為郡王,并特許二人入宮中上書房,陪侍太子一道讀書。如是舉動很快傳得沸沸揚揚,朝中議論聲四起,漸漸開始有煞有介事的流言,稱皇帝是欲廢太子而改立英國公長孫繼嗣。容與沒直接問過沈徽,憑猜測,覺得他并非真要廢太子,不過是想借著由頭對沈宇有所警告,可如此一來,他們本來膠著的父子關系不啻為雪上加霜。“太子性情激烈,你何必故意刺激他。何況朝中大臣也不會允許你廢棄太子改立宗室?!?/br>“我不是嚇唬他?!鄙蚧找徽Z既出,令人心驚,“他容不下你,與其日后我躺在昭陵中后悔,不如今日就提早為你安排妥當?!?/br>容與聽得駭然,立儲是何等大事,關乎一國之本。他已廢過一個太子,而今再輕言廢立,勢必會引發軒然大波,就算他乾坤獨斷,滿朝文武也一樣會拼死相抗。殿前內侍雜亂的腳步聲打斷了他的思緒,入內之人呈上一卷紙,回稟道,“這是報本宮才送來過的,說是殿下今日手書的一首詩,請皇上一覽?!?/br>沈徽揮手令內侍退下,展開那卷紙,匆匆一掃指尖便已開始發抖,雙唇輕顫,隨即憤怒的將紙團成一團,用力擲在了地上。容與拾起那張紙,打開來,映入眼的是一首不算陌生的五言詩:種瓜黃臺下,瓜熟子離離。一摘使瓜好,再摘令瓜稀。三摘尚自可,摘絕抱蔓歸。黃瓜臺辭,相傳是章懷太子李賢所作。以種瓜摘瓜作比喻,以期生母武則天能夠重視母子之情,不再殘害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