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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初出茅廬的閻繼,您都肯委以重任?”她霍地揚起手,直指站在一旁的容與,“究竟誰才是皇上最親近的人,臣妾今日很想問個清楚?!?/br>第62章早產皇后咬牙問出這話,倒招來皇帝曼聲一笑,“容與是朕的近臣,梓潼是朕的妻子,更是朕皇兒的母親,都是朕身邊最親近的人?!?/br>回答的沒有絲毫避諱,直指人心,沈徽自然知道秦若臻吃味在何處,也根本就沒打算繞開容與。一語說完,他仍是面如止水,氣定神閑。秦若臻顯然不滿意,搖頭一哂,“皇上從前不是這樣的。你對父親,對秦家是何等倚重和信任。如今卻處處都聽他的,他究竟算是什么臣子?不過只是個家奴罷了,皇上何以這般信賴一個奴才?”沈徽驀地皺起眉,“朕倚重何人,視何人為近臣,事涉朝政,不是皇后該妄議的?!?/br>他聲音本就清冷,語氣又透著生硬,聽得秦若臻倒吸一口氣,不可思議的盯著他,“好,臣妾不能議政!臣妾只是你的妻子,那么便說說看,作為一個妻子的感受。對于皇上而言,妻子可有他這個近侍重要?你打破規矩,讓他住在乾清宮門口,讓他給你讀折子代筆批紅,許他給你梳發暖床,甚至還和他詩詞相和??纯椿噬虾退龅哪莾墒组L相思,和的多么貼切,多么相襯。不知道的,只怕還要以為,那兩闋詞才是一對夫妻在互訴思念之情!而臣妾那一支呢,簡直就是格格不入!”沈徽初時只是云淡風輕,聽她提及長相思,目光頓時一凜,森然問,“你竟敢窺探朕?”秦若臻瞠目,半晌怒極反笑,“窺探?皇上那般珍視,將一個內侍寫的東西收在書里,放置在臣妾能看到的地方,何用窺探?莫非你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將我特意尋來送你的東西,轉手就給了他,你又何嘗珍視過我的心意?”她猛地轉顧容與,獰笑著問,“請問廠臣,皇上那副清明上河圖,現下卻在何處?”容與默然站在一旁,本希望能盡量減低自己的存在感,眼看是不能夠了,只好垂目,欠身答她,“在臣房中?!?/br>話音落,殿內陷入一陣令人發窘的沉默,許久之后,秦若臻才發出一聲無奈又憤懣地嗤笑。沈徽揚著下頜,不悅道,“朕賞給容與什么,何用皇后知道?”一句話罷了,足以傷及秦若臻的自尊,她忽然揚聲喚明霞,吩咐她進寢殿內取一只錦盒。待盒子拿來,她喝命所有人出去,從中翻出一沓薛濤箋,一面起身,一面驀然揚手,將那摞紙劈面摔在了容與臉上。“你讓他代筆寫的這些東西,是不是我也永遠都不應該知道?你竟讓一個,一個閹人來和我的詞……請問皇上,你究竟置我于何地?置我對你的感情于何地?”薛濤箋輕盈透薄,揚在空中一瞬,飄散零落的一地皆是,紙上那些熟悉的句子撲面映入眼,每一個字都飽含了她的衷腸。容與默默看著,心下忽然泛起一陣難過,倒也不是為自己,說不大清的,或許只是為了,那些曾經被辜負的心意。場面可謂尷尬,他猜度自己滿臉盡是難堪,不想讓人看見,索性俯下身,一張張去撿拾。驀地里,一雙有力的手將他拉起來,沈徽眼里似有風雷翻涌,“跟朕回乾清宮?!?/br>被這么一拽,容與微微有些踉蹌,沈徽卻是目視前方,走過秦若臻身側,也沒有再看她一眼。他未曾留意到她面容慘淡,已是把他的沉默當成了最大的蔑視。行動并不方便的人,忽地斜跨一步,攔在容與身前,用她所能用的,最惡毒的語氣,低聲竊笑,“本宮有時候真懷疑,你根本就是個,假太監!”身體本能的一顫,容與急忙穩住心神,卻被旁邊傳來的更猛烈的震動駭到。秦若臻的身子晃了晃,雙手捂住隆起的腹部,唇色倏然變得黯淡,整個人搖搖欲墜,“我的肚子,好痛……”心跳加劇,容與暗自祈禱,秦若臻不要在這時候臨產,畢竟距離太醫推斷的時間還有數十天,她又剛經歷了激烈的情緒,也不知能否撐得下去。眼看著她向自己倒過來,他下意識伸臂扶住她,也顧不上請沈徽示下,攙著她便往內殿走,一面高聲命人去傳太醫、穩婆,一面又叫明霞等人,余光瞥見秦若臻痛得擰緊眉,鬢邊有大顆大顆的冷汗,滾滾下落。沈徽看著這一幕,心頭越發來氣,可事關皇嗣,關乎帝后顏面,這個檔口并不適合撕破臉,他一個箭步上前,拂開欲上前攙扶秦若臻的宮人,迅速將她打橫抱起。她近乎足月的身子,依然輕盈嬌弱,窄袖褙子的領口微微的張開著,露出一段纖巧而伶仃的鎖骨。秦若臻像是得了一點慰藉,頭緊緊靠在他懷里,隔上幾步,他就能感覺到懷中人身子一緊,痛楚令她完全失語,在將她放到寢殿床榻上時,她才略微睜眼,茫然而艱難的沖他笑了一下。內殿里的太醫、宮女、穩婆忙做一團,沈徽屏住呼吸,在外間仔細地聽著,從眾人紛雜的腳步聲、話語聲中勉力捕捉響動,哪怕只是一聲短促而痛苦的呻吟。漸漸地,有虛弱隱忍的叫喊傳出來,饒是聲音壓抑細弱,卻足以打破夜色深沉下的寂靜。沈徽面色鐵青,負手站在紫檀琉璃屏風后頭,不動亦不語。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容與直有種進退維谷的感覺。內殿里的叫聲愈發凄厲,他腦子里全是亂的,甚至閃過一個無稽的念頭,倘若秦若臻當真難產,他要不要沖進去施救——作為一個前世學了七年臨床醫學的人,他相信自己仍有能力,完成一臺剖宮產手術。即便那人滿懷刻毒,出言侮辱,卻到底是一條人命,他做不到眼睜睜看著悲劇發生。好在漫長而焦灼的等待之后,里頭終于傳出一嗓子暗啞,而又飽含了委屈的嬰兒啼哭,一響過后,寢殿前圍著的所有人長舒一口氣。宮人們的臉上,霎時間漾起如釋重負的欣慰笑顏,為他們劫后余生的皇后主子,為那個尊崇的新生生命,更為自己能逃過一劫而暗自慶幸。“恭喜娘娘誕下皇子?!眱鹊罾飩鱽矸€婆的報喜聲,緊隨其后的,是宮人們此起彼伏的道賀。明霞抱了新生兒出來,捧到沈徽面前給他看。他微微彎腰,觸了觸襁褓中的孩子,只覺得奇異而又陌生,半晌才緩緩揚起了唇角,這一晚的焦灼,總算換來一個圓滿的結局。映入眼的是一張清秀的面龐,也許因為提早降臨人世,他的臉過于細瘦,皮膚略有些發青,讓人一見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