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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兒,還是頭一遭聽,可見娘娘自不同于尋常人,這意思到了咱們也就懂了,這才把事兒圓過去的?!?/br>容與想象當時情景,只問,“那皇上呢,皇上有何反應?”“當然是不大高興,不過你知道,萬歲爺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外人哪里輕易瞧得出,只是我見他藏袖子里的手握了握,就猜到他心里還是不滿的。也難怪,男人嘛,哪有聽見新婚妻子說不生,還能開懷的?!?/br>容與默默點頭,不知是在安慰芳汀,還是在安慰自己,“也不見得,皇上心胸開闊,不會為些許小事計較,娘娘新婚難免緊張,說錯話也沒什么的?!?/br>“我瞧未必是緊張說錯的,倒像是賭氣。那餡子端出來時我們查驗過,確鑿是煮過了時候,要說全熟也不至于,誰教她趕的不巧……”芳汀搖搖頭,嘆息一聲,“依我看吶,多半是自己先氣著了!只怕明兒想起來,得為這個開銷幾個御膳房的人?!?/br>這是后話了,容與自然也想得到,做事的人不經心,被責罰也在所難。只是為了一只餃子,葬送幾條性命,這樣的事,在他這里還是能免則免的好。“罷了,就算是個小插曲吧,并不影響大喜的日子,娘娘興許也那么在意?!?/br>“這你可就太不了解女人了……”芳汀笑起來,“女人吶,最容易想多,怕就怕,她以為是皇上授意,從此疑惑起來,那可就是夫妻離心離德的大事了?!?/br>容與琢磨著這話,心道除非秦若臻也察覺出,沈徽對秦太岳不滿,才會心生疑慮。然而可能性不大,迄今為止沈徽沒有任何動作,對秦太岳堪稱優容有加,秦若臻又一心系在沈徽身上,不至于覺出問題,但借機發難,整治內宮中人立威,確是極有可能。他這頭在想怎生應對,不防芳汀見他沉默,卻是想歪了,因方才她說了句容與不懂女人,這會子再回味,便覺得是大大的失言,好似故意提醒人家是內侍一般。芳汀自顧自朝他擺手,“我可不是那個意思,我……我是說你還年輕,想不到夫妻之間那點子事兒……”頓住話,驚覺自己越描越黑,她瞠目站在原地,整個人手足無措起來。容與難得看見她發慌,心里只覺得好玩,半晌才一笑道,“不要緊的,你待我一向同弟弟一般,我再有什么想頭,可成了什么人了?!币娝袂榉潘上聛?,才打趣兒道,“說的好像你很懂夫妻似的,我聽說,前兒皇上為你指了十二團營練營的都督孫濟,日子定下了么?”芳汀面色一紅,嬌嗔的瞪著他,“你們一個個的,都盼著我嫁出去似的,萬歲爺更是趕著我出宮,前兒還讓欽天監算了,說下月初五就是好日子?!笨慈菖c一臉笑模樣,她更覺得臊得慌,“等我出去了,看以后誰還和你這般好,什么事兒都說給你聽。你呀,就帶著小阿升,搭伙過日子吧?!?/br>見她滿臉緋紅不好再逗弄,容與斂了斂笑意,誠懇道,“你年紀比我還大一歲,皇上也是疼你才希望你早點有個歸宿。你就要出閣了,我也不知道該送什么。若是哪里還短了物事,只管告訴我,我一定替你尋了來?!?/br>芳汀低了眉,抿嘴一笑,“你如今想要什么要不來,偏不要那些旁人都能孝敬你的東西。既是我弟弟,總該親手做些什么送jiejie吧?總之我不管,到時候就看你心意罷了?!闭f完臉一紅,扭頭跑了出去。屋子里安靜下來,容與更加沒了困意,想著明日要先下手為強,趕著將負責膳食的人,先行羈押懲戒了才好。這種事本就可大可小,端看貴人們心情,或是要借著是由殺雞儆猴,萬一認真起來,還得找個說辭才能答對過去。次日不出容與所料,才散了朝,坤寧宮大宮女明霞便來找他,態度客氣的說,皇后請掌印過去一趟,有事要交代。坤寧宮早前一直閑置,這會兒為迎皇后,早裝點得富麗非常。容與進殿,算是頭一次面見皇后,少不得要行大禮,于是俯身跪下,叩首如儀。秦若臻比之從前多了份雍容之態,她原本有極清素的相貌,如今在金釵艷色的襯托下,倒也顯出幾分嫵媚來。“起來吧,你是伺候皇上的人,一向最得圣意,在皇上跟前都不必跪來跪去的,在本宮這里就更加不必?!彼孕﹃剃?,打眼看上去似乎心情不錯,“大婚前本宮也是常見你的,很不必這樣生分,本宮之于內廷是生人,你則是老人,正經還需要你多提點幫襯才是?!?/br>容與只道不敢,垂手站在原地,聆聽她示下。“就說這御膳房,該歸尚膳監負責打理,昨兒夜里的事,想必你也聽說了。奴才們不經心,在小事上也就算了,本宮自問能做到睜一眼閉一眼,然則紕漏出在那子孫餑餑上頭,關乎帝嗣,這讓本宮如何自處?依你看,又該當怎么處置才好呢?”容與欠身應道,“娘娘息怒,此事自然是該重處。臣聽聞之后,已先行將御膳房經手昨日膳食的人羈押看管,責令慎刑司每人重責四十,行刑過后攆出御膳房,發落去浣衣局當差?!?/br>秦若臻聽得眉尖一蹙,“怎么,你卻不先審上一審么?”“臣以為不必了,原說是昨夜的八寶甜湯放得涼了,皇上用了一勺,雖沒當場發作,但隨手便放下了。如今闔宮上下都認臣懲處御膳房是為這個,那么依臣淺見,宮人們很快也就會淡忘此事?!鳖D了一下,看她似有似悟,容與更加低眉斂目,“連帶在場的幾位,臣今日一早都派了人去叮囑,該如何行事、如何緘口,幾位夫人都是明白人,半個字都不會說錯。既是御膳房伺候皇上出了紕漏,原該重重責罰,卻因娘娘大婚之喜,宅心仁厚體查下情,才特意命臣從輕發落,臣照著娘娘懿旨辦理,行事不敢稍有違逆?!?/br>話里話外的意思,秦若臻自是聽得明白,這事若張揚出去,闔宮上下必然會知道緣故,屆時難免暗地里嘲笑她,所以不宜鬧大,更加不宜弄出人命。這般處置倒是全了她的面子,又替她出了胸中不平之氣,當是一舉兩得,不失分寸的辦法。這樣想著,她不覺側目,看了看站在下頭的人,清瘦的身形,顯得斯斯文文,眉眼澄澈干凈,自有一股澹然優雅,那嘴角最值得玩味,微微揚起一點點,恰到好處的,像是掛著溫潤誠摯的笑,那笑里還有點子謙和味道,讓人禁不住生出親近之感。是個挺可靠的人,難得還能想得這么周到,滴水不露的回話行事,讓她挑不出錯。果真是有顆七竅玲瓏心,怪不得沈徽最是信賴他。秦若臻怡然笑了笑,“你辦差辦老的,確是細致周到,不必本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