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嗎?”牧鴻舟問。 鐘意吃得停不下來, 略一點頭:“還行?!?/br> 牧鴻舟笑了, 鐘意一分鐘吃掉兩個球,甜筒里只剩一個球了。她看著牧鴻舟手里還沒怎么動的冰淇淋,“你這個是海鹽味的吧?” “不是, 薰衣草的?!?/br> “哦?!辩娨庹f,“那你應該不愛吃?!?/br> “還行吧,”牧鴻舟往最香最甜的玫瑰凍頂那里挖了一勺, “還挺好吃的?!?/br> 這一勺宛如挖在鐘意心口,她繃著聲,氣壓低沉:“這個冰淇淋是我的?!?/br> 牧鴻舟:“?” “是我叫你去買冰淇淋的,”鐘意又重復一遍,“這個冰淇淋是我的?!?/br> 牧鴻舟明白過來了, 他憋著笑,把冰淇淋捧到鐘意面前,“你喜歡吃玫瑰凍嗎?我不吃了,都給你?!?/br> 鐘意看了一眼,很嫌棄地挪開目光,“誰要吃你吃剩下的?!?/br> 牧鴻舟就用勺子把玫瑰凍挖出來了,送到鐘意嘴邊。她眉頭緊皺,張嘴吃了。 牧鴻舟喂到最后一口,鐘意剛要張嘴,他卻收回了手,自己吃了。 鐘意愣在那里,看他的眼神非常難以置信,他笑得眼睛都彎起來。 鐘意很僵硬地合上嘴巴,“牧鴻舟,你幼不幼稚?” 邊上籃球場突然飛出來一個籃球,空中打著旋兒朝他們這里沖過來。牧鴻舟閃身起跳,肩膀接球,膝蓋屈起頂了一下,球被他穩穩托在手心。 他左手還拿著冰淇淋,右手單手運球,原地掂了掂,手臂高高揚起,掌心發力一拋,球在空中劃出一個輕盈漂亮的弧度,從籃球場外的人行道直接躍進球筐。 場內迸濺出喝彩歡呼聲,他們見牧鴻舟也穿著球衣,熱情地邀請他加入。 牧鴻舟比了個歉意的手勢,沒作停留。 “你怎么不打?” “今天沒什么狀態?!卑雮€多小時的騎行耗光了他所有多余的精力,他眉眼帶笑,“下周二打球給你看?!?/br> 他們站在蔥綠的林蔭道旁,夏日午后金色的陽光灑了他滿身,紅色球衣鮮亮年輕,二十四歲的牧鴻舟用十八歲少年純稚的,直白的,炙熱的目光看著她——時隔六年,我愛上你。 鐘意心尖發顫,舌尖抵著玫瑰味的上顎滑了一圈,抿著唇嗯了一聲。 周二的籃球賽如約舉行。聽說有一位最近很火的校外人士加入,觀眾席上座率不低。 牧鴻舟頻頻回頭,往觀眾席里望一眼又收回視線。 哨聲響,他最后一次回頭,捏扁了礦泉水瓶,沉默入場。 鐘意和他約定好的那個座位仍然空著。 牧鴻舟奔跑在球場上,體力充沛技巧靈活,黑色短發在一眾人里尤為搶眼,他紅色的球衣漸漸汗濕,貼在后背映出線條分明的背肌。 帶球過人時遭遇前后夾擊,他虛晃一槍,一個假動作瞞過所有人,精悍長臂高高拋起,籃球劃破壁壘投進一個三分。 觀眾席的激情被點燃,牧鴻舟抬頭看了一眼,再次跑起來,帶起一陣沉默的風。 那個座位還是空著。 上半場結束,牧鴻舟所在隊伍暫時領先,個人記分穩居前列。 他低著頭從場上下來,有好幾個女生給他遞水,他捏著衣領揩去臉上的汗,禮貌疏離地笑,“謝謝,不用了?!?/br> “really?” 他登時僵住。 那只白嫩的細胳膊又在他眼皮底下晃了晃,拿瓶蓋戳他肚子,“聽不懂英文?再問一遍你要不要?” 生怕她下一秒就反悔似的,牧鴻舟幾乎是在用搶地把那瓶水搶了過來,又急又猛,連水帶人一并拽進了懷里。 鐘意貼在他胸口仰頭看著他,雙馬尾垂在半空,明亮燈光照進她眼里,清晰地映著牧鴻舟的臉。 她的格紋制服裙擺貼著他的球衣,粉嫩的桃子沾染了一點微醺的汗味。 牧鴻舟有些目眩神迷,擰開瓶蓋灌了一大口,喝得太猛,漏了些下來,水跡滑過他攢動的喉結,淌進衣服里。 他嘴角微微翹著,“小意,謝謝你的水?!?/br> 鐘意在此時為自己怪異的裝束感到難堪,往他胸口捶了一下,“下半場開始了,你還不快去!” “你剛才坐在哪了?” 鐘意指了一個相反的位置。 牧鴻舟松了口氣,點頭笑道:“好,我知道了?!?/br> “我走了?!?/br> 鐘意捏著裙角往回走,被牧鴻舟拉住,他眼神殷切,“小意,比賽結束你還給我送水嗎?” 她整理了一下胸前的領結,微微揚起下巴,“看心情吧?!?/br> 下半場的牧鴻舟火力全開,像一艘結束緩沖期開始加速的飛船,一頭扎破大氣層的阻隔,荷爾蒙爆炸,力量感在每一個舉手投足間得以凸顯。 鐘意旁邊的呼喊聲很大,耳膜連同心臟一起鼓動。 她真的很喜歡牧鴻舟運動的樣子,意氣風發,凌厲而熾熱,淌汗的皮膚都在發光。 他投中一個三分球,在舉座尖叫中朝她這里看過來,目光撥開人群,精準定格在第三排的的雙馬尾女孩身上,他笑出一排潔白的牙齒,眼睛彎成了兩道月牙。 鐘意知道她也在笑。 她很喜歡今天的陽光,想把藍天剪下給牧鴻舟做球衣。 這場籃球賽后,牧鴻舟的穿衣風格不知不覺地變了,不再每天西裝革履,連腕表都不再戴。 白襯衫休閑褲,像當代大學生一樣渾身潮牌,不打籃球也喜歡穿一身球衣,戴一個薄得什么都護不了的護腕,除了勾引人鐘意想不出他還有其他任何目的。 就可能品味比平均值要高一點吧,衣服上沒有巨大的logo或者腳上穿著辣眼睛的彩色千層餅一樣的襪子,否則鐘意拒絕承認她和牧鴻舟認識。 鐘意從學術廳出來,一眼看見他,跨著山地車倚在路邊,肩寬腿長,暴露在陽光下的一截后頸像涼沁沁的玉。 他似是有所感應地回頭,聲音浸著笑,“小意,恭喜你答辯順利?!?/br> 鐘意挑眉,“你怎么知道我順利?” “因為知道你厲害啊,答辯有什么難的?!蹦柳欀弁浦嚭退⑴抛?,笑容謹慎地收回去一點,“畢業以后,打算去哪?” 鐘意悄悄勾起嘴角,說了一家英國公司的名字。 牧鴻舟顯然很失望,備受打擊地沉默了一會兒,扯出一個笑,點頭說:“這家公司前景不錯,在建筑行業是個中翹楚,如果offer的待遇條件可以的話,是個很好的選擇?!?/br> 他有點說不下去了,“小意,那你以后還會回國嗎?......就一次待幾天也行,畢竟有時候我實在抽不開身,最忙的那幾個月能見一見你也好?!?/br> 鐘意說:“我工作以后也會很忙的吧,建筑業你知道的,男女一視同仁,女人比男人還辛苦?!?/br>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