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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士。雖然抱得不久,但至少已經邁出一大步。薛女士當下就轉開頭輕輕抹眼角的淚。離別的傷感立刻彌漫在月臺。袁寧也想上前抱一抱章修嚴,可是他想到在首都時章修嚴退開的那一步。要是他抱上去的話,一定會哭出來——大哥不喜歡看到他哭的,大哥不喜歡軟弱的男孩子!袁寧正努力壓下抱緊章修嚴的沖動,一個身影就從樓梯沖了出來,跑上月臺,一把抱住了章修嚴:“大哥,我一下飛機就往這邊趕,可算趕上了?!?/br>袁寧愣了一下,站在原地看著本應遠在異國的四哥章修鳴。回到了家人身邊,又能定時飛去見西蒙·普爾曼,章修鳴這兩年開朗了很多。察覺章修嚴繃著臉要退開,章修鳴也沒繼續抱章修嚴,而是轉向袁寧,給了袁寧一個久別后的擁抱。見袁寧呆愣愣地看著自己,章修嚴忍不住在袁寧額頭上吧唧一口。這個弟弟真是太可愛了!他明明不喜歡和人親近,但還是想抱著袁寧不撒手。章修鳴向章修嚴保證:“放心,寧寧就交給我了,我會保護寧寧的?!?/br>章修嚴:“……”突然覺得還是該把袁寧拴在褲帶上帶走才行。第64章尋巢九月一日,望先小學開學。自從章修鳴回來,袁寧每天換同桌的待遇就沒了,固定同桌變成了章修鳴。一開始他們還長得有點像,坐在一起像對雙生子,時間一久漸漸就不同了。章修鳴加入武術班,每天嘿嘿吼吼地練搏擊術和劍術,身板兒結實,皮膚偏麥色,個頭也躥得快,站在袁寧身邊像大了兩歲。袁寧起初還有點沮喪,后來發現是章修鳴長得比同齡人高,而不是自己長得慢,才慢慢開心起來。章修鳴在最該啟蒙的兩年去了國外,雖然西蒙·普爾曼沒有虧待他,卻也讓他的外文成績比中文成績好。章修鳴剛回來時,等同于要把中文重新學一遍。于是他和袁寧一個是中文新手,一個是英文新手,相互幫助、相互教學,結下了深厚的革命友誼——章秀靈妒忌極了,但也不知該妒忌章修鳴好,還是妒忌袁寧好。兩個都是她弟弟??!章秀靈只好變本加厲地蹂躪章修文。開學不到一周,班主任就滿面春風地走進來,公布兩個喜訊:“暑假期間我們有兩個同學獲得了省級比賽和國家級比賽的獎項。其中章修鳴同學,在全省英語演講比賽里拿到了第一名;袁寧同學,在全國書法比賽里拿到一等獎——同樣也是第一名!”班主任說完后帶頭鼓起掌來。郝小嵐哇地一聲,拍掌拍得最起勁,掌心都快拍紅了。宋星辰用力地鼓掌。上學期的期末考宋星辰依然考了第一,袁寧一直沒能超過他,不過在其他方面就沒有太多成績了,馬倒是騎得不錯,但國內又沒有騎馬比賽——就算有,也不會讓他們這么小的小學生參賽。對于袁寧的受歡迎,宋星辰是服氣的。書畫是一家,袁寧的書法寫得好,畫也不錯。他上學期的美術作業在班里、在學校里都很有名,張貼出來后幾乎被所有人列為最想去的地方。真是太漂亮了,感覺每一棵花兒、每一棵小草都熠熠發光!袁寧自己倒是沒想到可以拿一等獎,因為他入圍決賽時名次比較靠后,本來也沒抱著能拿獎的心態去首都——他只是想借那樣的機會去見見章修嚴而已。捧回獲獎證書和主辦方寄來的獎品,袁寧還是覺得有點不真實。獎品是個鼓鼓的包裹,老師沒有拆開。下課后郝小嵐高興地慫恿:“快拆開看看!”章修鳴也好奇地看著那小包裹。袁寧從善如流地用小剪刀拆包裹,不一會兒,里面的淺棕色紙箱就出現在他眼前。他把紙箱打開,愣了一下。里面是看著就很棒的筆墨紙硯,還有本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書一樣的東西。袁寧再把那本書外面裹著的包裝拆開,看見的是本很有歷史感的書稿,厚厚的,整本大概有三百來頁,被人細心地用線穿起來,封面寫著“百川社夜談”,扉頁上寫著“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四個字。這句話袁寧看懂了,卻不知道“百川社”到底是什么東西。袁寧在郝小嵐他們的催促下往下翻了幾頁,明白了,這百川社聚集了不少書畫愛好者,每個人都把自己浸yin字畫多年得到的經驗通過談話和文稿的形式留在紙上,打開任意一頁,都是一面寫著談話、一面寫著書稿畫稿。談話是有人專門記錄的,書稿畫稿則是由本人提供,有些是挑自己以前的作品談經驗,有些則是邊寫畫邊談經驗。透過已有些泛黃的紙張,當年那些秉燭夜談的人仿佛一下子來到眼前。在前面幾頁上,袁寧看到了熟悉的字和熟悉的畫。再一看名字,也很熟悉,薛文成。袁寧去給薛家姥爺掃過墓,知道這就是薛家姥爺的名字。他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書法協會那邊有人認識薛家姥爺,特意把這樣一本書稿給了他。袁寧仔細地把書稿和筆墨紙硯都收好,安心上課。第一節課上課后,活動課老師和美術課老師齊齊找了過來。活動課老師還是齊老師,她和袁寧已經非常熟悉,說話也直接,她們想讓袁寧幫忙問一問謝老,看能不能讓她們到牧場那邊組織一次秋游。美術老師則是想帶學生過去寫生。袁寧兩眼一亮。如果學校組織的秋游是去牧場那邊的話,他就可以去看羅元良和象牙了,說不定還能見到小野豬它們。袁寧一口答應下來,放學后就自己去了謝老那邊。謝老正在說曲譜,護工在一旁替謝老記錄。謝老靠在椅背上,神色很寧靜。聽到袁寧的腳步聲,他轉過頭說:“寧寧來了?”袁寧說:“來了!”他跑上前關切地問,“謝爺爺你的腿還好嗎?”夏天的時候謝老摔了一跤,腿出了點問題,出去的時間少了,招福一直守在旁邊,和護工一起時刻陪伴在謝老左右。謝老臉上沒有半點痛苦和憂傷。去年他出了好幾首新曲子,都送給了新人。這過程像是播種,也許他看不到種子發芽——更看不到它開花結果,不過他知道有人會沿著這條路往下走,有人會愛護它、澆灌它,讓它一天天成長,長成參天大木。謝老說:“好多了,一點都不疼。你四哥上次幫忙定的輪椅很好使,我想去哪里都能自己去?!?/br>袁寧有點難過。這次他的泉水幫不上忙,象牙說,泉水好像能讓動植物長得好些,也能凈化它們體內的污染物,可是被破壞了的軀體是沒辦法恢復的。象牙還說,這世上很多事本來就是不可逆轉的,比如時間,比如生命。袁寧打起精神,說出齊老師她們拜托的事。謝老笑著說:“當然可以。不過哦我可能沒法一起去,我幫你打個電話給忠叔,讓他提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