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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動靜。袁寧不曉得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想到受傷司機身上那逐漸變少的絲線,也為受傷司機感到高興。新聞播完了,章修嚴讓袁寧去洗個澡,再下樓吃點東西。袁寧馬上翻出行李箱里的衣服準備跑進浴室。章修嚴喊住他:“養成習慣,先把口袋里的東西都掏出來?!?/br>袁寧又跑回床邊,當著章修嚴的面利索地把全部東西往外掏,主要是些鑰匙和零錢,還有隨身帶著的短鉛筆和小便簽本。袁寧一樣樣地擱在被面上,等摸到幾張小卡片時,他愣了愣,掏出來仔細一瞅,臉蛋又紅又白。他、他居然把這些卡片給帶回來了!袁寧正要把小卡片塞回口袋藏起來,章修嚴卻已經眼尖地看見他拿著的是什么。章修嚴的臉色變得很難看,板起臉說:“你手里的是什么?拿過來給我看看?!?/br>袁寧一激靈,把小卡片遞給章修嚴。他的小喉嚨上下動了動,緊張得結結巴巴起來:“這、這是在青年旅社那邊,一個奇怪的大叔叔給我的。我、我本來想把它們扔掉,但找不到垃圾桶,所以就先放進口袋,想等看見垃圾桶時再扔——見到袁波后我就把它給忘了?!彼ゾo章修嚴的手,“大哥,我不是故意的!”章修嚴仔細注視著袁寧,知道袁寧沒膽量向自己撒謊,心里的慍怒稍稍少了些。袁寧是他一手教出來的,他對袁寧還算有信心,不太擔心袁寧會被這種俗媚的玩意兒吸引。不過該教訓的還是要教訓。章修嚴臉皮繃得更緊:“他塞給你你就拿?要是下次別人給你塞點別的呢?要是他不是想給你塞這東西,而是想把你拐走呢?不管對方給你什么,陌生人的東西你都別碰知道嗎?”袁寧乖乖點頭。章修嚴說:“去洗澡?!?/br>見章修嚴沒有生自己的氣,袁寧松了口氣,蹬蹬蹬地跑進浴室。這酒店的浴室非常大,原本袁寧覺得自己在家里的浴室就夠寬敞了,這地方的浴室卻比家里的要大上三四倍,里面有個大大的浴缸和大大的花灑。那花灑像個巨大的蓮蓬,比家里的大了五六倍都不止。袁寧只是好奇地抬手按了一下,溫熱的水流就從那無數個小孔里噴了出來,濕淋淋地撒了他一臉。袁寧沒有嘗試大浴缸的打算,光著身子走到了花灑下,讓暖暖的熱水沖刷自己光裸的身體,洗掉奔波了一整天的疲憊。好舒服??!袁寧高興不已,給自己涂上沐浴露,把自己渾身上下都清潔了一遍。章修嚴坐在床上,聽著浴室里傳來的唰唰水聲。他把袁寧不小心帶回來的那幾張小卡片掃了好幾眼,臉不紅心不跳,只擰起眉頭看了看上面的俗媚女人,又看了看上面那露骨又不堪的文字。外面的世界實在太亂了。章修嚴想把小卡片全扔進垃圾桶,想了想,又掏出筆把上面的號碼全抄了下來,用酒店的電話撥通舉報通道的號碼,把小卡片上的號碼報了過去。對方詢問起舉報理由,章修嚴臉板得緊緊的,語氣十分認真:“sao擾未成年人?!彼戳搜蹚脑∈依镒叱鰜?、頭發還滴著水的袁寧,“我弟弟才九歲,對方就給他發了這種卡片,希望你們能嚴查?!?/br>袁寧被章修嚴看得渾身不自在。他邁開腿跑到章修嚴身邊,聽章修嚴講電話。章修嚴沒有停頓,嚴謹地把時間地點都報了過去,還報上了自己的姓名和聯系方法。實名舉報是必須要處理的。章修嚴掛斷電話,看向忐忑不安站在一旁的袁寧,站起來走到桌邊,拿起桌上的電吹風,插上電源,朝袁寧招手:“過來?!?/br>袁寧仔細看著章修嚴的神色,發現章修嚴真的沒生氣,才跑了過去,挨到章修嚴身邊。章修嚴伸出手替袁寧整理著濕潤的頭發,柔軟的發絲在手指間滑下去,莫名地讓他心里掠過一絲異樣的愉悅。這小結巴平時太懂事了點,沒什么需要他cao心的,就連課業上的問題也有宋星辰和章修文替他解決。若不是一起出來一趟,他都不知道自己竟這么懷念這小結巴偎在自己懷里的感覺。章修嚴認真細致地幫袁寧把頭發吹干,又幫袁寧把有點亂的頭發打理整齊,才帶著袁寧下樓去吃東西。晚飯過后,章修嚴讓袁寧練練字,自己在旁指點。來參加這次書法比賽,他沒想著讓袁寧拿什么名次,只是順便讓袁寧來見見袁波而已??煽粗瑢幷J認真真寫字的模樣,章修嚴又覺得最好的獎該是袁寧拿的。章修嚴上了心,又給了袁寧一些指點。袁寧在書畫上的天賦很不錯,馬上又針對章修嚴給的意見做了一點調整。不知不覺到了睡覺的點。章修嚴拿走袁寧手里的毛筆,伸手揉揉他的手腕:“不能再寫了,去睡覺。再寫下去,明天比賽時就寫不動了?!?/br>袁寧乖乖點頭,跑去刷了牙洗了臉,換上睡衣鉆進被窩。章修嚴坐在旁邊的床上看了會兒書,直至袁寧的呼吸變得綿長而平緩,他才把書放到床頭的小柜上。他正要關燈,卻瞥見了垃圾桶里扔著的小卡片以及小卡片上寫著的“廣告語”。章修嚴皺了皺眉,把臺燈關掉。屋里陷入黑暗。章修嚴很快進入夢鄉。第60章入夢酒店的被褥雖然柔軟干凈,章修嚴卻還是擰緊眉頭。陌生的空氣、陌生的氣息、陌生的一切,讓他在夢里翻了個身。章修嚴隱隱聽到有老師在講課,抬眼看去,是高三的班主任許老師。許老師戴著黑框眼鏡,鼻梁有點塌,嘴巴有點憋,有張能把死人說活的利嘴,班里人都被他找去單獨談話過,誰的眉頭一動,他就能曉得對方想做什么。就連他這樣不愛說話的人,許老師也能一眼看出他狀態不對,讓他去校醫室量個體溫吃個藥。章修嚴頭有點疼,竭力想聽清許老師講課,卻發現只能看見許老師癟下去的嘴唇一張一合,什么聲音都聽不清。難道發燒了?章修嚴想摸摸自己的額頭,另一只手卻提前捂在了上面。很快地,旁邊的人站起來向老師報告:“老師,他生病了,我扶他去校醫室看看?!?/br>這聲音有點陌生,仿佛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的。章修嚴循聲看去,只見身邊的人身影纖細,臉龐被燦亮的陽光籠罩著,怎么都看不清晰。這不是他的同桌。這是誰呢?他總覺得那清越明亮的聲音聽來有些耳熟。旁邊的人得了老師的許可,伸出纖弱的手扶起他。明明那么纖細、那么瘦弱,卻穩穩地撐住他的身軀。章修嚴轉頭看去,卻還是看不清晰,只覺得這少年身上干凈溫柔的氣息熟悉得叫他眷戀。到底是誰呢?沿著校道往前走,兩旁的樹木剛長出新芽,都鮮嫩得很,只有偶爾間雜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