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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先生,請問是怎么了?”顧不得放開了,也舍不得放開,大衛不會水的,若是掉下去怎么好。相榮厚起臉皮應道,只要作得若無其事,不怕旁人懷疑責難。船停住了,姜四少手緊握住船舷寒鐵,手指在近晚暮色下蒼白虛弱:“前面忽然闖過去一艘快艇,大概是不懂規矩的游客,不打緊,我們時間還充裕,之后慢些開。你們在后面看景,手扶住些欄桿,還是要小心?!?/br>“多謝你?!毕鄻s點頭,想了想,追一句,“大衛不會水,剛才好險?!?/br>“是這樣啊,不怕?!苯纳訇P切地看向大衛,“我會叮囑船長的。放心?!?/br>轉回前面,阿中一把拉住他:“阿四,你從小懼水的,又不會游泳,沖那么快多危險?!?/br>作者有話要說:☆、第66章金階玉為堂,芝草生殿旁。沒想到小小暹羅,一個文學獎項,氣派倒是十足十。船上風波早揭過去,大衛坐在相榮身旁,興奮到止不住話:“木笙老師也來了?真沒想到他肯來。你知道他寫文有多快?三十萬字一揮而就的?!薄鞍?,程小姐,原先電視臺做制片人的,唉,搶飯碗的越來越多?!薄斑?,那不是彌莎,嘖嘖嘖,什么阿貓阿狗都請來了啊,也對,我也接了帖子,不稀罕,我就愛跟住你來?!毕鄻s不住叫他:“你安生一會兒,別引得大家都來看你?!?/br>奇哉怪也,他自己得獎時候,再不見這般模樣。開獎了,開獎了,從次要的獎項,一個個揭曉,大衛初時云淡風輕,到剩下了要緊的幾個,忽然整個人身子繃緊,直了背坐起來,盯住熒幕不放。“有什么值得這么在乎的?!毕鄻s伸腳碰碰他,小聲說道,“我無所謂?!?/br>假的,假的,對自己,覃相榮真個無所謂,但拿了獎,對姜四少和阿中、對家人、甚至對張家,也是個交待。至關重要,為著大衛,所謂比翼,自己需要這一對翅膀,需要這一陣東風。太早了,相榮的名字已經被念出來,映在懸空的銀幕上頭:“最佳年度文筆”不是之前想要的,最佳年度書籍、最佳年度作者……可惜了,不是最至關重要的那兩個。相榮練習多時的笑容還是僵持在臉上,大衛推他,同行起哄,他只是耳畔嗡嗡聲響,心里亂如麻。直到姜四少傾身來恭喜,握住他的手拉一拉,小聲說:“快上臺致辭吧?!?/br>為拿獎,做老板的出力最多。相榮咬咬牙,站起身來。他筆挺身姿、俊美面容,如奧林匹斯山上神祗臨凡般上臺,舉座皆驚:從前只當大衛艷絕天下,哪里又來如此美少年。不卑不亢、恰到好處的喜悅與激動,接過金獎杯時,還順住頒獎白頭翁的祝語說了俏皮話,相榮都未料想到自己可以敷衍得這么好。坐回到大衛身旁,放松精神了,手才頹然垂落在身側,立時被一只小一圈的手捉緊:“相榮,傻子,再來過!”大衛悄悄聲說道。是啊,我還有筆,我可以再來過,下一次,或者同大衛一起合著,一齊拿獎!覃相榮捏捏大衛的手:“若阿中不同我要,這杯子就送你喝香檳?!?/br>你的給了我,我的自然給你。典禮后循例是酒會,待得應酬歇停,大衛悄悄拉了相榮去到花園中,尋一處靜謐樹叢,一個不惜物,一個不知衣衫貴重,干脆席地而坐。“今天給你頒獎那老兒,自己都沒什么文筆,竟好意思頒這個獎?!贝笮l哼一聲,扯下一枚樹葉放在唇邊,卻吹之不響。相榮接過葉子,貼在唇上,嗚咽咽半段夜曲,才笑說:“那你說誰該頒獎?”“我!給你覃相榮頒獎,自然是我,舍我其誰!”大衛拍拍胸口,“相榮,下一次你再評獎,我就是要拿刀子逼住張彼得,也要捐個頒獎嘉賓做做?!?/br>相榮看他無賴的樣子,心中愛極,是啊,若是能讓大衛給他頒獎,到底是什么獎也都不重要了。“那我等著?!毕鄻s笑著指了指那異國他鄉也共一輪的月亮,“以明月為誓,兩心皎潔,此誓不變?!?/br>“你想變也不行!月有圓缺虧蝕,哼哼,覃相榮?!贝笮l手指托過相榮下巴來,四下無人,先嘬一口,“美人兒,我虧待不了你?!?/br>世上的傳奇人物,大多教光陰淬礪,被造化蹉跎。立誓時候,總是忘記了,要給誓言加一個期限。等過明年、越過后年,還沒等到,而人在紅塵,嘆一句身不由己,說不變的,其實終究變了。作者有話要說:☆、第67章回程有時隱時現的月光,飄飄搖搖的航船燈光,大衛和相榮兩人立在船尾,都有幾分醺醺然,看著彼此,千百句甜言蜜語由心底兜兜轉轉上舌尖,卻相顧無言,只知道笑。姜四少自船艙看兩枚影子直拉到門口來,想要點一支煙,嗒嗒打了幾下子火,卻怎么也燃不起一星火苗來,就像,怎么也跨不過那道門檻去。“阿四?!卑⒅凶哌^來,拍拍姜四少的肩膀,“亨利叫我同你說,好像有點情況?!?/br>“怎么?”姜四少挑起一只眉毛來,眉骨揚到額角。阿中恍惚之間,還以為自己在同大衛說話,定一定神才應道:“之前傍晚沖撞我們的船,一直跟在我們后頭?!?/br>“能確定?”姜四少皺了眉,將點之不著的煙卷揉在手心,“亨利怎知道是同一艘?”亨利是船長,藍眼睛褐色頭發的美國人,三十多歲年紀,很是精明能干。“之前那船闖過我們前頭時,亨利見到了船身上的徽記,燕子踏鐵錨,十分特別,所以記住了?!卑⒅邢肫鸷嗬氐馗嬖V自己這個細節,果然四少問起,主子同干將確是一路心思。姜四少沉吟一下,正要同阿中去尋亨利,大衛和相榮兩個已經跌跌撞撞、腳步虛浮地走了過來,大衛三分醉意未消,笑嘻嘻地去攀阿中肩膀:“今天晚上都沒怎么見到你,阿中,表哥表弟的,說什么體己話呢?”“你這醉鬼,別吐到我身上?!卑⒅幸婚W,笑著罵一句。大衛手落了空,腳下又不穩,眼看著往前倒去,相榮連忙伸手去拉他,船一晃、人一蕩,沒拉住大衛,整個人卻往姜四少身上跌去。這只是一個瞬間,長不過一朵花被風吹落枝頭,跌進惜花人的懷抱;長不過山澗殘冰被春水化開,隨溪流而走;長不過時針、分針、秒針重合一處,小鳥兒自掛鐘內躍出報時,一聲聲就是此刻……曾經有這樣一次切近的機會,然而如此短短的瞬間,竟沒有完成。船再一晃,不,是狠狠地一震,直將四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