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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扯掉眼罩,沖過去抓住把布條拿出來的家伙,拎著他的衣領死命甩!“嗷嗷嗷!”你這個蠢貨!瞎子下飛機也不找個人來扶著!老子要不是能復原,特碼的臉還能看嗎!巨大的吼叫聲與猛烈的搖晃讓領隊頭昏眼花,一時都忘了讓對方趕緊把眼罩戴上。沒想到喪尸王脾氣如此暴躁,護衛隊們驚慌地端起槍,防范他更進一步地破壞。過了一會,陳文嘉終于將人甩夠后丟到一邊,朝驚慌失措的人們比了個中指,然后走回到宮墨身邊,繼續拉著他的手,乖乖地跟在身后,就像一切不曾發生一般。可他的眼罩再沒人敢提醒他戴上。領隊過了半天才緩過勁來,沮喪地跟那邊匯報,那邊顯然也無語了好一會,才同意喪尸王不戴也可以——畢竟他只是個少年喪尸,再怎么的也不會聰明到可以從周圍的一草一木就能判斷出他們所在的位置。可陳文嘉顯然是例外。于是一行人穿行在一片山林中的時候,平時閑著沒事干就是看荒野求生類節目的喪尸王同學,開始一邊辨別方向一邊從前后左右的環境中尋找具有識別性的東西。然而千篇一律的山地植物顯然不具有任何代表性。陳文嘉只能大概知道自己正在朝南走,而附近全是山,山上沒有任何人類耕種過的痕跡……這幫狡詐的家伙,連選址都選在了難以辨認的位置!就這樣還怕他們能看見!脾氣變得有些暴躁的喪尸王開始發出惱怒的低吼,前后左右的隊員全都下意識地與他拉開了一定距離。宮墨低聲安慰:“乖,我知道?!?/br>他明白他在不安,也明白他在跟自己說找不到任何線索,即使是不能說話,他也能從那些略帶情緒的吼叫聲中聽出各種內容。陳文嘉聽了,心情突然平穩了許多。他下意識把他的手抓得更緊,生怕他因為不是喪尸而被這幫壞蛋給干掉。他干脆也把魏福的眼罩給摘了下來,然后自己走在中間,拽著宮墨走在被魏福清理得毫無障礙物的道路上。一旁的人看著,又驚又疑惑。喪尸王的行為無疑為這兩人的關系做了確定,然而宮墨是個極不好惹的人物,上頭曾經有指示,一旦喪尸王對宮墨不再具有依賴性,就立刻解決掉這個可怕的威脅??赡壳暗臓顩r看起來,喪尸王對宮墨何止是依賴,簡直就是愛!簡直是不可思議!喪尸居然會愛!這與人類有什么區別?……當然這些人咆哮不已的心聲,一心想要尋找蛛絲馬跡的陳文嘉同學不可能知道。別說是要他承認這是愛,就是讓他承認自己喜歡宮墨,都是天方夜譚。至于拉小手,親親嘴,抱一抱,鬧一鬧,對他來說,那都是宮墨自己倒貼的。對,倒貼的!老子給你占便宜,不追究你,那是老子的氣度!老子看你喜歡得辛苦,可憐你!老子……“嗷!”陳文嘉連忙抱起突然昏厥過去的宮墨,瞪圓了眼。該死的!胸口上的繃帶全是血!全是血!看什么看!還猶豫什么!特碼的我忘了他的傷是我的錯,可你們再不快點把他送到醫院,我就把你們通通咬死!陳文嘉抱著宮墨,努力想要讓這些人知道自己所有的憤怒和擔憂,可這些蠢貨除了慌張地查看,卻沒有一個人明白他要表達什么。他一腳踢開正在探鼻息的人,手指在地上用力地摳出“醫生”兩個字,領隊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說:“就在這條路前面一公里,馬上就……”話沒說完,就被人拖著上了路。陳文嘉背著宮墨,一手拖著領隊狂奔,只覺得自己不會跳的心臟又在狂跳。人類怎能如此脆弱。終于奔到目的地,陳文嘉看著眼前這個被廢棄的軍用機場,終于明白為什么他們要蒙上自己的眼睛。這群蠢貨,以為看不見就能隱瞞一切么?看門的守衛們那一口的“芙蘭(湖南)口音”可以再重點嗎!陳文嘉一路狂奔進了機場的倉庫,被拖拽著的領隊已經累得只剩下半條命。領隊大口喘著氣,努力不讓自己跪倒在地上,不時地側眼看向那個連氣都不喘一下的少年,又是敬佩又是滿意。這才是他們看上的喪尸王。“嗷!”陳文嘉朝四周持槍以對的人們齜牙咧嘴地怒吼。醫生在哪里?氣還沒喘勻的領隊細聲細氣地拉著自己的同伴們解釋情況,這才有人慢慢放下了槍,半信半疑地進去找醫生。“他們,呼,他們只是沒想到會來得這么快……呼……”領隊叉著腰,努力表示他們的善意和誠意,“大家,快……放下槍……咳咳咳……”被口水嗆著了。理都不理他的陳文嘉一把將其中一張桌子上的所有雜物都掃到了地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將宮墨放到了桌子上。白色的繃帶已經徹底染紅,不知如何下手的少年幾次想要把繃帶拆下來,最后都縮了回來。“?!彼箲]地四處張望,卻只看到一雙雙驚懼中帶著狂熱的眼睛。令人惡心。強忍下惱怒的少年收回視線,拿過一把剪刀,重新拾起勇氣,自己把繃帶剪了,然后擦去傷口外的血痕。倉庫里靜悄悄的,只聽得到少年動作發出的聲音。站在那里的人外表卻只是一個單薄的少年,就連動作都跟普通人毫無區別。這怎能讓人相信那就是傳說中不死的,可以單手撕裂尸怪的喪尸王?醫生終于快步趕來,陳文嘉紅著眼瞪向那人,身子卻退后了兩步,“沒事,沒事,傷口崩裂而已……”醫生一邊收拾一邊安慰明顯焦躁的少年。沒事會暈過去!陳文嘉發出低吼表示不滿。“也許是勞累過度……”醫生的手有些抖。陳文嘉才不信,這家伙昨晚才靠著自己肩膀睡得那叫一個香甜,這還會勞累過度?他懷疑地看著這個庸醫,還想說些什么,卻被人拉住了手臂。他猛地甩開,狠狠瞪著這個膽敢肢體接觸自己的家伙。被甩開手的領隊有些尷尬?!皢省?,陳先生,我們的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醫生會跟我們一起上機,請您先配合我們進行全身檢查,以便確認身上沒有任何發信器……”陳文嘉身子僵了下。他和宮墨的手環本身就是個信號發射器,更不用說魏福身上那個追蹤器。手環可以拆還好說,可是魏福怎么辦?難道還要挖出皮rou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