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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樞白原屬覃國舅門下,然而不日前,覃國舅在岳陽被誅,余黨被一網打盡,遠在陽州的段樞白沒有受到一點波及。當年覃國舅平定金蓮黨叛亂,殺閹黨,除jian臣,擁護小皇帝上位,立下無數功勞,封官拜侯,在朝廷里如日中天,簡直到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步。國舅爺皇帝太后一脈,在面對共同敵人的時候能擰成一根繩子作戰,而當敵人除掉后,幾方勢力開始分崩瓦解。皇帝和太后久居深宮,身邊最親近的人是什么?還是宦官。宦官為什么能當權?因為他們是皇帝身邊最貼心的人,鞍前馬后,想皇帝之所想,急皇帝之所急,皇帝想要吃喝玩樂,就供著他吃喝玩樂,不會像臣子一般在耳邊絮絮叨叨說些家國天下的煩心事,怎么能不討他喜歡。對在深宮長大的皇子來說,身邊貼心的小太監才是他們世界上最親近的人,我最親近的人想要得到什么東西,我能不滿足他嗎?jian宦余孽左立安重新討得幼帝和太后喜歡,和國舅勢力的分歧也就越發嚴重,終于有一天,左立安設計誅殺了覃元。覃元既死,天下十三州動蕩,如今京城周邊有軍權的勢力隱而不發。領頭人看了一眼段樞白,驚訝道:“原來是陽州太守大人?!?/br>他指了指符千席:“這人設jian計私放流民入城,惡意攪亂城中秩序,我等要捉拿他去孫大人面前問罪?!?/br>符千席斜了斜眼睛,毫不畏懼,他有恃無恐道:“太守大人乃是子民父母官,怎能將流民拒之城門外,我見幾名憔悴老母親,子女餓死途中,失子之痛,本就痛心徹骨,符某不忍其再受饑勞之罪,特意放其入城?!?/br>“若是大量流民涌入建興,你要建興的老百姓如何安居樂業?”“那也不能見死不救!”符千席和領頭官差當眾吵了起來,符千席是個文人,引經據典堵得人啞口無言,普通官差哪里吵得過他,但這領頭人一根筋,好說歹說愣是說不動他。真是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尤其是旁邊這個看好戲的呆鵝大頭兵,符千席瞪了一眼段樞白,聽了他這么一席掏心掏肺為民請愿的誅心話,作為一個正直沖動的忠誠武官,早就應該出聲助他為正義吶喊?。?!結果矗在那摟著美人和個傻鵝一樣!白瞎了他在街邊說那么多話。麻木不仁,蛇鼠一窩,果然是覃國舅一脈的,就是沒出息。段樞白摟著自家夫郎,兩人靜靜地將好戲看完,期間他還喂了蕭玉和好幾個糖炒栗子,蕭玉和也反喂了他好幾個,兩人吃栗子看戲不亦樂乎。臺上的戲唱罷,段樞白和領頭人說道:“我來宣州還沒拜訪過孫太守大人,我與你們一同前去?!?/br>段樞白讓人把剛買的絲綢玉器送回客棧,自己和蕭玉和跟著一群人前往太守府。孫智心得聞段樞白來了,特意出府來接見,他笑得一臉熱情:“段大人好久不見?!?/br>“見過孫大人?!?/br>兩人哥倆好的寒暄了幾句,段樞白剛去陽州赴任那會子,曾在孫智心家中待過,兩人臭味相投,都愛喝酒,混成了稱兄道弟的酒rou朋友,老哥們孫大人,在他臨走時還特意派遣幾艘大船送他們一路渡江。孫智心五官長得和彌勒佛一樣,大腹便便,眼角嘴邊常帶笑容,看起來一點都不像當官的,反而更像是個商人。他穿著官服,走路有點滑稽,本人也是個胸無大志有點小聰明的不好不壞平淡官。符千席被押去了偏廳喝茶,他被人守著,其實一點都不怕,他知道孫太守不敢拿他做什么,正所謂刑不加文人,嚴厲酷刑施展不到他身上,更何況他名聲遠播,這次還是為了可憐百姓,孫智心要是敢動他,可不得激起民憤。符千席吊兒郎當地翹著二郎腿品茶,吹了一口香茗,嫌棄道:“這茶葉,老了?!?/br>“要是能撈得著口酒喝就更好了?!?/br>孫智心和夫人柳月君在后院里設宴待客,孫智心和段樞白坐一桌,擺著酒rou小菜,兩人互相干了一杯,隔著屏風,孫夫人和蕭玉和坐在石桌前,擺著香茗果點,孫夫人拉著蕭玉和的手,說了好些貼心話,孫夫人感慨道:“玉和,幾月不見,你是越發清俊了?!?/br>蕭玉和端莊地品了一口茶,“夫人謬贊?!?/br>孫夫人上上下下瞧著蕭玉和的模樣,是真的驚訝住了,第一次見到蕭玉和時,她就覺得對方生得好,清雅美公子,站在段將軍跟前跟個游離于塵世的謫仙公子一樣,也不知道皇帝是怎么賜的婚,兩人一點都不搭,明眼人見了都知道是對貌合神離的夫夫。夫郎對夫君不假辭色,夫君對夫郎也愛理不理,孫夫人還和孫大人議論過,這樣的一對夫夫,以后可要怎么過日子,都是風華的好人物,可別最后成了對怨偶。結果這才幾個月,就從貌合神離變成了真正的如膠似漆。那黏糊勁兒,她這個嫂夫人都看得艷羨,剛剛那段將軍將人護在懷里,溫柔囑咐的模樣,她家男人哪對她這般溫柔過,再看看蕭玉和,在將軍身邊,清冷氣兒化開了,眼角眉梢都是春情與媚意,這放在她們過來人眼中,一定是被人好好滋潤疼愛過。人也越發地玉致動人,哪怕她是個女人,偶然見了對方轉動的眼波,也不禁要失神一陣。一杯酒下肚,孫智心拉著段樞白開始絮絮叨叨地哭訴:“我當了這么多年太守,兢兢業業,怎么有這種事攤在我身上,那群流民,你以為我就愿意看著他們餓死嗎?這種先河不能開,收留了一群人,后續的全往這邊跑怎么辦?我還不得為了宣州的老百姓著想,這人多,就容易亂,唉,也怪這世道不好,年年鬧天災,兼州那邊苦,去年旱災顆粒無收,今年一場大水把家也給沖走了……”“容州聶琨那廝混賬,居然勸流民往我宣州跑,說我宣州糧倉滿盆,我呸?!?/br>“……”段樞白傾耳聽他倒了一肚子苦水,給對方倒了一杯酒,兩人干了。“老哥們,你押在偏廳里的那位打算怎么處理???”孫智心捂著額頭疼道:“這尊大佛我還不知道要怎么打發,如果不是看在故人之子的份上,我一定要狠狠給他一個教訓?!?/br>“你現在是不是很希望他離開宣州?”“那當然了,我求之不得?!?/br>段樞白眼睛一眨,臉上笑得越發燦爛,他勾住孫智心的肩膀,用哥倆好的語氣道:“這樣吧,孫兄,小弟我來給你出個主意?!?/br>第33章發誓孫智心狐疑皺眉:“什么主意?”段樞白微微湊近了些,用不平不淡的語調悠然將主意說出口:“你把他送到我陽州,我來幫你教訓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