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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袂看了一眼陸挽,“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出院后,藥繼續上三天?!?/br>“嗯?!标懲禳c頭。“武袂武袂,快救我!”聞人醉呼喊著奪門而入,只扯著武袂的白大褂躲到后面。武袂不明所以,但是看到隨之而來的洪袖添,就明白了。洪袖添站在門口叉著腰吼:“聞!人!醉!下次再被我看到你耍流氓,我就剁了你的爪子!”聞人醉半跪著躲在武袂的身后,聽到沒了動靜,才小心探出個腦袋,扯著武袂的袖子問:“武袂武袂,老太婆走了么?”武袂推了推被晃動了的眼鏡,深吸一口氣,抬腿后踹。“嚎~”聞人醉一聲慘叫,王八翻身,被踹仰在地上。“你又做了什么?!蔽漶遣仍诼勅俗硎稚?。“疼疼疼疼疼!”聞人醉鬼哭狼嚎。“快說!”武袂腳下用了力。“我說我說,就是來看病的小姑娘,哎呀真是太好看了,皮膚雪白雪白,白里透著粉紅,那小手啊,就像……嚎!武袂你快放腳!謀殺親師??!”武袂沒有管他,腳下更用力了。聞人醉連連求饒:“武袂武袂我錯了!好武袂饒了我吧!我發誓再也不摸小姑娘的手了!”是錯了。錯得太離譜。武袂抬起了腳,“再有下次,我會把你的兩只手,一針一針縫成鴨蹼?!?/br>武袂說得云淡風輕,聞人醉嚇得直咧嘴,一直看笑話的陸挽喝了口水壓壓驚。聞人醉揉揉手指,不住地發著牢sao:“可憐我這纖纖玉手,救死扶傷無數,竟然被……哎,這么好的一雙手,就該妙手回春去啊,就該安撫祖國含包怒放的小花啊?!?/br>說著望向陸挽,“小挽,你說是吧?”“……”陸挽看了看坐在地上的聞人醉,六個字竄到嘴邊:自作孽,不可活。然后喝了口水,將這六個字咽了下去。不得回應的聞人醉只好悻悻地揉著手,嘴里小聲罵著:“死武袂,那么大力,死武袂!”武袂伸出手,“地上涼,快起來?!?/br>“哼!你把我踹倒的!犯病了就怪你!”聞人醉賭氣地一扭頭。“那你坐著吧。犯病了我來治。反正到時候,疼得流眼淚的,不是我?!?/br>“你!”聞人醉咬牙扭過頭。武袂的手還在他面前。“起來?!蔽漶堑?。聞人醉別扭了會兒,握住武袂的手,站起身來。武袂等聞人醉站穩,說:“對了,下周去姜湯,帶上小挽?!?/br>“不要?!标懲熘睋u頭。他怕水。聞人醉撲向前摟著陸挽,直揉著他的腦袋說:“哎呀小挽別害怕嘛,有聞人老師保護你,別害怕別害怕~”“不要?!?/br>“別怕別怕,去嘛去嘛~”“不要?!?/br>……陸挽站在2314宿舍的門口,懷里抱著個,裝著牙刷洗漱杯還有毛巾的臉盆,左手握著行李箱的拉桿,右手拿著一把陳以臣塞給他的鑰匙,好像是新配的。他不敢開門。正想著要不要先敲門。門開了。曲不言俯視著陸挽,那神情分明在問:你怎么在這?“陳教官說,要……要我上來住?!标懲煺f話不利索。曲不言看了看他身邊的行李箱,還有懷里的臉盆,然后視線落在了他手中的鑰匙上。“拿來?!鼻谎陨焓?。陸挽將手中捏著的鑰匙,乖乖放到曲不言的掌心,然后迅速將手撤回。打人很疼。陸挽的臉,仿佛還在隱隱作痛。曲不言握緊鑰匙,轉身進了宿舍。門外的陸挽還是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進來?!?/br>得了允許的陸挽,才推著行李箱進了門。曲不言看了看陳以臣上鋪的空床位,說:“你睡這里?!?/br>陸挽沒有說話。“以臣不喜歡睡上鋪?!标愐猿寂紶枙貋?,曲不言是想這樣解釋的。陸挽望著曲不言,小心翼翼地問:“曲教官,我……我可不可以,睡……哥哥的床?”不可以!陸挽半期待半惶恐地望著曲不言,等著他的回答。可是,曲不言又想不到任何理由回絕他。陳以臣要他住在2314,他是郁拂的弟弟,他說他要睡哥哥的床。曲不言竟然想不到任何理由不同意。曲不言知道,只要自己說不可以,陸挽一定會乖乖睡在陳以臣上鋪的那張床上??墒?,就像陳以臣說得那樣,他們都該面對,不是么?如果再一次不給陸挽任何理由拒絕,那他不還是和三年前一樣?“收拾好了去上課?!鼻谎?,也需要嘗試改變,不是么?陸挽驚了一下,他沒想到曲不言會答應。臉上隨即洋溢起笑容,“謝謝您!”語氣里都是掩飾不住地小歡快。陸挽小心謹慎地收拾著東西,可在曲不言眼里看來,全是心有旁騖地手忙腳亂。毛巾掛歪了!鞋子要擺正!床單還有褶皺!被子!被子疊成豆腐渣!一班地教官怎么教的!又暗笑自己真是糊涂了,代越能教他什么!陸挽收拾好,校服的衣領都濕了半截,臉上藏不住地開心,“曲教官,我去上課了?!比缓罂嬷笨姘?,抱著書小跑著出了門。有那么開心么?曲不言舒了口氣,將毛巾扶正,鞋子擺齊,床單鋪平,被子……這是郁拂的床……曲不言的手,頓在空中。他已經,三年沒敢碰這張床了。三年,他甚至連看一眼地勇氣都沒有。曲不言終究是沒幫陸挽疊好被子,他拿起桌子上的一本書,夾在胳膊里,出了門。大四課不多,實際上,三年來曲不言都不怎么去上課。他不敢進郁拂上過課的教室。那時的郁拂,喜歡坐在靠窗的位置。閑不住來蹭課地陳以臣,喜歡坐在靠近走廊的位置。所以曲不言,就只能坐中間。老師在講臺上講課的時候,陳以臣大多在呼呼大睡;郁拂大多在看著窗外,曲不言大多在……在看著郁拂。現在想想,他們都不是好學生。不好的學生,本來就相互認識。而這三年,曲不言更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壞學生?;緵]去上過課。這三年,比較忙。因為蘭樞。只是現在,他突然想去教室里坐坐。也許……也許還能碰到陳以臣。曲不言,還沒有習慣沒有陳以臣的日子。更加不習慣,有陸挽的日子。厚學樓一樓,每一屆七班的學生,都會在這個教室上課。三年了,不怎么上課的曲不言還記得。不過,同樣在靠窗的位置,和郁拂那么像的陸挽,卻趴在桌子上睡覺。不是告訴他要好好上課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