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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辦法說話,點點頭表示感謝。然后小抿了一口,潤潤嘴唇,然后才喝了一小口。“怎么樣了?”開門進來的曲不言問到。反手將門帶上后,站在了病床邊。陸挽聽到曲不言的聲音后,就嚇得低下了頭,盯著雙手握著的玻璃杯,像個受驚了的小兔子。“怎么樣了,你說怎么樣了。你要是問病情的話,好,你聽著:肌rou嚴重拉傷,身體嚴重脫水,低血糖,胃粘膜損傷,牙齒斷裂感染了高燒,引發急性咽炎,暫時不能發聲。最嚴重的是腹腔積……積水,還好是積水,要是積血,一個星期不管不顧,早躺殯儀館了!他教官是代越是吧?哼!不用想就知道是他!這是在軍訓呢還是在行刑??!非得鬧出人命才滿意是吧!我說你們……啊——”武袂一抬手,記錄本砸在開啟正常模式的聞人醉的腦袋上,說:“情況不太好,需要休息幾天?!?/br>被砸了一下的聞人醉捂著腦袋叫囂:“武袂!我是你導師不是你是我導師!你再這樣信不信我讓你過不了實習!啊——”不出意料,等著聞人醉的又是不留情的記錄本,然后推了推鼻梁上稍微有些滑落的眼鏡,將記錄本放下。曲不言沒有理聞人醉的叫囂,問:“能吃點什么?”“能吃點什么!你還問能吃點什么!你怎么不問問他這些天都吃了什么!才開學幾天啊,都成這個樣子了!想問他能補點什么是吧,我告訴你,元素周期表上的他都缺!除了垃圾食品他都缺!不對,垃圾食品也缺!他就沒有不缺的!我說你們……啊——”這次等著聞人醉的,是武袂的拳頭,結結實實的一拳。武袂深呼一口氣,說:“先給他吃點流食,多喝水。其他的,他也消化不了。一天兩針補劑,溫和輸液?;謴秃玫脑?,五天以后,差不多可以正常進食?!?/br>“武袂!你——”“陸挽!”云軸子開門進來,手中提著一大包看起來亂七八糟的東西。“曲教官好?!眴栠^好之后的云軸子還沒能靠近陸挽,就被弓著腰的聞人醉擋在面前。聞人醉雙手揉著云軸子的兩個臉蛋,臉上洋溢著抑制不住的□□,捏著嗓子說:“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告訴哥哥,哥哥給你買糖吃!”“滾開!死變態!”云軸子身后到來的陳以臣,一把將云軸子扯到身后,一拳落到聞人醉的下巴上就罵。聞人醉哪里會罷休,張開雙臂就往陳以臣的身后撲,嘴里還不利索的叫著:“陳以臣你個臭流氓,有rou竟然自己吃獨食!”陳以臣抬腳就踹。“死變態!”“臭流氓!”云軸子連忙抱著陳以臣的腰喊:“教官教官!”武袂一手扯住聞人醉的衣領,任他像個被抓住脖子的野貓一樣張牙舞爪。曲不言對此只會完全忽視,他輕輕搖搖頭,不經意地掃見床上坐著的陸挽。陸挽,笑了。曲不言還是第一次仔細看著陸挽。陸挽笑著的時候,眼睛彎得像是湖面上的一葉小船。左眼眼尾下方,有一點淡若墨滴溶于水的淚痣,靜靜地伏在眼尾下,說不出的嫵魅。郁拂,左眼也有一顆淚痣。郁拂的那顆淚痣,在左眼眼尾下睫毛的位置。每次郁拂合上眼的時候,剛好將那顆淚痣藏起來。曲不言還是第一次見陸挽笑,他單薄蒼白的雙唇微微彎著,雖然是在笑,可卻透著一種讓人不得不憐惜的涼薄。陸挽右側的牙齒上,還有一顆尖尖小小的虎牙,在這張不到十六歲的稚嫩的臉上,添了一抹惹人疼惜的乖巧。曲不言突然好慶幸,自己當時踢得是他的左臉。如果當時把那顆可愛的小虎牙踢斷,那就真是太可惜了。曲不言沒有將目光多停留在陸挽臉上,他怕陸挽發現。他怕陸挽發現后又低下頭。他怕陸挽臉上的笑容消失。曲不言沒有想到,他也會害怕陸挽。“都給我住嘴!”病房的門被突然踹開,門口叉腰站著的,是校醫院的院長洪袖添——一個一直在更年期的老女人。房間內張牙舞爪的幾位,瞬間噤若寒蟬。“咳咳——”洪純清了清嗓子,重新吼:“再吵吵就都給我滾出去!”“嘭!”一聲巨響。病房門關了。房間內的幾位悄悄舒了口氣,終于恢復了平靜。整理了儀表后的聞人醉又探向床上的陸挽,拍了拍他的腦袋,微微笑著,溫和的語氣說:“什么也不要想,好好休息?!?/br>陸挽臉上泛著紅暈,乖巧地點點頭。在聞人醉沒有恢復正常狀態之前,武袂便扯著他的衣領將他拖出了病房。云軸子交代了兩句,也和陳以臣一起離開了。曲不言停了一會,本想再說點什么,但是想想也許現在還不是時候。也離開了病房。房間里只剩下陸挽一個人,他什么也不想想。他只覺得好累,他只想,好好睡一覺。病房的床,比宿舍的要舒服。深夜,陸挽被門外隱隱約約的爭吵聲吵醒了。他起身,拄著掛著吊瓶的吊桿,緩緩挪出了門。他聽到,爭吵的來源是:走廊盡頭,校醫院的洗手間。“曲不言,你鬧夠了沒有!”洗手間內,陳以臣靠在洗手池旁,看著聞人醉對著從剛才起就一言不發的曲不言破口大罵。“才到京大不到一個月,你看看他都成什么樣子了!他到底有什么錯,你曲不言就這么對待他!”“我……”“你,你什么你!你想說不是你做的是吧!你敢說他現在這個樣子,不是因為你!代越是什么人!他什么手段我想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教訓的人,哪個是帶過血的!你敢說他那半顆牙不是你踢斷的?你敢說他胸腔里的積血不是你踹的!你曲教官真是好身手??!”“我給過他選擇?!?/br>“哼!你還敢好意思說給過他選擇!讓我來猜猜您曲教官給的選擇是什么。要他選擇自己退學,或者被開除?曲不言,口口聲聲說給他選擇,你這是在給他選擇么!他為什么來京大,你心里不清楚么!他來京大,他留在京大,他到底有什么錯!不對,他是有錯,他錯就錯在他是郁拂的弟弟!所以他出現在京大,出現在你曲不言面前,讓你不舒服了是吧!讓你控制不住了是吧!”曲不言咬牙。“你敢說如果他不是郁拂的弟弟,你會這么對他么!你曲不言怕是看都不會多看他一眼對吧!就因為你曲不言多看了一眼,就因為你曲不言問了他的名字,他才會被折磨成現在這個樣子!”“他根本就不該來京大!”曲不言一拳砸在廁所的門上,廁所的門把手瞬間被震碎。“你在這跟我發什么火!你有什么資格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