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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高車人帶有不少金銀飾品,有人肩頭紋有野獸圖騰,顯然還留著匈奴部落的習慣。稍事休息之后,號角聲起,大軍再次上馬,向西疾馳而去。這一次,秦璟的目標是烏孫大軍。從得到的情報看,烏孫聯合高車,意圖大舉圍攻朔方。想要徹底解決這場邊患,最終的戰場就是朔方!秦璟率兵掃北時,桓容回到建康,同樣不得輕松。國事是一方面,長大的袁峰少年,以及叫嚷著要出海的桓偉桓玄,更加讓他頭疼。再則,同南康公主商議之后,桓容打算早做準備,在從侄中選取皇位繼承人,提前進行培養。他已看好幾個目標,時刻準備“下手”。不承想,私信送出,不是石沉大海,就是碰上釘子。桓嗣表示:皇太子之位關系重大,怎能如此輕忽?表面上是提醒天子慎重,行事需當謹慎。實際是在暗示,他的兒子擔當不起重任,還是算了吧。桓石虔領兵在外,話說得稍顯直接:他的兒子他知道,將來只能領兵,治國實在不成。陛下還是歇了這個心思吧。桓石秀更加直接:兒子他有,不給。桓石民回信表示:陛下是不是記錯了,他成婚幾年,膝下只有兩個女兒,并無兒子。桓謙、桓修、桓石康……一封封回信讀過,桓容半晌無語。是他寫信的方式不對,還是對方回信的方式不對,明明不是件壞事,怎么一個個避之唯恐不及?遙想當年的桓大司馬,桓容愈發感到困惑。如此鮮明的對比,莫非是家族基因突變?第三百一十章干一行愛一行就皇位繼承人一事,桓容很是頭疼了一段時日。連續接到多位從兄弟的回信,無一例外都是婉拒。私信往來頻繁,自然引來桓豁和桓沖的注意。桓嗣和桓石秀等在外為官,桓石虔常年領兵在外,頓時間無法聯系,桓石康和桓修成為最好的詢問對象。知曉前因后果,桓豁和桓沖先是驚訝,后為不解。“陛下春秋正盛,何必從族內選嗣?”面對大君和叔父的疑問,桓石康和桓修同樣滿頭霧水,無法給出確切答案。桓豁兒子多,接到的書信也多。從近到遠問過一圈,甚至向宮中借來鵓鴿,給桓石虔送去書信,得到的回信大同小異,全部是天子詢問諸從侄,話里話外透出選侄入建康,作為繼承人培養的意思。意識到事情不對,桓豁和桓沖不敢疏忽,仔細商議之后,同時派人往建康,給桓容送去書信。詢問天子究竟何意。接到兩位叔父的來信,桓容眼睛一亮。對??!如果能從叔父處找到“突破口”,還愁兄弟不肯給人?不過,信要怎么寫?撐著下巴敲著桌面,桓容思來想去,始終想不出太好的辦法。視線不經意掃過桌上的一盤炸糕,一念閃過腦海,登時有了主意。炸糕是長樂宮送來,表面酥脆,內里綿軟,夾著香甜的豆餡,味道極是不錯。由炸糕想到長樂宮,思及長樂宮自然會想到親娘和阿姨。他不曉得如何向叔父解釋,或許親娘會有辦法?想到這里,桓容再也坐不住,起身就要擺駕長樂宮。剛剛走出殿門,意外遇見入宮請安的袁峰。“陛下?!?/br>袁峰已是舞象之年,似生機勃勃的小白楊,修長挺拔,俊秀非凡。看著深衣玉帶,眉飛入鬢,目如點漆的英俊少年,桓容不免感嘆時光匆匆,似流水一般。不經意從指間滑過,回過神來,四頭身已長成俊秀少年,桓容邁下石階,笑道:“可去見過太后?”“回陛下,臣已見過太后?!?/br>見袁峰仍是一板一眼,規矩更勝早年,桓容不禁挑眉,道:“定親一事,太后同你說了?”聽聞此言,英俊少年終于破功,耳根染上緋紅。“回陛下,臣已得知?!?/br>“如何?”桓容站在石階前,示意袁峰走近些,故意壓低聲音,笑道,“聽阿豹說,你日前守在殷尚書府前,想見見殷氏女郎,差點被人家兄長誤會?”袁峰臉色更紅,再維持不住嚴肅。“殿下看到了?”“看到了?!被溉蔹c頭,樂于見袁峰破功,繼續道,“不只是阿豹,阿寶都看得真切?!?/br>袁峰僵在當場。“前些日子,阿兄從海上回來,帶回不少新奇玩意。阿豹兩個整日都在念著,尋到機會就往宮外跑。那日碰巧經過,認出你府上的馬車,一時好奇就跟了上去?!?/br>接下來的事,不用仔細說,兩人都是心知肚明。袁峰嘴巴開合,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少年慕艾,用不著不好意思?!被溉菖牧伺脑宓募绨?,聲音壓得更低,“這次看清了沒有?如果沒有,請阿母召女郎入宮……”“阿兄!”袁峰已然頭頂冒煙,再顧不得規矩,開口攔住桓容。不想桓容大笑出聲,手更加用力,“這才對嘛,十幾歲的年紀,整天板著臉實在不像話。昨日朝會之后,見到殷尚書,話里話外都是嫌棄你太古板。想要抱得美人歸,總要給長輩留給好印象不是?”同袁峰定親的,是陳郡殷氏的女郎。說起陳郡殷氏,早年間也有一段官司。桓容未出仕時,受謝玄相邀,初次參加曲水流觴,被庾攸之和殷氏六娘聯手設局,差點當眾出丑,成為士族間的笑柄。時過境遷,往事乘風,庾氏家族敗落,有子弟在朝為官,以才干得以升遷,聲勢終不比早年。想要再為上層士族接納,還需不少努力。殷六娘至今未嫁,常年在道觀修行,漸漸不再被人提起。殷氏父子均在朝為官,頗有建樹。袁峰未來的泰山是殷康次子殷仲文,嫡妻是桓容的庶姊,桓大司馬的親閨女。當年背家譜時,桓容也曾感嘆桓大司馬的強勢。桓氏身為兵家子,本不為頂級高門接納?;复笏抉R無法為兒子娶來王謝女郎,干脆反其道而行,強勢到底,將女兒嫁過去。桓容的長姊嫁入太原王氏,夫君雖然沒有太大才干,好歹是王坦之的親子,說去出就很高大上。二姊嫁入瑯琊王氏,雖與王獻之和王彪之別支,到底為一郡太守之子。加上這個庶姊投了李夫人的眼緣,受過不少指點,嫁入夫家之后,數年來夫妻和睦,極少發生口舌。至于嫁入殷氏的三姊,桓容的印象并不深。早在他外傅之前,對方已因病過逝,身下未留一兒半女。喪期之后,殷仲文另聘周氏女,即是桓祎的老丈人——周處的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