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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族首領,手中掌握不小的權利。只要他們不愿意,違抗昆彌之命并不稀奇。與之相對,先昆彌表態也很正常,并不會引來不滿和猜忌。雙方達成合作,烏孫昆彌設宴款待。沒過多久,帳簾掀起,盛裝的烏孫少女魚貫而入,托著大盤的烤羊和烤鹿,并有草原難得一見的美酒。“如昆彌不棄,璟有南地市來的烈酒,請昆彌和諸位首領一品?!?/br>“南地來的烈酒?”隨著西域商路恢復,幽州的美酒流入草原,越烈越受歡迎。聽到秦璟的話,帳中的烏孫人都是雙眼發亮,迫不及待想要痛飲。秦璟對張廉點頭,后者暫時離開,很快帶著十余個酒囊返回。“這樣才過癮!”此舉正合烏孫人脾氣,眾人不用酒盞,直接對著酒囊暢飲。喝到興起,烏孫昆彌笑道:“殿下是大英雄,騎最烈的馬,飲最烈的酒,用最利的刀!”“昆彌過譽?!鼻丨Z搖頭。烏孫昆彌擺擺手,大笑道:“我說的是實話!我的女兒是大漠最美的花,正該由殿下這樣的大英雄采摘!”秦璟提起酒囊,道:“大漠之花只在盛開之地才是最美,且璟已有相知之人,只能謝過昆彌好意?!?/br>烏孫昆彌稍顯遺憾,卻沒有強求。他知曉漢家的規矩,沒有右夫人和左夫人并尊。他的女兒何等尊貴,嫁人就該是夫人,不能做妾!聯姻未成,雙方合作依舊。秦璟同烏孫昆彌對飲,聽著烏孫人雄渾的歌聲,看著烏孫少女充滿力量的舞蹈,心思卻漸漸飄遠。目光深邃,仿佛寒潭一般,深不見底。建康,臺城夜半時分,桓容忽然從夢中醒來,睜眼望著帳頂,想到夢中所見,不免有些臉紅。做夢都會夢見某人,莫非思X不成?念頭一閃而過,桓容被自己窘到,瞬間石化當場。第二百七十一章平衡連續五天做類似的夢,夢中是同一個人。場景不斷變化,既陌生又熟悉。夢中的畫面時而清晰,時而朦朧,雨夜舞劍,廊下對飲,鏗鏘的秦風敲擊耳鼓,中途加入雨打屋檐的脆響,四目相對的顫栗,仿如置身幻境。夢中的秦璟總是一身玄衣。玉帶束腰,長袖飄逸。初見時的冷峻,相知后的暖意,再見時的一絲淘氣,使得夢境愈發鮮活,鮮活得讓人心痛。夢到深處,一切變得愈發真實。呼吸之間,似能感到發絲擦過頸側的微涼,留戀著滑過耳后的溫熱氣息。夢似乎很長,又仿佛很短。每次睜開雙眼,望著熟悉的帳頂,桓容都有瞬間的迷茫。清醒的意識到身在何地,卻不知人在何方,心變得空落落,悵然若失。他從不知道自己會是兒女情長之人……可開葷之后要強迫食素,真心很難受啊有沒有?一秒從文藝青年變得那啥,的確有點那啥。反正身邊又沒旁人,他樂意!不是和尚卻強迫吃素,他就暴躁了,愛咋咋地!暴躁累積下來,難免會影響到情緒。朝會之上,桓容正襟危坐,下頜繃緊,表情嚴肅,威嚴氣勢彰顯。視線穿過旒珠,掃視殿中群臣,似刀鋒刮過,猶如實質。面對這樣的桓容,即便是謝安和王彪之,都有些心中沒底。此情此景,眾人想破腦袋也不會想到,天子是害了相X病,夜里睡眠不足,白天難免帶著情緒。能夠不受影響、始終安坐如常的,大概只有郗愔。自巡狩歸來,桓容漸漸發現,郗愔變了不少。不是說相貌和性情改變,而是在行事作風上,同他未登基之前相比,很快能發現不同。最直接的表現,是對北府軍人員的安排調動。表面上看,一切并無異樣。但是,在將領的任命上,尤其是舉薦毛球代替劉牢之空出的位置,就很能說明問題。毛球是冠軍將軍毛虎生之子,已過而立之年。桓漢代晉之前,毛球得桓沖賞識,舉薦他為梓潼太守?;笣h建立后,毛球傾向桓氏,大力勸說父親和族老,晉室只能偏安,不可能再有建樹;桓容為不世出的英主,有恢復華夏之心。家族欲要昌盛百年,必須做出正確選擇。毛虎生歷經三朝,始終屹立朝堂,眼光自然獨到。毛球出面勸說,他便順勢而為。有毛虎生帶頭,武將自是紛紛仿效,為桓容接掌建康減少不少的阻力。縱觀事情始末,毛球的功勞實在不小。用這樣的人為北府軍將領,足可見郗愔釋放出的訊號。通過觀察,桓容有七成以上確定,這其中有郗超參與。不提這對父子是怎樣“和解”,也不管郗超是如何說服郗愔,對桓容來說,郗愔的態度能夠軟化,無論對國家還是他本人來說,都是件好事。郗愔坐在百官之首,以丞相之尊,非大事少有開口。朝會之上,桓容的不對勁他亦有察覺,但沒往深處想,同郗超長談之后,郗愔想了許多,也明白了許多。為家族和子孫后代考量,他選擇讓出部分軍權,向桓容釋放出善意的信號。這也是無奈之舉。如果他有桓容這樣的兒子,能選的路絕不只一條。問題在于他沒有。強撐著不肯讓步,到頭來不會有半點好處。為身后考量,主動讓出部分軍權,換來天子眷顧,總能保家族延續,不會迅速衰落。兒子和侄子不爭氣,只能期待孫輩有所建樹,可以在他之后扛起整個家族。不過,郗愔終歸掌控朝堂數年,對桓容讓步可以,王謝高門想要插手北府軍,從他手中拿走軍權,半點可能性都沒有。想入軍中歷練?可以。客客氣氣把人迎來,全部做個文吏,有品無權。整日同官文簿冊為伍,資歷一到立即送走,連軍軍隊的邊都沾不著,遑論統帥領兵。事情做得光明正大,讓旁人無可指摘。哪怕對手恨得咬牙,照樣挑不出理來。給你品位還做錯了?那好,愛哪去哪去,老子不伺候了!北府軍大門就此緊閉,休想再輕易敞開。郗愔固然年事已高,人卻半點不糊涂。甚至可以說姜老味辛,愈發老辣圓滑。一言一行,正經詮釋出什么叫厚黑,什么叫舉重若輕,什么叫讓人心肝肺一起疼。在他身上,桓容著實學到不少。驚嘆佩服之余,又不免有點頭皮發麻。誰敢把這些手握重權、宦海臣服多年的大佬不當回事,早晚要吃大虧。甚至會不知不覺一腳踩空,落得尸骨無存的下場。朝會之上,天子丞相各懷心思,表情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