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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渾政權就會從內部土崩瓦解。“論理,大王子領兵在外,國主不會著急傳位?!遍L老的話意味深長,至今仍在白部首領的腦海中回響。“大王子掌握虎符,二王子等不及了?!?/br>“國主年事已高,又突遭重病……只能說,蒼天不憐吐谷渾,注定將有一場劫難?!?/br>劫難的后果,長老沒說,白部首領也沒問。但聽過這番話,更堅定后者遷移的決心,不惜對上大王子派出的追兵。好在國都的“壞消息”一個接著一個,大王子被牽制精力,沒有太多心思關注白部,如若不然,白部未必能跑出西強山,更不可能遇到桓漢軍隊。聽完百部首領的講述,桓容沉吟片刻,突然問道:“你部可出自拓跋鮮卑?”“回陛下,確是?!?/br>“那么,這塊虎符你可認得?”桓容取出慕容氏給他的虎符,交給典魁,示意他送到白部首領面前。白部首領先是疑惑,繼而神情凝重,顯然是認出了這塊虎符。“敢問陛下,這是從何得來?”“庶母相贈于朕?!?/br>桓容沒有隱瞞,直接將慕容氏道出,并簡單說明她的出身。知曉慕容氏有拓跋鮮卑血統,又曉得桓偉就是慕容氏所生,壓根不用桓容再說,白部首領納頭就拜,激動表示,白部愿意臣服漢室天子,為桓容沖鋒陷陣!桓容欣然接納,好言安撫幾句,命人將他帶下。看著落下的帳簾,桓容忽生感嘆,所謂的裙帶關系,有的時候還真好用。是否該感謝一下桓大司馬,尋個好日子祭拜一下?還是不要了。桓容搖搖頭。要是桓大司馬泉下有知,未必會感到欣慰,八成會格外郁悶,順帶有幾分憋屈。白部首領見到部落長老,將帳中發生之事逐一說明,長老一致表示,首領英明,這個決定簡直不能再好!“西域胡未必好打交道,且有漢兵和秦兵駐扎,我等遷移過去,想要站穩腳跟并不容易?!币幻L老笑道,“如今則不然。頭領投靠桓漢天子,我等就有了出身!”更重要的是,天子的庶弟有鮮卑血統,哪怕不是白部一脈,終究能歸到拓跋鮮卑。按照世間規矩,他們勉強沾得上皇親,如果能立下戰功,部落的前程一片光明。“首領無妨向漢室天子請命,率部落勇士為前鋒,繞過西強山守軍,直襲大王子中軍!”“請戰?”“對?!遍L老繼續道,“欲得新主信任重用,必要有投名狀!如此大好機會,首領切莫放過。須知獨孤部與我等同出一脈,也有意歉意。其部眾超過我等,如也投向漢室天子,必會壓我等一頭!”競爭無處不在。吐谷渾內憂外患,明顯是日暮西山。辟奚活著,朝廷尚能支撐,勉強維持人心不散。一旦辟奚身死,國內必亂!大王子手握兵權,二王子占據王都,其他幾個王子都不是善茬,說不得,沒等漢軍逼近,內亂早已摧毀王都。“如果國主沒有突然兵重,必定會增兵設防,并聯合附國烏桓,將漢兵擋在西強山以動,可惜啊?!?/br>白部長老搖搖頭,還是那句話,上天不憐,為之奈何。甚者,他曾懷疑辟奚病得蹊蹺。只是事已至此,白部改換門庭,吐谷渾國內愈亂,對他們愈是有利。更何況,因出身拓跋鮮卑,他們始終被辟奚忌憚,不會委以重用,寧愿娶氐女,也不會納白部女為妃,生下有拓跋鮮卑血統的兒子。轉投漢室,固然也有這樣那樣的困難,但慕容氏族和桓偉存在,就給了他們希望。推桓偉上位自然不可能,尋機送出勇士,護衛在王子身邊,總能保部落康泰。等到桓偉成年,假使有了封地,他們可以一同跟去。當然,那是以后要考慮的事。現如今,他們當一心一是的追隨漢室天子,遞給上獨一份投名狀。太元元年十月,白部叛出吐谷渾,途中遇桓漢大軍,舉部臣服。同月,漢軍頓兵西強山,白部首領率勇士請戰,連拔山中五座軍寨,殺敵過百。吐谷渾大王子派兵支援,不想獨孤部趁勢起兵,從背后狠狠給了大王子一刀。其后奔出西強山,率附庸雜胡投桓漢。吐谷渾王辟奚重病,無法處理政事。二王子手持蓋有國主印的詔書,代攝朝政,下的第一道命令,就是收回大王子的兵權,派四王子領兵往西強山,接掌大王子手中軍隊,抵御漢兵。西強山飄露第一場雪,桓容下令發起決戰。至此,漢軍已改變之前計劃,決定攻下這處天險,繼而拿下吐谷渾全境。天予弗取,反受其咎。汶山之戰后,他同謝安等人商議,拿下西強山以東便暫時休兵。畢竟吐谷渾轄地特殊,又遇到寒冬,沒有充分的準備,出身南地的將兵恐難以適應。不承想,鮮卑、羌部和雜胡接連來投,掉頭沖鋒猶如一群虎狼,壓根不受天氣影響。戰機擺在眼前,桓石秀和劉牢之同時請戰,謝安和王彪之也表示贊同?;溉莶杉{眾人意見,以桓石秀為主將,劉牢之為副將,率漢兵胡騎攻上西強山。隨駕的郎君無一例外,全部持槍上馬,隨大軍出戰。號角聲起,戰鼓聲響徹天地。百輛武車排開,鎧甲鮮明的甲士在后,戰馬打著響鼻,兵器和鎧甲撞擊聲不絕于耳。天空中滾來烏云,細碎的雪子點點飄落。桓容站在大路前,伸手接住一片雪子,見其在掌中融化,嘴角牽起一絲笑紋,旋即消失無蹤。“出發!”漢兵征討西強山時,秦玚已經離開長安,率部曲抵達涼州。秦璟見到兄長,二話不說,將西海的政務軍務盡數托付,請秦玚迅速北上,自己點齊麾下騎兵,就要南下吐谷渾。“吐谷渾?”秦玚愕然,“阿弟要去做什么?”“日前傳來消息,漢兵已至西強山?!鼻丨Z躍身上馬,眺望吐谷渾方向,道,“吐谷渾疆土甚廣,漢軍取東,我自可取西?!?/br>恩?秦玚覺得事情沒什么簡單,奈何秦璟不再多言,抱拳告辭,打馬飛馳而去。吃了滿嘴的灰塵,秦玚目瞪口呆。在長安送兄弟西行,緊趕慢趕來到涼州,沒手幾句話,就被委托是西海事務,又眼見兄弟南去。仔細想想,他好像就是被兄弟忽悠來的勞力?眺望遠處天空,秦玚良久無語。按照三弟的話說,想和四弟孔懷相親,真心有點困難,動不動就踩坑,任誰都沒法“孔懷”起來。想到秦玓,秦玚不禁神情微動。不知丸都戰況如何,從發回的戰報來看,慕容垂應該撐不了都少時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