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98
和李夫人的二人世界,不由得停在廊下。隨后看到飛在半空的肥鳥,下巴險些墜地。鴿子?還是后世常見的家鴿?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高興不到兩秒,忽然想起一個嚴重的問題,桓容連忙抬頭望向天空,果然,一個黑色的身影突然在雨中出現,瞬間俯沖而下,眨眼間抓住一只肥鳥。噍——咕咕——咕咕——鵓鴿四散驚飛,蒼鷹逮住兩只,都是一爪斃命,扔到桓容腳下邀功。見對方沒什么表示,高鳴一聲,沖天而起,直追飛走的鴿群,估計是不抓光不算完。桓容看看沒氣的肥鳥,再看看略顯狼藉的院落,默然望向天空。他的擔憂果然沒錯。有蒼鷹在身邊,這些小鮮rou果然就是一盤菜。婢仆清理灑落的稻谷和羽毛,南康公主正要返回室內,見到站著望天的桓容,不禁挑了下眉。“瓜兒?!?/br>“阿母?!?/br>匆忙間回神,桓容快行幾步,上前行禮,擔心道:“阿母可有驚到?”“無礙?!蹦峡倒餍Φ?,“我聽阿麥說你養了一只鷹,可是這只?”“今日驚到阿母和阿姨,是兒的錯?!被溉莸拖骂^,耳根有些泛紅,“不過是一只鷹,哪里就會驚到?!蹦峡倒鞑灰詾橐?,和李夫人走進室內,示意桓容跟上。“早年亂軍攻入建康,城內血流成河,城外聚了成群的烏鴉,眼睛都是紅的,見人就要撕咬,那才嚇人?!?/br>母子在室內落座,婢仆送上茶湯,桓容帶來的箱子被放到一邊。“說起來,你今日不該往青溪里?”南康公主端起茶湯。“事情已托付兩位舍人,兒來見阿母是另有要事?!?/br>“什么事?”“是關于城中的生意?!?/br>桓容將事情簡單說明,親手打開箱蓋,登時金光耀眼。“這些是鹽瀆新出的樣式,尚未流入建康。兒知阿母后日要入臺城,還請阿母幫忙?!痹挼竭@里,桓容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我當是什么事?!蹦峡倒餍α?,抬手拍了拍桓容的肩膀,“如此吞吞吐吐,倒是讓阿母傷心?!?/br>“兒……”桓容耳根發紅。“阿姊,莫要戲弄郎君了?!崩罘蛉溯p笑道,“阿姊昨日還說,元日入宮要備什么禮才好??梢?,到底是母子連心?!?/br>南康公主笑意更盛,撫過桓容的發頂,道:“聽見沒有?”“是?!被溉菀残α?。母子在室內說話,桓容將箱中的首飾一件件取出。金釵多鑲嵌彩瑪瑙,以及從波斯來的琥珀琉璃。步搖制成花鳥樣式,垂下發絲粗細的金線,連著圓潤的合浦珠和紅色的珊瑚,輕輕搖晃幾下,彩光閃爍。比起建康城大匠的手藝,價值不相上下,勝在樣式新奇。“這幾支倒是適合年少女郎?!蹦峡倒魈舫鰞擅睹坊?,笑著看向桓容,“你送的確不合適?!?/br>桓容頓感頭皮發麻,為免多說多錯,干脆閉口不言,一聲不發。整箱首飾看過,南康公主只選出寥寥幾件,吩咐阿麥收好,不足的數量全從她私庫取。“送禮也有學問?!蹦峡倒髡Z重心長道,“尋常倒還罷了,遇上青溪里和烏衣巷那幾位,這些并不十分合適?!?/br>說話間,阿麥取來一支方形木盒,南康公主隨手打開,里面竟用整玉雕成的一面玉屏。不過兩個巴掌大,雕刻的蟲石花鳥栩栩如生,連鳥身上的羽毛都是清晰無比。玉屏之后,南康公主又接連取出幾樣重寶,擱在后世,九成都是國寶級別。桓容大開眼界的同時,體會到送禮學問很深,身份地位至關重要。若是不知其中關竅,禮物輕易送出去,非但不能交好,反而會結仇。“這幾樣是阿母留給我的,都是百年前傳下的物件?!?/br>南康公主拿起一只酒盞。同樣是白玉雕琢,盞中立著一個小巧的蓮座,不到指節大小,晶瑩潤澤,哪里像是酒具,分明是價值連城的工藝品。“這是我幼年時得的,阿兄也有一只?!毕肫鹗湃サ男珠L,南康公主嘆息一聲,將酒盞放到盒中,推到桓容面前,“我留著也沒用,給你拿著玩吧?!?/br>拿著玩吧?愕然兩秒,桓容拿起酒盞,再次見識到親娘的財大氣粗。臺城中,為迎元日朝會,宮婢和宦者一片忙碌。御道一日三掃,舉辦朝會的宮殿更是清理數回,宦者用布巾擦過各個角落,連點水漬都沒沾上。端門外,胡床成排備好,供朝會時群臣坐待。因近日多雨,為免淋濕,上面都鋪著油布。遠遠一看,蔚為壯觀。說是胡床,卻和床半點不搭邊,而是能夠折疊的小板凳,就是后世所謂的馬扎。幾人合抱的火盆搬到殿前,樂人正加緊排練。作為皇宮的主人,天子司馬奕如同平日一般,萬事不理,早起就喝得酩酊大醉,倒在榻上呼呼大睡。庾皇后自去歲病重再沒能起榻,醫者表面寬慰,心下卻都明白,以皇后的情況,不過是熬日子罷了。褚太后早已還政天子,退居后宮。奈何司馬奕自暴自棄,連個吉祥物都做不稱職,反倒比攝政時更為cao心。后日便是朝會,桓大司馬上表,請于御前獻俘。無論背后有什么目的,于國而言都是好事。奈何天子依舊醉生夢死,清醒的時候越來越少,壓根沒法理政,要是在朝會上再醉過去,就會成全天下的笑話?;屎笥植〕蛇@樣,見面只知道哭,幫忙不敢想,別添亂就不錯了。實在忙不過來,褚太后只能用老辦法,向南康公主求助。兩人之前生過嫌隙,雖有彌補,終究恢復不到以往。但關系到朝中安穩,皇室的顏面,褚太后又主動放下身段,南康公主到底不會不給面子。褚太后提出要見桓容,算是變相的示好。南康公主接過橄欖枝,撇開過往,表面上看,姑嫂又是一團和氣。元日前,巫士扈謙依舊例為皇室卜筮,得出的卦象與去歲別無二致。褚太后早有預料,仍是無奈嘆息。“當真如此?”“仆不敢妄言?!膘柚t肅然道。“罷了?!瘪姨笃v道,“晉室安穩,我也不求什么?!?/br>扈謙恭敬應諾,見褚太后始終愁眉不展,終于動了惻隱之心,道:“太后,仆日前卜筮,測出皇命存有變數?!?/br>“什么?”褚太后吃驚不小,沉聲問道,“是什么變數?”“目前不可知,然于晉室而言,如能順天應變,則益于后人?!?/br>“有益后人?”褚太后眉間緊鎖,神情愈發肅然。“是?!膘柚t點頭。“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