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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府君,如依此行事,此處定然兇險!”換句話說,武車和桓容都會成為靶子。“我知?!被溉蔹c頭,道,“放心,我父定會來救?!?/br>話落,桓容喚來典魁,令其在四周搜尋,果然尋到尚存一息的桓世子。看著兩腿被踩斷,面如土色的桓熙,桓容不禁咋舌,這位的命可真大!不過命大也好,如此桓大司馬才會派兵救援,不會視而不見,任由鮮卑騎兵圍了自己。“府君,劉將軍處可要知會?”說話間,秦雷又砍翻一個鮮卑騎兵。桓容從車窗望去,劉牢之胯下的戰馬被砍斷前腿,正躍身落地,長槍橫掃,步戰悉羅騰。瞧那架勢,不將悉羅騰一槍捅穿絕不罷休。以兩人為中心,半徑五米之內沒人敢靠近。“怎么通知?”桓容看向秦雷。“……”好像是有點問題。“罷,錢實安排妥當,劉將軍自會知曉?!?/br>大嗓門扯開,不只劉牢之,桓大司馬和慕容垂都會曉得,慕容沖已落入他手,活的!秦雷應諾,手指抵在唇邊,打起一聲呼哨,四周的秦氏部曲立即向武車靠攏,呈半圓形拱衛車門。混戰之中最能看清個人能力。自開戰至今,二十名秦氏部曲互相配合,且戰且守,未損一人,即便受傷也是輕傷。與之對戰的鮮卑騎兵多數被斬殺,僥幸活命者也會失去戰馬,僅能下馬步戰。鮮卑兵之所以讓晉兵忌憚,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騎術精湛,縱馬沖入戰陣,幾個來回就能撕開晉軍防線。下了馬的鮮卑騎兵猶如拔牙的老虎,縱然戰斗力不弱,幾個晉兵一同撲上,照樣會被亂刀砍死。二十名桓氏部曲少去一半。并非他們戰斗力不強,實是同鮮卑騎兵交手不多,吃了經驗上的虧。遇上鮮卑兵沖來,不知該如何配合,等尋到對方弱點,開始向戰馬下手,早被騎兵沖殺過一個來回,人員死傷不輕。“秦儉,將桓川叫回來?!?/br>“諾!”隨著秦氏部曲加入,桓氏部曲壓力驟減,邊戰斗邊退,終于退到武車邊緣。“蹲下!”桓容發出指令,部曲反應極其迅速,同時放低身形。緊追而來的鮮卑騎兵心知不妙,奈何戰馬去勢太急,根本來不及掉頭,耳邊驟聞破風聲,十余枚利箭迎面疾射而來,伴隨一聲慘叫,人已跌落馬下。桓容放開機關,數著放箭次數,不禁皺眉。依照武車的配備,頂多還能齊射兩次,箭矢就要告罄。轉頭看向依舊昏迷的慕容沖,心中暗道:看來,真要靠這條大魚才行。此時,戰場上陷入一片混亂。馬嘶聲被人的慘叫聲淹沒,伴著一陣接一陣的喊殺聲,煙塵匝地,血rou橫飛,組成一幅地獄般的畫面。無論晉兵還是鮮卑兵,全都殺紅了眼。晉軍的方陣被沖開,竹槍陣和槍矛陣被分割,無法合攏到一處,干脆數十人組成小型槍陣,發揮出的威力照樣驚人。十余桿槍矛同指一個方向,勇猛如慕容垂都要策馬避開。刀盾手在陣中沖殺,均是滿面赤紅,衣襟染血,既有敵人的,也有自己的,舉刀沖向戰馬時,恍如是地底爬出的兇神惡鬼。在前鋒右軍的帶動下,越來越多的晉軍向槍陣靠攏,專朝馬腿下手。鮮卑親兵的優勢不再明顯,即使仍能沖殺,卻無法像先前一般縱橫捭闔,仿入無人之境,殺人似砍瓜切菜。慕容垂接連斬殺三名幢主,鄧遐上前迎戰,被當胸砍了一刀,當場跌落馬下,經部曲拼死救援,才沒有被馬蹄踏成rou泥。斜刺里,兩桿竹槍忽然襲至,慕容垂猛地一拉韁繩,戰馬前蹄揚起,驚險避開這一擊,順勢長矛橫掃,將竹槍兵掃飛。“中山王在何處?”見識過晉兵的槍陣,慕容垂不敢掉以輕心。想起跟隨自己沖鋒的侄子,向四下里張望,哪里還有慕容沖的身影!“鳳皇!”以慕容沖被落在身后,慕容垂調轉馬頭,就要向陣中沖去。就在這時,戰場中忽然響起一陣破鑼般的喊聲:“鮮卑賊聽著,你們的中山王已被活捉!”喊聲乍起,并未引起太多人的注意。除了武車周圍,戰場上仍是混亂一片,該殺的殺,該砍的砍,連個眼神都沒給。喊話的士卒很沒有面子,再次氣沉丹田,將擴音器放到嘴邊,嗓門開到最大,連續喊了數聲。“賊子慕容沖被活捉!”“桓校尉勇猛無敵,三招將其生擒!”“賊子慕容沖就擒!”“桓校尉熊虎之力!”喊話聲越來越高,終于引來眾人關注。桓容在車中張望,發現兩隊鮮卑騎兵徑直沖殺過來。其中一隊由一名金甲將軍帶領,因面罩護甲,看不清五官,但身形高大,寬肩窄腰,手持一桿長矛,正是沖破晉軍方陣的慕容垂。“來了!”桓容忽覺喉嚨發干,緊張夾雜著興奮,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能不能成,就看這一遭了!”思及此,桓容再不猶豫,一把就要拉起慕容沖。結果沒拉動,自己一個踉蹌,差點栽到對方身上。好懸單膝撐住,才沒有當場出丑。只不過,膝蓋的落點實在巧,正好撞在慕容沖的左肋。昏迷中遭此重擊,骨頭險些斷裂,慕容沖忍不住呻吟一聲,痛得睜開雙眼。“你!”看清眼前是誰,慕容沖暴怒,當即要暴起殺人。奈何雙臂被捆住,實在動彈不得。桓容為了保險,將他的兩根大拇指綁了起來,就算他有千鈞之力,能掙開身上的腰帶,雙手照樣掙不開。“我怎么樣?”差點摔了一跤,桓容沒什么好氣,一把抓起捆住慕容沖的繩子,就這樣將他拖出了車外。慕容沖的美名盛傳北地,此時一身狼狽,照樣掩不去雪膚烏發,少年風華。一身銀甲格外醒目,站在車轅上,立刻引來眾人視線。鮮卑騎兵大嘩。“是中山王!”“那晉兵說的是真的!”“好膽!”鮮卑騎兵一陣sao動,紛紛掃開攔路的晉兵,向武車直沖過來。慕容垂更是一馬當先,長矛斜指向地,誰敢攔住前路,都會被撞飛出去。桓容用力咽了一口口水,喉結上下滾動,緊張得手心冒汗。慕容沖背對他站著,仍能感到他緊張。傷口疼得麻木,眼前一陣陣發黑,胸中憋著一口氣,強撐著譏諷:“你們漢人只有這點能耐,無非是陰謀詭計,懦夫行徑!可敢與我叔父當面一戰?”“我的確不敢?!被溉萃纯斐姓J,讓慕容沖愣了一下。“明知道打不過還硬著頭皮往上沖,分不清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