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樂用臉蹭蹭他的胳膊，“我不應該到現在才告訴你這件事?！?/br>
兒子跟祁樂的關系比自己想象中要好，殷世堅突然間反倒有點高興，他捏住祁樂的鼻頭，“是錯了，該罰?！?/br>
祁樂立馬湊上來要親親，一臉的乖巧。

兩人打鬧了一小會兒，夜深后便相擁而眠。

……

次日的清晨，門鈴聲一直響個不停。

祁樂在床上翻來覆去終于還是被吵醒，伸手去摸旁邊的位置，不滿地嘟囔道：“你快去開門啊，吵死……”

他說著突然停住，睜開一看，床上哪里還有殷世堅的身影。

位置還是暖的，看起來是剛離開不久。

看著時間已經是早上的七點，他伸了個懶腰，垂著頭坐在床畔醒盹，雙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心里想著一定要把這個門鈴換掉。

洗漱完一打開房門，對面的兒子頂著一頂雞窩頭也開門了，顯然也是被門鈴聲吵醒的。

他打了個哈欠，問道：“你早上回學校還是下午？”

“不回?！币箪蟿偹押芾淠?，聲音不冷不淡。

祁樂也沒在意，兩人一塊下樓時還能聽到殷世堅的說話聲。

也不知道是在跟誰說話，語氣有點冷厲。

“我想見殷煜?！?/br>
崔黎的聲音突然傳來，祁樂腳步一頓，下意識看向了門口。

玄關處只站著殷世堅，門只開了一條縫，沒有給崔黎進門。

祁樂又看向殷煜，發現兒子似乎并不在意，獨自往餐廳那邊走去，連忙緊跟其后。

“是我媽吧?！弊咴谇邦^的殷煜突然開口，語氣很平靜。

第158章小白眼狼欠收拾

祁樂腳步一頓，眼里閃過一絲詫異。

殷煜走到冰箱門前打開，微微側頭瞥著他，“這就是你們昨晚想跟我說的事？”

說完之后沒等祁樂回答，他又拿出一盒牛奶，若無其事地問：“喝嗎？”

看上去對于母親的事并不在意。

祁樂點點頭，走到餐桌旁坐下，解釋說：“你爸其實想告訴你的，只是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br>
殷煜給他倒了一杯牛奶，把剩下的放回冰箱，語速不急不緩，“我沒什么所謂，上次就跟你說過了?！?/br>
祁樂接過杯子，抬眼看向他，“真的沒所謂？”

“她沒養過我，最多也就是懷胎幾個月生下我，我從小就沒見過她，有什么好糾結的?！彼谄顦穼γ婧扰Ｄ?，語氣平靜得讓人發慌。

他又說：“我知道我爸擔心什么，其實沒什么好擔心的，我又不是小孩子?！?/br>
說著拿出手機開始玩，一副漠不關心的姿態。

他越是這樣，祁樂反倒越是擔心他，“我還是可以理解你的?！?/br>
“別?！币箪蠈τ谶@種理解的話很是抗拒，“就算你經歷我所遭遇的事，我們也不會是一個感受的?！?/br>
這個世界上本來就不存在什么感同身受，他小時候所受到的傷害，任何人都無法理解。

聽到他嘴里說出這樣的話，祁樂怔了怔，突然不知道該繼續說什么。

氣氛突然間沉默了下來。

兩人同時拿起杯子喝牛奶，放回桌上后又各自玩著手機。

新家的隔音很好，他們坐在餐廳里聽不到門口的交談，餐廳里一時安靜無比。

過了許久，祁樂看著殷煜的杯子，后知后覺想起一件事。

殷煜不喜歡喝牛奶。

他看向低頭看手機的殷煜，試探地問：“你想見她嗎？”

殷煜身形一頓，揣著明白裝糊涂，不答反問：“見誰？”

“別裝了，我說了你不會撒謊?！逼顦窇械媒o他面子，直接戳穿，“你要是想見她也沒什么，她最近應該會纏你一段時間?！?/br>
“不見?！币箪匣卮鸬煤敛华q豫，對方從小到大沒養過他，十幾年后才來找他算什么事。

那段被人罵野種、野孩子的日子他已經熬過來了，現在不需要什么mama。

想到于此，他起身把杯子里剩下的牛奶倒掉，開口緩緩說：“你跟我爸說一下，讓她以后不要來找我?！?/br>
祁樂看著他高大的背影，眉心微蹙，郁悶道：“你怎么不親自跟你爸說？”

殷煜沖洗杯子的手一頓，遲疑一下后回答：“……我不想跟我爸說話?！?/br>
“??？”祁樂有些不解，父子倆什么時候關系又變差了？

“沒什么?！币箪媳硨χ?，小心藏好自己臉上的表情，強裝著鎮定：“我不知道該怎么跟他說，你不是說疼我嗎？那你就去幫我說?！?/br>
“你怎么還理所當然上了呢？”祁樂半開著玩笑，眼里卻沒半點笑意。

便宜兒子太好看透了，只要一點不開心就能察覺，偏偏還自以為藏得很好。

就像現在，殷煜轉過身來面對他，懟了他一句，“是你自己要給我當爹的，你就得跟我爸一樣寵著我?！?/br>
“我還是個寶寶，你干嘛為難我？”祁樂表面上跟他繼續瞎幾把胡扯，心里卻深深嘆了口氣，以前的自己到底是怎么被殷煜蒙蔽雙眼的？

話音剛落，殷世堅的聲音就傳入兩人耳里。

“誰為難你？”

祁樂回頭就看到殷世堅略顯疲倦的臉。

“我們鬧著玩呢?！彼o對方拉了一下椅子，假裝什么都不知道，佯裝不滿：“誰一大早就在吵??？”

殷世堅捏捏眉心，用口型回答他崔黎。

殷煜不想聽他們說話，沉默著想要離開餐廳。

抬腳剛跨出餐廳，殷世堅便喊住他，“晚上我有點事跟你說，早點回家?！?/br>
“……我晚上不回家吃飯，有點事情?！币箪险驹陂T口，眼神瞟向祁樂，他今晚跟宋霖之還要去聽音樂會，不可能早回家的。

“多晚回來？”殷世堅皺了皺眉，突然想知道兒子最近幾天在忙什么。

“不回來了吧，我回學校?！币箪吓R時改變主意，不想面對父親談親生母親的話題。

殷世堅聽后眉頭皺得更深了，不過倒沒有反對。

“我們學校新生會比較忙一點?！逼顦访ζ饋韴A場，站在殷世堅的身后，雙手輕輕捏著對方的肩頭，偷偷給兒子使眼色示意他快離開。

殷煜心領神會，找了個換衣服的借口匆匆上樓。

他離開之后餐廳就只剩下祁樂跟殷世堅，后者猛地拉住祁樂的胳膊，沉著聲問：“你現在都會跟他一起騙我了？”

語氣沒有任何起伏，看來是真的在意。

祁樂笑了笑，“他現在不想見崔黎?！?/br>
殷世堅眉心皺在了一起，“他知道了？”

“早就知道了，剛剛崔黎找過來他也知道?！逼顦匪墒?，坐回男人身邊繼續喝牛奶。

“為什么他什么都不對我說？”殷世堅有些不解，殷煜之前明明各種討厭祁樂，現在卻對什么都對祁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