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很久以前的事，「我和他剛認識的時候，還不是吸血鬼，還是個普通的人類，普通的孩子?！?/br>
「你被吸血鬼咬了嗎？」

「是我要求繁離把我變成吸血鬼，我是他創造的第一個吸血鬼?！?/br>
小育有好一陣子說不出話來，為什么會有人想變成吸血鬼？就他自己的經驗，當吸血鬼沒什么好處，反而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例如說，不能在白天出門，除了血之外，所有的東西都不能吃。他變成吸血鬼之后只發生過一件好事，那就是認識繁離，「……你為什么會想當吸血鬼啊?！?/br>
「因為他總是很寂寞的樣子，當時還很愚蠢的我只是想陪著他?！瓜┬α诵?，用手將垂下來的劉海撥到頭上，小育這才發現，在溪雪的左邊額頭上有一個燙傷的痕跡。

「這是……」

「我剛成為吸血鬼時的燒傷?！瓜┞冻霾恍嫉男θ?，「當時我太天真了，剛成為吸血鬼時的我非常虛弱，絕不能曝露在太陽光之下。繁離沒告拆我，我自己當然也不會知道，結果就留下了這個傷痕?！?/br>
「呃……我想繁離不是故意不告訴你，他是真的不知道?！剐∮D過頭去，不太想看那個傷痕。

小育不喜歡這個叫溪雪的吸血鬼，不管是輕佻的態度，還是不時流露的冷笑，都讓他很不愉快。而溪雪看他的眼神更讓他覺得不舒服，雖然語氣溫和，但目光卻兇狠地像是要將他撕成碎片。

「知道或不知道都不重要了，事情都已經過了那么多年?！瓜┌杨^發放了下，「對我來說，最不幸的事情是，我必需要以人血維生，除了人血之外，其它動物的血都不合我的胃口?！?/br>
「會嗎？」小育并不覺得以人血維生有那么倒霉，雖然說，要是沒有遇上繁離他可能會因為營養不良而死。

「那是因為你不了解這種不幸?！?/br>
「我了解啊，我也必需吸食人血，幸好我有遇到繁離?！剐∮冻鲂腋５男θ?，說起來他可真幸運，要是早個幾年變成吸血鬼的話，也不知道人工血液有沒有被發明出來，當然，可能也遇不上繁離，「我不知道繁離為什么會做人工血液，不過只要有人工血液，我就不需吸食人血了?！?/br>
「人工血液嗎？他真的發明了人工血液？」溪雪在一瞬間變得很激動，抓著小育一直問。

「真的?！剐∮苫蟮乜粗?，不明白溪雪為什么那么激動。

「沒想到這五十年來他也不是什么都沒做?！狗彪x會去研究人工血液的原因肯定是因為自己，知道這件事讓溪雪的心情變好不少。

雖然說當初自己帶暗青之月的人去他們的同住的房子是背叛了繁離，但在五十年之中他并沒有完全忘記繁離，相反的，隨著時間過去，他對繁離的思念就越來越深。

從溪雪開始和他聊天沒多久，小育就一直在思考。如果溪雪是唯一一個由繁離創造吸血鬼的話，那溪雪就是第二代嘍？看起來應該是很強的吸血鬼。

沒想到繁離曾經創造過吸血鬼，而且也是需要吸食人血的吸血鬼……也是？小育驚訝地轉過頭，將溪雪從頭到腳看個仔細，「難道你和繁離是……」

難道繁離開發人工血液的原因就是溪雪？

「我是他以前的戀人?！?/br>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多久以前？」小育不死心地問。

「五十幾年?！?/br>
溪雪的答案仿佛一記重錘敲在他頭上。小育不敢相信卻也不能不相信，事實擺在眼前有什么辦法？繁離就是和這個溪雪是戀人，而且，當繁離和溪雪在談戀愛的時候，他甚至還沒出生哩。

有一種非常沮喪的感覺。

「你不想問我為什么會和繁離分開嗎？」溪雪帶著有點得意的語氣對小育說。

「我不知道，你迷路回不了家嗎？」小育沒好氣的回答，他才不想知道溪雪和繁離為什么分開。

他一點都不想知道……

「當然不是?！瓜┑靡獾男α?，一股優越感讓他心情愉快，這個菜鳥吸血鬼什么都不知道，只不過是湊巧和他有相同的癥狀——必需吸食人血——才會讓繁離帶他回家，根本沒什么特別，「你不好奇？」

「不好奇?！?/br>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蛊鋵嵵皇亲煊捕?。

小育好想知道繁離和溪雪為什么會在一起，又為什么會分開。但就是不想從溪雪口中知道。

「我可以看得出來你很想知道?！瓜┬Φ酶娱_懷，但那不是讓人舒服的笑容。

「嗯……」小育抿著唇，掙扎了一會之后老實承認，「好吧，我很想知道?！?/br>
「我變成吸血鬼的時候，真的很恨他，為什么其它吸血鬼可以和普通人一樣，我卻必需吸食人血，為什么我那么虛弱，毫無能力……」溪雪聲音里有很深的懷念，和強烈的憎恨、愛交織在一起。

這才是吸血鬼吧。

繁離對小育提過，吸血鬼的愛和恨都很強烈，總是沒有辦法分開。大概是因為不會死吧，因為不會死，所以這些愛、恨就一直累積下去不會消失。

「但是繁離一定會替你想辦法，他雖然看起來很冷酷，實際上卻是……」

「但我那時候還不了解?！瓜┬α诵?，「我恨他恨到去找了暗青之月的紅姐，以不殺我為條件，把繁離的藏身地點說出來?！?/br>
「你真的說出來了？」

「我說出來了，看他和紅姐殺個你死我活，我很愉快，卻又有點不舍?！瓜u了搖頭，一點愧疚感也沒有，「他欠我的，我一定要他還我。但我現在開始有點后悔了，就算我不需以人血維生，我為什么不能喝人血？人血比其它動物的血都甜美多了，人類本來就是賜給我們吸血鬼的禮物?！?/br>
「你瘋了?！剐∮f不出話來，好半天大腦才消化掉這一整段話，紅姐這個名字才跟剛才的女人連上，「等等，你說紅姐？她是暗青之月的首領？」

「曾經是，而且她還和繁離打過一架?！?/br>
「糟糕?！?/br>
小育慌張地站了起來，卻被溪雪拉住，「你想去哪里？」

「當然是去找繁離，他剛剛跟紅姐離開了?！?/br>
「不必緊張，紅姐不是他的對手?！?/br>
「咦？」小育愣住時，溪雪就把另一只手伸到他的面前。手背上有著纏繞著龍的月亮刺青，彎彎的月牙就像是爪子一樣，捉住了他，「該不會就是你……」

溪雪一只手抓著小育，將他從座位上提起。

小育死命地掙扎，張大嘴想要發出叫聲，但溪雪抓著的力道比他強上許多，他只能緊抓著溪雪的手指卻沒有辦法挪動半分。手指很快地失去力氣，眼前一片模糊，漸漸失去意識。

「是的，你猜對了?！乖谕耆萑牒诎抵?，溪雪在小育耳邊說，「我就是暗青之月的首領。你可以叫我另一個名字，青龍?！?/br>
第六章

繁離雙手插在牛仔褲的口袋里，跟在紅姐身后走到球場外，延著球場外緣的平臺走，一直走到幾乎沒人的黑暗角落才停止。

紅姐拿出煙來，替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