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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侯碩死后,常亭玉便變得太浮躁,告訴他也只怕他掌握不到分寸壞了大事?!?/br>“陛下,您當真只是因為庚延一殺了人才這么恨他?”趙元長歪著頭笑問:“劉名揚此話,何解?”“恕臣冒昧,臣先行告退?!眲⒚麚P抱了抱拳,便要轉身離開。趙元長突然叫住他:“到了爾庭城多加小心,暗中派些人手埋伏在城中,若是庚延一來勢洶洶欲起戰火也好有所應對?!?/br>“是?!?/br>劉名揚走后,趙元長拿出一直放在懷中的那把折扇,扇面上那二人悠然自得,一心只求安定。住在雕花那些日子,便是如這畫上般閑適吧,或許是短暫了些,倒也足夠了。他拽住扇頂想用力扯壞時又忽然停了下來,盯著扇面發了許久的呆,又將它收好放回懷里。即便是一場夢,也仍是希望留下些什么的。“該結束了……”夜色總是因為有月而襯得美,月也只有在夜空才會顯出它的柔情,這二者若是缺其一,都會覺得遺憾。許久以前,庚延一曾聽母親這般說過,那時他只顧著想如何摸到天上的月亮而未仔細看過母親的神情,如今再憶起來,母親說這些話的時候,似乎是略帶了無奈與哀愁的。這些無奈與哀愁,而今長大的庚延一,遇上趙元長的庚延一,逐漸也有些明白了。“延一?!彼我u榮站在庚延一身后側,彎下腰背著手看著他,帶了笑意:“在想什么?”“嗯……”庚延一想了想,不知該如何說。宋襲榮索性坐下來,替他道:“在想趙元長?!?/br>庚延一笑起來:“嗯,在想趙元長,不知道他回宮之后能不能說服那些大臣與我們和談?!?/br>“他連江山都可以不要,區區幾名大臣能奈他何?!彼我u榮雙手撐在身體兩側的草地上,伸直了腿:“若是和談成功,你可是要進宮陪著他?你真的相信他會與我們和談?”“懷疑自己最重要的人是件很痛苦的事,況且……”“那如果這是他給我們下的圈套,豈不是會連累到族里的人?”“我已經決定和談的時候一個人去了,就算是圈套他也只能抓我一個?!?/br>“不行!”宋襲榮抓住他的肩很認真地告訴他:“我們不會讓你一個人去,族里的人也不會同意。如果趙元長心懷鬼胎要對付你,以你現在的身體只有死路一條!”庚延一笑著拍拍他的手:“他想要我的命早在雕花鎮的時候就能要了?!?/br>“你為何總是把自己置之不顧?!當年是這樣,如今還是這樣。報了仇又如何?和談成功了又如何?族里那些人就能變回常人了么?!你當真為我們著想就該先為自己想想!”“我正是為了自己想才會提出和談的呀?!备右恍Φ溃骸拔蚁牒驮L在一起,哪怕只有短短數十日?!?/br>宋襲榮松開手,語氣也柔了許多:“若是他在騙你呢?”“我想我也不會有聽見他說出真相的那一天了?!?/br>作者有話要說:☆、第五十一章三日后,庚延一騎了快馬向爾庭城趕去。宋襲榮擰緊了眉頭心臟陣陣發緊,從昨夜起他便愈發不安,似乎此去一別,就當真如庚延一臨走時所說的那兩個字,再見。是再次相見還是再也無法相見?宋襲榮隱約覺得,是后者。宋啟如抬起手放在他腦袋上揉了揉,溫和笑道:“在擔心延一?放心,我已讓高伯山暗中跟去見機行事?!?/br>“哥,當初延一執意要去找趙元長的時候,我們是不是不應該讓他走?”“這是延一自己的決定,是好是壞,我想他都是不后悔的。我們能做的便是相信他?!?/br>“……嗯?!?/br>庚延一將馬拴在樹上,自己則也在一旁坐下來,解下腰間的水壺拔出塞子喝了大口。這條道并非官路,來往的行人自然便也少了許多,前前后后抬眼望去,也未能捕捉到誰的身影。倒是雀鳥歡啼,伴著葉笑風聲漏,倒也顯得頗為清雅。只是庚延一橫袖擦嘴時眼角抬了抬,兀自勾唇:“樹上多有蛇蟻,何不下來與人同行?”高伯山縱身跳下來:“我又不怕?!?/br>“你滿身殺氣自然是不怕,可它們卻怕呀?!备右恍ζ饋?,拋出水壺。“你什么時候發現的?”“從你跟著我那刻起?!?/br>那滿身殺氣想來不茍言笑的高伯山竟然笑起來:“什么都瞞不過你?!?/br>“是大哥和襲榮要你來的?”“也不盡然?!?/br>庚延一起身拍拍衣擺上粘起的枯葉:“到爾庭城還有些時日,我一個人路上也無趣,不如你也走人道與我同行做個伴如何?”高伯山將水壺還與庚延一:“既然你都開了口我又豈能拒絕?!?/br>不過是隨處可見的山林野樹,在庚延一看來卻是猶若仙境,若問為何,也盡然不知,只道是心中雀喜,亦有些激動難以平復。這一路騎馬走來,他都不愿在途中多做逗留,只盼哪怕僅僅是早一個時辰見到趙元長。在高伯山看來,庚延一稍稍有些變了,不似從前那般空洞,終是有了幾分人味兒。“到了?!备右焕兆№\繩,站在山頭望著不遠處的城門,那上頭,寫著爾庭城三個字,十分惹眼。高伯山順著他目光看去,心中沒由來的忽然一緊。趙元長側臥在自己寢宮的床榻上,以手支頤,閉了眼也不知是真睡還是假寐。案桌上放著涼茶,黃門見擱置的時間有些長了,便輕手輕腳走上來端了茶杯退下去。趙元長始終未睜眼,緩和的呼吸使胸脯平穩起伏。退出門外的黃門正巧撞見太后,他慌忙跪下欲要請安便被太后制止。“你們在外面候著,不必跟進來?!?/br>“是?!?/br>太后吩咐完便走進去,落座于趙元長側臥的床榻,伸手溫柔捋著自己孩兒兩鬢的發絲,愛憐亦有些心疼。趙元長睜開眼,聲音還有些綿軟:“母后?!彼厗局呑饋?。“今天忽然發覺,孤的皇兒長大了,變得不再是以前那個喜歡和大臣開開玩笑的少年了。也有了令入寢之時眉頭緊蹙的心事了?!碧笫栈厥?,重重嘆氣:“看來,孤也是要老了,總覺得這長卿巷啊,冷冰冰的,一點人味兒都沒有?!?/br>“母后只是太想有人陪在身邊了,明日臣便派人去給您找些玩意回來?!?/br>太后看了看趙元長,淺淺勾起一記笑:“孤只是有些懷念以前的日子,偶爾與延一閑話家常。這孩子……總是那般討人喜歡?!?/br>趙元長臉上的笑意頃刻變得冰涼:“母后怎突然提起這個人。難道您忘了,正是他打破了原本安穩的日子?!?/br>“孤記得,孤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