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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法……是這樣一個用處?!?/br>老僧唇邊慢慢浮起一個笑,兩道經年歲月留下的法令紋便更顯得深刻。他雙眼定定望住僧人,似是想再說些什么,卻終閉口不言。閉口不言,含笑闔目——夏春秋竟不用曇山動手,亦不再說一個字,雙手緩緩合十,珍而重之地,行了此生最后一個佛禮,自絕心脈而亡。滿殿沉寂中,突聞一聲輕響——那枚長安印,竟就此碎為兩半,卻不曾墜落于金磚之上。印碎人散,待天子終睜開眼,凝目看去,便見殿中只剩三人。長安印,與挽江侯,與那名年輕的僧人,皆不見影蹤。作者有話說:我昨天回家就睡著了,所以在這個詭異的時間更新……下章周四更,可以開新地圖了夏老師為什么自己領便當了番外說,放在正文里有點影響節奏我這也是算在一篇玄學文里,高高扛起了唯物主義哲學觀的大旗……無神無佛,唯有自渡,么么噠!二十八硬說起來,邊涌瀾也不知該說自己是被貍奴舔醒的,還是老實承認是被它嚇醒的——這頭異獸未如僧人預料般睡上半個月就醒轉,而是一路睡回了京城,左右不過一個巴掌大的小獸,揣在曇山僧袍袖中倒也不占地方。可當挽江侯睜眼時,卻見一張血盆大口,口中長舌如蛇信分叉,在自己臉上來回舔弄。“…………”“昂!”若不是這聲驢叫,他還真一時認不出來它……貍奴不知為何化作了本相,明明是只昂然神物,口中卻仍作驢聲,巨大的獸首垂下來一拱一拱,想來是在撒嬌。“貍奴,既已回了家鄉,便且自去吧?!?/br>挽江侯按著獸頭站起身,便見僧人自貍奴身后轉出,輕輕撫了撫它的頭道:“緣起緣盡,無需執著?!?/br>“昂……”死活學不會貓叫,也不復猞猁之形的巨獸低低哀鳴,想再把自己塞進邊涌瀾懷里,卻只撞了他一個趔趄。“……聽話,去吧?!?/br>挽江侯與曇山對看一眼,見僧人輕輕點頭,便知此處竟已不是人間,還未及想明自己如何來了此方異界,心頭已先涌上離情別緒。“…………”神物在人間棲居了二十六載,長伴佛子身畔,縱然心智只如幼童,卻也懂得了何為緣法,亦知現下就到了分別的時候。它口中不再作嗚咽之聲,慢慢退后一步,又退后一步,圓睜的獸瞳中滿是不舍之情,伏身垂首,一拜、再拜、三拜,拜別了一場人間塵緣,而后回首縱身,足下涌起輕霧——“——吼!”神物踏霧長嘯,幾個起躍,便沒入遠山,回歸自在天地之間。“此處……”“我與貍奴心意相通,如它所感無錯,此處確是印中異界?!?/br>“你我如何……”挽江侯一句話還未說完,便又聞一聲響徹天際的長吟。吟聲未歇,已見空中云翻霧涌,云霧中隱含雷鳴,一只巨大的龍首自云霧中探出,而后銀芒耀目,龍身、龍爪、龍尾一一現出形態,龍翔九天之外,落地即化人形。“…………”“…………”“原來……”挽江侯怔怔看著面前一位銀發白裙,欺霜賽雪的女子,口中喃喃道,“……是條母龍?”“…………”挽江侯見女子細眉一挑,目現不豫之色,心道這玩意兒自己與和尚綁在一塊兒也得罪不起,忙十分討好地找補了句:“原來是條這么漂亮的母龍!”曇山:“…………”龍:“…………”“……你們人間的生靈都是這么油嘴滑舌的么?”無語片刻,女子突然笑了,一笑間又見銀芒閃過,光芒散后,女相已變作男身,仍是銀發白袍,欺霜賽雪,眉目間卻滿是冽冽英氣。“我界生靈不分陰陽,男身女相,都是幻身罷了?!?/br>銀龍化作的男子擺了擺手,長眉微揚,面色倨傲——如若說僧人的冷是漠然清淡,沒什么人氣,那這神物的冷就是高高在上,目下無塵——它是天生地養,與天地同壽的神物,確實有此等看不起人的資格。“什么龍啊龍的,我有名字的,”這只神物雖滿臉寫著“不想跟你們凡人說話”,口中卻清清脆脆,自報家門道,“我叫孟憐,‘不如憐取眼前人’的‘憐’?!?/br>“這位神君可是曾經見過凡人?”曇山啟口,難得說了句廢話——連人間詩句都能講出一句來,要說這條龍沒見過人,那自是不能的。“…………”有名有姓的真龍不知何故,垂眸靜了片刻,方才重新開口,不答僧人問話,只對邊涌瀾道:“你也不用怕我,你凡人的神魂中有一縷此間天地真靈,我不會傷你?!?/br>說完一句,才看向曇山,凝目打量道:“至于你,我看你倒是有點面熟?!?/br>“貧僧習有一門封印之術……”“不是那個緣故,”孟憐搖頭,“你與曾封印此界的法術確有淵源……可是當年那位金仙的后人?”“…………”“罷了,當年封印成時,我只略有神智,過了百萬年,記錯了也是有的?!?/br>“曾封印此界?”怕也只有曇山這等性情清冷之人,才會不去追究自己是否真有神仙血脈,卻準準抓住了那個“曾”字,“現下可真封印已破,兩界相隔?”“未必如此,”孟憐如實道,“我是天生神物,卻百萬年未應天劫,如今只隱有所感,恐怕天劫將至,想來此間封印已破,至于是不是真與人間相隔,我也不清楚?!?/br>“沒應過天劫好啊,”挽江侯自打離了人間,就變得分外不會說人話,“看在從未遭過雷劈的份上,你也不必太過記恨有封印鎮了此界百萬年?!?/br>“你可是怕我傷他么?”真龍斜目看了僧人一眼,一語便道破邊涌瀾的心思,“此界封印成時,雖已有一團天地真靈初生,卻也山河荒蕪,并沒有如今這般充沛的靈氣,”他遙遙一指遠處一座直入天穹的高峰,“那峰頂有一方靈池,此間靈氣,便自那池中生出,源源不絕,滋養了此間山河百萬年?!?/br>“那方靈池……”“便是當年那位封印此界的金仙所賜,”真龍見挽江侯一點就透,也愿多給他一分好臉色,頷首釋道,“封印一界天地,哪怕天道責罰,尚不會讓一位真仙身死道消,但他既把金身靈力都留給了此界,本座料想他是難逃寂滅破散的下場,又如何還會記恨他?!?/br>“…………”邊涌瀾一時無語,腦中不免遙想百萬年前,到底是什么樣的神仙才擁有封印一界之能,又感慨于連真仙也逃不過寂滅死劫,順便琢磨這神仙死都死了,自家這位大師到底還是不是神仙后人,一個腦子根本不夠他用的。“既已知曉本座名諱,你們凡人也該有點禮數,姓什么叫什么……”真龍本欲讓他們報上名來,話說到一半,卻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