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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笑,哪見舊人哭?”喬若玉故作憂傷,“本宮年過三十,人老珠黃,不似皇后那般家世顯赫,膝下又無一子半女。早晚陛下干脆忘了我這長慶宮,也是意料之中的事?!?/br> 流云安撫道:“娘娘說的何話?陛下一向最寵娘娘,只是有人狐媚邀寵……” “住口!”喬若玉不急不緩的打斷,“主子們豈是你一個下人妄自非議的?” 流云欠了欠身,臉上卻無半點愧色,“流云知錯?!?/br> 殷城微微頷首,對于喬若玉的話外音,他心里跟明鏡似的。晨清苑里住著的,是工部尚書沈圭的女兒,沈昭儀。沈昭儀半年前入宮,深得帝心,又比較親近皇后,故而引的喬若玉不滿。喬若玉之所以當他面提及此人,便是要他想法子,除了這個眼中釘。 “娘娘,這刺不深,想拔了,也不難?!?/br> 喬若玉挑眼注視殷城,“沈圭可是官居二品的尚書,背后還有皇后撐腰。你說容易?” 殷城道:“原本也是不易,不過,前日陛下傳旨,命殷城查辦一事,或許可借此替娘娘連根拔了這根刺?!?/br> “哦?”喬若玉面露滿意之色,“若果然如此,那本宮便靜候廠公佳音了?!?/br> “娘娘放心,殷城定然不負娘娘所望?!币蟪枪硪欢Y,“若娘娘沒有其他事吩咐,殷城先告退了?!?/br> “嗯,你去吧?!?/br> 殷城退出長慶宮后,流云端起壺,為喬若玉杯中蓄茶,“娘娘真是慧眼識人,您從一眾小宦之中提拔了殷城,如今他果然成了娘娘手里最利的劍?!?/br> 喬若玉端杯潤了潤唇,“利是利,可他卻是一把雙刃劍,用好了是好,用不好,怕是傷了自己?!?/br> 流云輕蹙眉頭,“娘娘是擔心他有一日會反?” “擔心?”喬若玉輕扭腰身,不屑的勾起一絲冷嘲,“對于本宮來說,唯一擔心的,只有陛下的寵愛而已。他殷城縱是權再大,也不過是本宮和陛下給的,本宮又有何懼怕的?不過,雖是不怕,也要有個人在他身邊看著點兒?!闭f著話,她看了眼流云,“本宮要你在秀女中挑選幾個機靈懂事的,你可找好了?” “奴婢已經挑了幾個,現在偏殿里候著呢?!?/br> “都帶進來吧?!?/br> “是?!?/br> * * * 六月初一,魏依然一早起身,由李掌柜親自租了頂轎子陪著前往廠公新府。 廠公府在京城東邊,來到府邸后門,遞了引薦的帖子方能從后門進去。 李掌柜剛扶著魏依然要進門,卻又被開門的小宦攔住,“只能一個人進去?!?/br> “???”李掌柜道:“可是,我這女兒她眼睛……” “無礙的干爹,我自己進去行了?!?/br> “那你小心啊?!崩钫乒癫环判?,隔著后門望了半天,直到看不見了,才轉身遠遠的守著轎子等。 魏依然入府后,小宦引她進了一院子,“姑娘先在此候著吧?!?/br> “呃,謝……” 沒等魏依然開口,那小宦已然走了。她只得拄著盲杖靜候,坐不敢坐,動不敢動。模糊的視線所及之處,也僅有些花花草草的紅與綠。至于人的聲音,好像近,又好像遠,時而清楚,時而模糊。 “不愧是陛下御賜,果然氣派呀?!?/br> “是啊,只看這御賜府邸,遍視這如今朝野上下,唯廠公最得圣心?!?/br> “沒錯沒錯,往后我等皆要以廠公馬首是瞻才對?!?/br> …… 兩耳充斥著阿諛奉迎之聲,魏依然暗暗腹誹:真是一群馬屁精。 誒?怎的除了賓客,竟無他人?連其他來唱曲唱戲的人都沒有。 這可不像個搬家暖房的樣子,怎么連那個七品芝麻官的規模都沒有? 魏依然越想越不安。 這時辰已經不早,走堂會的人還沒來嗎? 應該不會呀…… 他們上哪兒了? 哎呀,我不會走錯了吧? 她心里一緊,拄著盲杖尋路,“剛才領我進來的是什么人???看我眼瞎看不見,故意領我到錯的地方?果然是人間煉獄,人心都是險惡的……” 此時的廠公殷城,正要前往庭院,應付那些官員,卻在半路上聽見身后一直有人碎碎念。 要說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最煩這種竊竊私語之聲。 何人如此大膽,竟敢在他身后多舌? 殷城猛的回頭,卻在目光落在魏依然臉頰上的瞬間,回憶起三個月前,在城郊山坡上的那一幕。 是她? 竟然沒死…… 再看魏依然,手拄盲杖,面色焦灼的探路前行,這才發現,她似乎是……瞎了? 難道是那日滾下山坡所致? 疑惑之中,魏依然焦灼前行,在靠近殷城時,并未感覺到來自他身上的體溫,以為那只是一根灰白色的柱子,竟無防備的扶了上去。只是手剛一觸碰到殷城身上的衣料,她便意識到,這哪里是什么柱子,根本是個沒有正常人溫度的人。 今日廠督府里,不是錦衣衛就是公公,要么就是來拜賀的官,她一個市井說書的,哪個也惹不起呀。 魏依然倉皇施禮,“呃,小女子眼盲無禮,還請大人見諒?!?/br> 殷城稍稍低頭,面無表情的觀察她的一舉一動。 莫非今日前來說書的人,就是她? 殷城劍眉微蹙,“你怎知我是大人?” 魏依然笑道:“小女子雖然眼瞎,但觸覺靈敏,大人身上的衣著,面料昂貴,總不能是這府上的家丁下人吧?!?/br> 殷城半垂的眼皮輕抬,眼眸有光閃動,“那你可知我是誰?” 魏依然搖頭不知。 殷城又問,“你是來說書的?” “回大人的話,正是?!?/br> “那你為何四處走動?莫非……在尋找什么?”殷城的目光剎那間劃過一抹寒意。 魏依然并未理解殷城的意思,直言道:“是啊?!?/br> 殷城:…… 居然公然承認了? “你在找什么?” “大人,小女子是為殷廠公喬遷之喜獻藝的,可是,這里如此安靜,連其他堂會的藝人也不在,我怕是走錯了地方,所以想盡快與他們匯合。還請大人,代為指路,我該往哪兒走呢?”魏依然一臉茫然的左右環視那不變的朦朧。 殷城:原來如此。 “這兒就是后臺,你的左手,便是你登場的地方。所以,你沒有走錯?!?/br> “???”魏依然不解,“可是,不是說恭賀廠公喬遷之喜嗎?這里怎么會……如此安靜?” “你沒有聽說過,殷城不喜喧鬧嗎?” 不喜喧鬧? “既然廠公不喜喧鬧,為何還要請堂會呢?” 殷城漠然道:“堂會?誰說喬遷要請堂會的?” “嗯?”魏依然又是一愣,“那,沒有請堂會,小女子又……為何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