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厙言捏著手機,心里翻起巨浪,一方面想立刻告訴舅舅他們真相,一方面又害怕厙鈞根本不會出來見他們。她左右為難。等許從一到回住處的時候,已經接近晚上十點鐘。鑰匙插.進鎖孔,往右上方擰了九十度,推開門,揚手正要去開燈,屋里等卻是兩者的。以及清楚地聽到一些嘈雜的聲音,在門口鞋柜邊換上了拖鞋,走進到客廳,天花板上水晶吊燈發出橘紅的淺淡光芒,鑲嵌在右邊墻壁上的液晶電視,這會播放著電視。左邊沙發中間,曲腿坐了一個男孩。電視聲音不小,掩蓋了開門聲,以及許從一進來的聲音,等到許從一出現在客廳里,男孩才慢悠悠朝他轉過頭,這回不再只是眼珠子轉動,而是整個腦袋,起碼看起來恢復一點正常了。許從一手里提著一個袋子,里面裝的都是在樓下一家診所里面買的藥,昨天晚上回來的太急,他一身疲憊,就簡單給男孩身上擦了點傷藥,既然人都暫時留他這里,這些傷就得好好處理。“中午和晚上吃的什么?”許從一坐到沙發上,將袋子放圓桌邊,打開袋子,拿出要還有棉花碘酒等,一邊試著和男孩平和的交流。男孩盯著他的手,嘴角緊緊抿著,他一張小臉巴掌大小,眼睛很大,跟兩顆黑珠子一樣,鼻梁挺直,臉頰消瘦,下顎是標準的美人尖,嘴唇泛著微微的紫色。身上穿著早上那會許從一個給他的衣服。露在外面的兩條細蔥般的胳膊,上面被皮繩勒出來的痕跡,這會已經全部變成了紫紅色,看起來格外的刺目瘆人。“崔頤?!蹦泻⒈”〉拇介_啟。許從一正擰開碘酒瓶蓋,聞言側頭過去,男孩眼睛光芒有一瞬間的奪目,明顯地一怔,許從一找回自己的聲音:“哪個yi?”“頤指氣使的頤?!贝揞U板著精致漂亮的小臉。“崔頤是嗎?很好聽的名字,我叫許從一,我比你長不少,不介意的話,叫我哥?!痹S從一沒有因為男孩主動告訴他名字,而神色有多大變化。整理好需要用到的東西,他朝崔頤道。“坐過來一點,手給我,我幫你上藥?!毖酆煹痛怪?,細長鴉色的睫毛蓋了下去,在下眼瞼處,暈出了一片小小的剪影。他聲線清潤平和,同他給人的感覺一樣,澄澈干凈,好像這個世界的污穢,沾染不到他身上一點,崔頤生出了一點小小的嫉妒心,為什么,為什么他能這么干凈。他知道他遭遇過什么事吧,被一個丑陋的老男人給辱了,思維到這里,崔頤忽然想起來一個至關重要的地方,青年是怎么將他帶出那個地方的。能夠出入那個拍賣所的,非富即貴,但看這房子的各類物件,都很平價,衣服這些,都是普通牌子,青年并不有錢。他在那個地方呆了有段時間,從其他人那里零星聽到過一點來拍賣會的客人情況,多數都是單獨來的,也有另外一些,只是來看看熱鬧,自己帶了伴。他不覺得青年是那種自己會去拍賣所的人,那么就是另外一種可能。一想到,這個看起來干凈的青年,極有可能是某個有錢或者有權之人的情人,他心里立刻就覺得悶得慌。甚至于想大聲質問這個人,為什么要這么輕賤自己,在看到許從一低目,專注且十分小心翼翼地給他擦傷藥時,那些升騰到胸口的怒氣,瞬間就破裂開的氣球一樣,癟了下去。“想過之后去哪里嗎?”許從一狀似不經意地問,只字不提昨晚的事,更是不談及崔頤手臂上的傷,未向崔頤表示出過多的同情和憐憫,他知道,對方現在最不想要的,就是這兩樣感情。崔頤直直瞧著許從一頭上的發旋,他的頭發應該很軟,在動作間,輕輕搖晃著。“我女朋友店里,正好最近挺忙的,缺個人手,你要去幫忙嗎?”許從一手里暫停了一下,抬頭看崔頤。像是被抓包,崔頤猛地轉開視線,耳朵微微泛了點紅。“你有女朋友?”崔頤覺得這個太難以令人相信了。他看得出來,青年和他一樣,都是彎的,這樣的人交女朋友,根本就是在欺騙別人。崔頤的問題,讓許從一很奇怪,聽他這話的意思,好想他不該有女朋友一樣。但想到這人遭遇的事,情緒有偏激,也算正常,若真表現得若無其事,才更不合常理。于是許從一沒回應崔頤的這個問題,但落在崔頤那兒,則認為許從一這是在故意逃避了。之后兩人沒再多聊,和昨天一樣,一人睡床的一邊。日子從這天開始,恢復到過往的寧靜,厙鈞那邊沒有聯系過他,每天就是去公司上班,下班到厙言那里去一趟,跟著在十點左右,搭車回住處。崔頤身上的傷好得出乎尋常得快,快有點脫離人類正常的范疇了。許從一到是一時間沒有多想,中間同樣沒再碰到任何一名失控暴走的哨兵。好像過去的那兩天都是一場夢境似的,然而崔頤的存在,又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他,那不是夢魘,而是真切的事實。時間一晃,過去一周左右,崔頤的傷好得七七八八,穿上衣服,可以說完全看不出痕跡。作者有話要說: 好像前天吧,一下出現好幾個那種特別具有惡意的評論,所以這幾天很少回復大家評論,請寶貝兒們諒解。第84章08.09.對于崔頤的過往,許從一卻仍舊知道得不完全,不過這些并不算妨礙,男孩漸漸從那些不堪的遭遇中走出來,本質是個挺聽話的孩子,沒什么壞習慣,就是不大愛說話而已。甚至于許從一不在家時,會幫著收拾家里,許從一那里有洗衣機,男孩依然將兩人非貼身的衣服拿來手洗,而不是扔洗衣機。期間厙言發短信聯系過厙鈞,詢問他能不能拍張照片給她。那邊沉默許久,半個多小時后,接收到一張照片,照片里唯一的一個人,面無表情,神色冷冽,就這樣對著照片,那股冷意都漫上了心口。厙言轉手就把照片發給了舅舅他們。兩老人別提有多開心。厙鈞的電話號碼,厙言也刻意給了他們,他們拿著,卻是沒有立刻就播出電話,反而一遍遍詢問厙言,鈞鈞他現在好嗎?長得什么樣子?什么時候有空,可不可以見一面。這就讓厙言為難了,她提出過見面,可厙鈞沒任何回應好像永遠得置身事外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