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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四月天,已經過了玉蘭花的花期,樹上只剩下零星幾朵懨懨的花兒,耷拉著頭,裙擺一樣的花瓣有氣無力地垂著,象牙般潔白的花兒在月光下被鍍上了一層銀邊,像是美人垂淚,又像是清晨時天邊泛起的魚肚白,看得叫人心疼。 玉蘭花下站著一個天水碧色衣裳的人,那人垂手而立,見院門打開,一雙濕潤漂亮的眼睛便望了過來,他沒有笑,又或者是微笑著,樹下實在是太暗淡了,蘇芙看不清楚。 “你來做什么?”夜晚總給人帶來寧靜,蘇芙的聲音比在白日的時候輕柔了很多。 “我想來看看你,有幾天沒有見著你了?!本h的聲音從那邊飄過來,他的聲音很輕柔,虛無縹緲的,讓蘇芙在一瞬間分不清楚這是現實還是在做夢。 蘇芙沒再說話,兩人就那樣隔著一條小路對望著,蘇芙身后是開得正燦爛的木棉花,火紅的花朵一直燒到天上去了,而君玥身后是已經臨近凋謝了的玉蘭花,雪白的花朵低垂著,馬上就要落進土里。 他們對視了很久,君玥最終出聲打破了沉默:“時間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不是說明日要和大公子去巡視玉脈嗎?” 蘇芙輕聲應了一句,君玥向她揮了揮手,沒再說話,蘇芙眨了眨眼睛,確認君玥沒有話要講了,才轉身進了院子,關上了院門。 她靠在門板上,雙手背在身后,她看著自己的腳尖,繡鞋上用金線繡著蝴蝶,在月光下閃著細碎的金光,她動了動腳尖,上面的蝴蝶像是要飛出來一樣。 君玥就這樣走了?他沒有別的話要說嗎?他什么也不解釋一下嗎? 其實如果君玥要向她辯解,無論是多么荒唐的謊話,她都會相信君玥的。 可是君玥現在連慌都不說了,也不跟她講講那個匣子的事情,這不是緩和關系的最好時機嗎? 真不知道君玥在想什么。 君玥獨自走在長廊上,前面的柱子邊靠著一個人,正是君燁,君燁環抱雙臂看過來,向君玥點點頭:“你去找她了?” “嗯?!?/br> “她居然沒打你?”君燁道。 君玥冷冷地瞥了君燁一眼,君燁連忙站直身子,走到君玥身邊,苦口婆心道:“你說不能告訴她是我家老頭兒作的妖也就罷了,畢竟這若是叫她和老頭產生間隙,吃虧的是老頭,好歹是長輩,但你怎么都不找個說辭哄哄她?你不是最有計謀的嗎?怎么連謊話都不會說了?!?/br> “那日宴會上她說了,我不許再騙她?!本h道,“你以為我不想蒙混過關嗎?畢竟她一向心腸軟,但是我已經答應她了,就不可能反悔?!?/br> “哎,你這個人,怎么就這么死腦筋!你不知道夫妻之間是需要善意的謊言的嗎?各個都像你這么實誠,那完蛋了,日子過不下去了,干脆和離好了?!本裏钜粩偸?,好像他自己是情場高手一樣,在給君玥這個有婦之夫傳授縱橫情場的技巧。 君玥毫不留情地戳穿他:“你?你連個未婚妻都沒有,來我面前教我夫妻之道?誰給你的勇氣?” 君燁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那什么,我沒吃過豬rou,還沒見過豬跑嗎?” 君玥一點兒也不客氣地冷笑了一聲,君燁的臉紅成一片,他惱羞成怒,撂下君玥往前氣沖沖地走了幾步,君玥抱著臂膀風輕云淡地看著他,不為所動,果不其然,君燁沒走幾步,隨即又轉回身來,垂頭喪氣地站到君玥面前。 君燁痛心疾首道:“也就只有我受得了你這破脾氣,換一個人來早就和你割袍斷義了!你就不能對我好一點兒嗎?” “別說這些有的沒得了,太守府那邊如何了?”君玥問道。 “黑鷲方才回來了,說探子來報,太守府那邊一片寧靜,賈義天天在府里處理公務,澆花除草,看不出來有什么奇怪之處?!本裏钫?。 “若是叫人看出來,他也不是賈義了?!本h面色沉了沉,“我總覺得他在謀劃著什么,之前莫爾卡的事情,就和賈義脫不開關系,大軍還需要一段時間休整,在這個期間里,一定要時刻關注太守府,一旦有風吹草動,我們就得做好起兵的準備?!?/br> ☆、遇刺 玉脈在城外,兄妹二人都是活潑性子, 打算騎馬去, 走之前蘭雪送了盒團子過來,叫蘇芙中午吃。 到了玉脈, 蘇芙下馬去見負責人,蘇玟在一邊轉悠, 蘇芙回來后,帶著蘇玟去看了一圈, 蘇玟瞅見一塊玻璃種的玉石, 眼睛都直了。 “這是有我腦袋大吧?”蘇玟上前去比劃, “這夠打一柄玉如意并上四個鐲子了,邊角料磨圓了還能做不少珠子, 串到頭面上也好看?!?/br> “我之前也沒有想到成色都這么好,真是撿到寶了, ”蘇芙笑著站在他身邊, “苦天城雖說不宜種地, 這玉脈倒是實打實的好, 我尋思著用著玉脈,都可以建一條商道出來了, 這玉脈眼瞅著十年八年都挖不完,以后就算是挖完了,靠著商道,也能成為北疆的一個大型交易之地,是個長久之道?!?/br> 蘇玟連連點頭, 他看著這塊玻璃種簡直愛不釋手,蘇芙在一邊看得好笑,開口說要送給他。 蘇玟連連擺手:“什么話?你自己也需要用錢,怎么能白給我?我按照市場價給你,這塊玉石我便帶回去了?!?/br> “你送我的東西可不少,合起來比這塊原石的價值還要高,你與我客氣做什么?”蘇芙笑著搖頭。 蘇玟說什么也不肯白拿,蘇芙實在是沒辦法,隨口報了一個數,蘇玟硬是往上又提了提。 蘇芙笑道:“你這回來可出血不少啊,又是送我東瀛的手信,又是趕著來買玉石,你這一年來賺的錢可別全在我這里用了?!?/br> 蘇玟擺擺手,毫不在意道:“你小看我了,這點兒錢不過是九牛一毛罷了?!?/br> 蘇玟看好了玉石,待回程時再來取,一轉眼就到了午膳時候,兩人騎馬下山,這一帶本是荒郊野嶺,人煙稀少,行到中途了,放眼望去是一片廣闊無際的田野,群山在遠處起伏,像是黛色的絲綢一般。 兩人并肩而行,蘇芙走著走著,忽然聽到有輕微的拉弦之聲,她立即一拉韁繩,停下了馬匹,蘇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看著meimei凝重的樣子,也跟著停下了馬。 蘇芙側耳傾聽了許久,她再三辨認,耳中只有風吹過草地的聲音,最多有三兩聲鳥叫蟲鳴,除此之外,再無別的聲音。 難不成是她多疑了?這也情有可原,在戰場上時,刀劍無眼,你永遠不會知道危險會在哪里突然來臨,必須時刻保持警惕,不放過任何風吹草動,有時候自己甚至都緊張得神經兮兮,她從戰場上下來沒多久,許是還沒有調理過來。 蘇芙對蘇玟歉意地一笑:“許是我聽錯了,我方才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