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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傾川兒時想要去祭奠親生母親, 卻被養母淑妃攔下??伤纳硎肋€是淑妃親口告訴他的,并非不讓他惦念生母。于是乎,小小年紀的北傾川一個人待在書房里, 一坐就是一整天, 總算是將這事兒給想明白了。 并非是淑妃不愿他祭奠生母,而是當年害生母難產之人還在這宮中, 且位高權重。若他表現出惦念生母被那人知曉, 為防他有朝一日報復,指不定就要害了他。 想通這一點后,北傾川再也沒有提出過這種要求,可這件事卻一直深深扎在他心里, 從未忘記過。 莫安沉思,眼下殿下這又是什么問題想不通呢?想來想去,也只有沈小姐要與喬三公子定親之事。 可……最開始的時候,殿下你不是還嫌人家煩嗎?如今人家要成親了,你又不樂意了。 殿下的心思啊,忒難琢磨! “阿晚,你試試這糖葫蘆,里頭包著的山楂酸得正夠味兒?!本驮谀舶l愁之時,他敏銳得聽到了窗外街道上的一句女聲。 他立馬探頭看去,見到沈歆瑤的瞬間,連忙高興道:“殿下,是沈小姐!” 莫安將“沈小姐”三個字聲音放大,街上沈歆瑤聽到有人叫自己名字,下意識便抬頭看去。 見到莫安時,她微張了嘴,很是驚訝:“莫侍衛,你怎么在這兒?” 才剛說了這么一句,她便看到有一個男人突然起身,然后頭也不回似往雅間外走。不是六皇子是誰? 沈歆瑤心中暗嘆,她不過是在家中閑得無聊,便想出來走走,沒想到這樣也能遇上六皇子。難道是因為她有任務在身,老天格外眷顧? 這么想著,她便不急著往別處去溜達了,而是站在酒館門口,等著北傾川下來。 不一會兒,北傾川果然下來了。 迎面朝她走來時,沈歆瑤揚起了她覺得最燦爛最甜的笑容,熱情地打招呼:“好巧啊,六殿下?!?/br> 可是下一刻,北傾川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她,直接上了門口停著的馬車。 沈歆瑤:??? 這是幾個意思? 雖說之前在六皇子府里,六皇子也并沒有表現得對她多么友好,可好歹客氣有加,且見她受涼還會送玄狐大氅于她,怎么著也是彼此尊重著。 這會兒不但裝沒看見,還在她主動打招呼的時候,直接上車不搭理了? 她做啥得罪他了嗎?沒有??!她什么也沒做??! 沈歆瑤當下堵著一口氣,想也沒想一把攔住了莫安,將他拉到一旁,小聲問道: “莫侍衛,六殿下今日是怎么了?為何不理人?” 沈小姐,這不是得問你嗎? 莫安輕咳了一下,道:“殿下今日心情不佳,還請沈小姐見諒?!?/br> “心情不好?誰得罪他了?”沈歆瑤頗有些好奇,而后又忍不住想,得罪六皇子的那個人,現在可否健在? 莫安看了眼馬車,見北傾川并有反應,于是快速道:“殿下先前在此遇到了喬三公子?!币娚蜢К幠樕⒆?,他又道:“在此先提前恭喜沈小姐與喬三公子的婚事……” “莫安?!瘪R車里北傾川突然出聲,“還不趕緊滾上來?” 莫安連忙對沈歆瑤行了個拜別禮,而后跨上馬車,不一會兒車夫便架著車從沈歆瑤面前經過。 沈歆瑤站在原地,看著馬車漸行漸遠,又想起方才莫安最后說的那句話和上馬車前給她傳遞的那個眼神,她悟了。 “糟糕?!鄙蜢К幯鄣子邪脨乐?,“他肯定是誤會了?!?/br> 阿晚則是一頭霧水:“誤會?什么誤會?” 沈歆瑤想了想,一跺腳,開始往回走:“不溜達了,先回府?!?/br> 回府路上,阿晚才從與沈歆瑤的對話中弄明白沈歆瑤在發愁什么。 阿晚有些猶豫地開口:“小姐,奴婢覺得你倒也不用太焦心了?!?/br> “為何?”沈歆瑤看向阿晚,想聽聽看她有什么好主意。 阿晚斟酌了一下:“奴婢覺著吧,先是喬三公子,現在是六皇子,照著小姐喜新厭舊的速度,指不定馬上又會換成誰家公子呢?!?/br> 說完,阿晚不由縮了縮脖子。但是她發誓,她說的可都是大實話,是為著寬小姐的心! “阿晚,你可真是個邏輯鬼才?!鄙蜢К幱行┛扌Σ坏?,伸手在阿晚腦門上輕輕拍了一下,“放心吧,現在可勁兒都是六皇子了,不改了?!?/br> “真的?”阿晚面露狐疑。得到沈歆瑤認真的肯定答案后,阿晚陷入了沉思。 沈歆瑤只當阿晚被她的直白沖擊到,也沒想太多,一心只想著趕緊回府。如今讓六皇子誤會,必須盡快解釋這個誤會才是。 若她毫無名義上門,六皇子八成都不會讓她進寧遠府的大門。眼下只有一個法子了—— “娘,咱們現在就給六皇子準備好謝禮,明日便送過去吧!”一進沈府,沈歆瑤就沖去了江氏的屋子里。 江氏手里正拿著一個禮品單核對著,見到女兒,微訝道:“你倒是掐得準,今日剛好備了謝禮,送禮的帖子剛遣了人給六皇子送去了,明日就將東西抬到六皇子府上去?!?/br> “送禮只讓下人去可不行,不夠誠心?!鄙蜢К幙戳搜劢鲜种械亩Y單,“娘,明日我想親自去?!?/br> “你去六皇子府?”江氏皺了眉,不大認同,“雖說咱們淵國不拘著姑娘家出門,但你終究未出閣,六皇子又未娶妻,你就這么上門,不大好?!?/br> “我不過是親自去道謝,又有何不可?”沈歆瑤面色認真,“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那日若不是六皇子,女兒早就被賊人殺了?!?/br> 提及這個,江氏心就像被揪了一下。 沈歆瑤又求道:“娘,女兒想親自謝他?!?/br> 江氏看向沈歆瑤,眼底有看不明的情緒淌過。 另一頭,寧遠府內。 北傾川看了眼管家遞上前的送禮拜帖,口氣生硬:“不要,不見?!?/br> 管家愣了下,以為是自己沒說清,又道:“殿下,是沈府的拜帖,感謝你對沈小姐的照顧。老奴瞧著,指不定沈小姐得親自過來呢?!?/br> 北傾川眼里似有黑霧,眸子里也有些些許惱色:“我說了,不要,不見?!?/br> 管家還要說什么,北傾川卻是一個眼刀看過來,管家立刻噤了聲,悻悻然退出了書房。 書房外,管家拉著莫安說著話。 “莫侍衛,殿下這是怎么了?怎么連沈小姐都不想見了?前幾日不還好好的?” 先前還眼巴巴地又是玉虎皮又是玄狐大氅呢!管家腦子里有無數的問號。 莫安搖了搖頭,道:“今日路遇喬家那位三庶子,聽聞沈家小姐要與他定親了。以后這話,你可莫要再說了?!?/br> 書房里,耳力驚人聽到兩人對話的北傾川,練字的手一頓,一滴墨滴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