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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安寧嗎?”他聲音輕澈地問她。 陸沉音點頭。 “為師方才用天衍占星術為她卜了一卦?!彼扌迣幒翢o波瀾起伏道,“結果便是如此?!?/br> 天衍占星術是一種專門用來推演另一種可能的法術,最低也得大乘中期修為才能使用。 在陸沉音看來,它的存在其實沒什么意義,既然推算的不是既定事實,那去推算另一種可能帶來的結果也毫無意義。時間無法倒流,沒人可以重新選擇。 萬一那種選擇的結果很好很好,與現在天差地別,看完了搞不好還會滋生心魔。 “所以她真的一樣會犯錯?!标懗烈袈f道,“她會做什么?” 宿修寧揚起手,她眼前出現一面水鏡,鏡中霧氣散去,出現了穿著青玄宗弟子服飾的夏槿蘇。 她領著魔宗的人潛入青玄宗護山大陣,眼中的憎恨不比今日見到的少,甚至更多。 說到底還是從小的教育出了問題,導致了夏槿蘇到哪里都不可能安分的性格。 在青玄宗,陸沉音不在,她也許還能好好修煉,不闖什么大禍,但陸沉音在,還在比她更高的位置上,一日一日心中不平所積累出來的怨憤,足以支撐她做出任何不理智的事。 畫面到此戛然而止,水鏡消散,陸沉音回眸望向宿修寧,還不待她對此有什么看法,便見他臉色越發難看起來。 “師父,又難受了?”她趕忙上前抓住他的手臂,仔細查看他的臉色。 “沒事?!彼扌迣幟蛄嗣虼?,閉著眼調息片刻后,漸漸恢復如常。 “你不是想放花燈?”他轉過身道,“我陪你?!?/br> 他轉身走開,陸沉音看著他的背影,他看似好了,可她總有一種山雨欲來的感覺。 兩人回了城里,這個時辰正是花朝節最熱鬧的時候,宿修寧方才將白綢拉開,此刻路人無意間瞥見他幾分真容,全都傻怔怔地愣在了原地。 “花神!花神現身了!” 不知誰喊了一聲,所有人都圍了過來,陸沉音正在挑花燈,被他們嚇了一跳,宿修寧直接丟了一塊上品靈石給攤主,攬起她的腰帶著她飛身離開了這里。 遠遠看著白色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下界的百姓們歡呼著跪拜,不斷高喊著“花神顯靈了”。 陸沉音靠在宿修寧懷里回頭望去,看見這一幕不由一笑:“師父被當做花神了?!?/br> 她回過頭來,饒有興致地打量他的側臉,湊近他的耳垂輕聲道:“他們真傻,師父便是神,也不是花神?!?/br> 她的呼吸劃過他耳畔,宿修寧耳根發癢,輕輕躲了一下,轉頭看她:“那是什么神?!?/br> 清風掠過陸沉音的臉,拂動宿修寧冪籬垂下的飄渺白綢,她目光灼灼地望著他,回答他時,音色輕柔,滿腔情意似快溢出來一般。 “師父啊……”她彎唇笑了笑,桃花眼中艷色清麗,“師父是我的守護神?!?/br> 宿修寧帶著她緩緩落在一片無人的街道,兩人站在路口,街邊燈火搖曳,他靜靜看著她,她也仰頭回望著他,月色之下,她芳澤無加,鉛華弗御,不知是哪根心弦被挑動,宿修寧不自覺地俯下身,一點點靠近她昳麗的臉龐。 陸沉音一瞬不瞬地望著他,意識到他想做什么后,她緊張地雙手緊握。 他們不是沒接過吻,但每次都是她主動,他……從未主動與她有過什么肌膚之親。 陸沉音心中慌亂極了,又夾雜著一絲微妙的平靜。 她睜大眼睛看著他越來越近的臉,冪籬兩側的白綢漸漸將她擋了進去,路人從轉角處望過來,便也只能看見輕綢白紗遮擋著兩人,而那忽明忽暗的燭火,將白綢中的畫面照出了美麗又夢幻的剪影。 隱隱約約的,能看到男人的唇,緩緩壓在了少女的唇上。 他真的親了她。 在他的唇印上她的那一秒,陸沉音不自覺掉了眼淚。 正如她之前說的那樣,一直以來,她都將宿修寧的轉變看做一場夢。她害怕夢醒,又不自覺沉浸在夢里,直到夢中的另一個人主動吻了她,她忽然發現——這不是夢,這都是真的。 她的清風明月,她的所有歡喜,不再是求而不得的了。 宿修寧察覺到她掉了眼淚,便后撤身子輕柔地替她撫去了淚珠,低聲問她:“為什么哭?!?/br> 陸沉音吸了吸鼻子,不知該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 她真的翻過了那座高山,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不喜歡我這樣?” 她不說,他便只能自己猜測,他似是皺了皺眉,這一皺眉,便讓陸沉音覺得自己真是犯了天大的錯,她連忙開口道:“沒有,我喜歡,我很喜歡的?!?/br> 她捧住他后撤的臉,再次因上他的唇,較之他的含蓄內斂,她熱切徹底得多。 唇齒相依,兩人緊緊擁抱在一起,寂靜的角落無人打擾,連輕鳴的鳥蟲都安靜了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陸沉音好像嘗到了血腥味,她倏地睜開眼,有些意外又不是很意外地望著宿修寧近在咫尺的臉龐。 他適時地退開,并未對此做什么解釋,面色如常,甚至還有些曖昧的紅潤。 他這樣平靜,又讓她一時拿不準心里的猜測。 她沉默了一會,輕聲說:“是我太激動咬破了師父的嘴唇嗎?”她圓潤白皙的指腹輕撫過唇瓣,低低地說,“我下次會很溫柔的?!?/br> 這話由她來說,著實怪異了一些。 宿修寧側頭望向她,靜靜地看了一會,忽然嘴角輕揚,內斂地笑了。 陸沉音認識他以來,應該是第二次見他笑。 第一次時間太久遠了,似乎只是她鬧了什么笑話,惹得他微微勾唇,與如今完全不同。 他現在的笑才算是真正的笑,曜若盛放的芙蕖,澈如高山谷中初初融化的雪泉,每一個弧度都恰到好處,無一處不完美,他面上并不掩飾的溫柔,令空中明月也黯然失色。 他們最后還是去放了花燈。 因為被人圍觀打斷,陸沉音并沒挑到太中意的花燈,但手里拿的也還行。 她給了宿修寧一個,問他:“師父有什么愿望嗎?” 宿修寧垂眼看著花燈:“愿望……” 他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