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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檀眼神沉了沉,抬手握住瓊羽,轉身望向魔尊婧瑤。 兩人四目相對,婧瑤冷意沉沉的眸子讓他知道,她肯定是見過朝露了。 不過沒關系,他早就料到會如此了。 時間倒退回進秘境之前。 江雪衣得到陸沉音的消息后立刻聯系了赤月道君,赤月道君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他計算著師父到達的時間,決定先進秘境看看陸沉音,能幫她拖一時是一時。 在進入之前,他遇見了身受重傷的白檀,白檀臉色很難看,也在焦急地尋找入口,遇見江雪衣也沒心思打招呼,終于找到入口后,他燃了傳音符聯絡玄靈道君,隨后便毫不猶豫地進入秘境。 江雪衣不曾遲疑,跟著他一起進去。 而此時此刻,青玄宗內,青玄峰上。 宿修寧不記得這是他第幾次從入定中醒來了。 過往閉關,他一睜眼便已過數十年,如今不過閉關月余,他便已經醒來數次。 自寒玉床上站起身,宿修寧攏了攏雪色衣衫,算算時辰,如今正值晌午,陽光透過結界的縫隙投射進來,在他孤冷如仙的臉上留下斑駁的光影。 宿修寧在寒玉床邊站了很久,久到似乎只是在發呆。 當光影漸退的時候,他終于有了動作,雙眸低垂,到底還是放棄了內心所有的克制,將神識迅速布向整個青玄峰,卻遍尋不到陸沉音的身影。 她不在山上。 那她在哪? 也許她去找了落霞了? 宿修寧不自覺皺起眉,神識朝慈航峰掠去,很快看見了正在練功的落霞,正教導她的素云長老似有察覺,謹慎恭敬地朝青玄峰的方向微微躬身。 她也不在這里。 那她去了哪里。 宿修寧現在已經完全忘了之前的矛盾掙扎,他極快地將神識擴向整個青玄宗,紫霄峰的玄靈道君有所察覺,直接現身在他閉關之所結界外。 “師弟?” 玄靈道君的聲音成功拉回了宿修寧的理智。 他怔怔地在原地站了一會,才打開結界走了出去。 “我以為你這次閉關要很久,怎么這么快就出關了?”玄靈道君蹙眉問道,“可是遇見了什么難解之處?” 宿修寧緘默不語,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眼角泛著淡淡的紅。 “你到底怎么了?”玄靈道君有些擔憂道,“有什么事可一定要跟我說,千萬不要瞞著我?!?/br> 宿修寧終于開口,卻答非所問:“沉音呢?” 玄靈道君下意識回答:“天際海秘境附近出現了血煉魔獸,我讓白檀帶了陸師侄一起去?!鳖D了頓,他微微凝眸,“你問這個做什么,你……” 還不待他繼續說下去,白檀的傳音符就到了,他焦急狼狽的聲音傳來—— “師父,出事了!陸師妹被魔宗的人帶進了秘境,我懷疑魔尊婧瑤親自到了這里,我這便進去救師妹,還請師父盡快前來相助!” 傳音到此戛然而止,從白檀語氣里的急迫程度來看,事態非常嚴峻。 玄靈道君顧不得剛才的話題,立刻便要動身前往天際海秘境,但比他更快的是宿修寧。 太微劍乍現,宿修寧握住劍柄,縮地成寸,轉瞬消失不見。 玄靈道君凝思片刻,迅速趕上,兩人到達布施山,跨越天際海,宿修寧的速度連他都追起來都有些吃力,足可見他內心的擔憂。 此時此刻,天際海秘境內,白檀已和魔尊婧瑤過了十幾招。 在秘境外白檀就受了重傷,進來之后江雪衣照顧陸沉音,他一人對陣婧瑤,著實吃力。 其實婧瑤本不該如此盡力與他對陣,應該留手的,但朝露劍的消息被隱瞞這件事讓她對白檀非常不滿,她下手就有點沒輕重。 白檀換了骨齡入青玄宗,遠不如做魔宗護法時的修為,被她壓制得非常難受。 再次摔到石壁上,白檀倒在角落,奄奄一息。 陸沉音見婧瑤下手竟然這么狠,不得不動搖之前的猜想——如果他們是一伙的,如果白檀真是那魔修,如果他真是jian細,婧瑤總該對他手下留情的吧? 可看看現在的白檀,眼看著就要死在婧瑤手上了。 陸沉音坐不住了,她推了推江雪衣:“江師兄,快去幫白師兄?!?/br> 江雪衣將她放好,布了結界,解下瑤琴,飛身擋在白檀面前,與婧瑤過起招來。 到底只是元嬰,年紀也輕,還是個樂修,江雪衣一個人對陣婧瑤,還不如白檀得力。 白檀從地上爬起來,恰好看見婧瑤再次把主意打到了陸沉音身上。 “真想不到啊,這一個個年輕有為的后輩,竟都愿意為了你出生入死,你究竟有什么好?”婧瑤的眼神一會紅一會黑,白檀深知她此刻恐怕要被魔怨之氣cao控,她修煉的血煉魔功固然厲害,但最糟糕的一點就是自身怨氣太盛的話,很容易被魔功cao縱。 白檀緊張地握著瓊羽劍再次擋在陸沉音面前,他此刻的緊張是實打實的,因為他看見婧瑤的眼睛變成了深紅色,這代表她現在誰也不認,只認心中怨憤了。 “擋我者死!” 婧瑤長刀在手,直接劈向白檀,千鈞一發的時刻,江雪衣波動琴弦,樂聲響起,婧瑤動作一頓,歪了歪頭,被樂聲緩住心神,江雪衣立刻對白檀道:“快走!帶沉音走!” 白檀不敢磨蹭,強撐著身子要拉陸沉音走,但太遲了,婧瑤已恢復過來,眼眸紅色更加深重。 她陰郁一笑,也不管白檀的存在,血色長刀直襲陸沉音,陸沉音提了朝露要擋,白檀滿眼驚恐地看著這一幕,沒人比他更了解婧瑤這一刀的力量,以陸沉音如今的修為,根本不可能擋下這一刀,若她中了這一刀……若她真的中了…… 白檀不敢想象那個結果。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這么害怕,這么著急,這么不顧一切。 但他的身體給出了最真實最直接的反應。 在千鈞一發的時刻,他猛地將她推開,在她眼睜睜地注視下,被長刀穿胸而過。 白檀不是第一次經歷這般瀕臨死亡的時刻了。 他大口大口地吐血,面如金紙地緩緩跪倒在地,血色長刀不斷汲取著他的血液,他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