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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檀長眸微凝,嘴角牽起含蓄柔和的笑,緩緩說道:“你臉色有些蒼白,人比我上次見你時要憔悴,而且你身上有玄塵師叔的劍氣,他肯定不會傷你,那便是用劍氣為你療傷了?!?/br> 陸沉音聞言微微點頭:“原來是這樣,師兄真聰明?!?/br> 既然白檀能看出來,那其他人是不是也能看出來? 陸沉音有些遲疑,白檀見她這樣,便知道她在想什么。 “玄塵師叔的劍氣可不是什么人都看得出來的?!卑滋摧p聲道,“你不用擔心更多人知道這件事。長老們這個時辰不會上紫霄峰,我師父現下也不在洞府?!?/br> 陸沉音輕聲說:“我只是怕惹來不必要的麻煩,我受傷的原因……” “不必擔心?!卑滋葱θ萑嵫?,“我不會告訴別人的,沉音師妹不相信師兄嗎?” 陸沉音連說不會,他們之后又聊了幾句,她便告辭離開了。 站在洞府外,白檀遠遠看著她離去的身影,右手拇指輕捻了下食指,清雅俊秀的眸子里情緒翻涌,明明暗暗,分辨不清。 13、第十三章 陸沉音回青玄峰便興沖沖抱著絲線上了床。她盤腿坐著,從里面挑出團銀色的,又挑出團白色的,仔細甄選了下,決定還是用銀色的。 至于白色的,她丈量了下長短粗細,覺得暫時拿來綁頭發也挺好的。 她唯根束發的木簪壞了,這幾天綰發都很潦草,和披頭散發沒啥區別,但山上只有她和宿修寧,他見了她幾次似乎也沒在意這些,她便也不那么在意了。 畢竟在現代,陸沉音就比較喜歡散著頭發,早都習慣了,沒這里的姑娘那么介意這些。 她不知道的是,在正殿內,宿修寧正看著她斷了的木簪。 木簪斷成兩半,簡單的桃花雕刻十分粗糙,這樣的根木簪,在下界連普通丫鬟都不怎么戴。 宿修寧緩緩抬手,薄薄的光從他手下掠過,落在斷裂的木簪上,很快,木簪點點恢復如初。 這對他來說是件太容易的事。 將完好的木簪拿在手里看了看,宿修寧也沒用傳音符,而是直接開口說:“沉音,到為師這里來?!?/br> 陸沉音正在自己房間蒙著被子編東西,猛地聽見宿修寧的聲音嚇了跳,接著很快反應過來這應該是傳音入耳,她松了口氣,將半成品往被子里塞,撩開被子下了床,去正殿。 她腳步很快,到了正殿外也不需要敲門,因為門正開著。 青玄峰頂四季如春,靈氣充裕,如今正是皎月初升的時候,宿修寧坐在正殿內的椅子上,背對著大開的窗戶,月華籠罩著他和太微劍,她的心血魂燈在劍架旁輕輕閃動,這幕美得陸沉音時忘了自己是來干什么的。 他身清清淡淡如往昔的白衣,卻似乎有些不同往日的溫柔在其。若秋水攬過星河,那份似真似假的溫柔像引人墮落的靡靡氣息,令陸沉音腦子發熱,走進去時幾乎有些同手同腳。 “你的簪子?!?/br> 宿修寧端起瓷白的茶杯優雅平靜地喝茶,陸沉音順著望向桌面,看見了自己那根桃花木簪。 “它不是斷了嗎?”陸沉音愣了愣,伸手拿起來,仔細檢查了下,確實是完好無損。 “為師將它復原了?!彼扌迣幏畔虏璞?,如玉的雙手,甚至比瓷白的茶杯更干凈溫潤。 陸沉音捏緊了手里的簪子,不知想到了什么,失笑道:“那師父可幫了我大忙了,我就這根簪子,正愁著它壞了該怎么梳頭呢,若師父不幫我復原,只有你我在山上的時候還好,若是出去見人,怕是要給師父丟臉?!?/br> 宿修寧沒看她,云淡風輕地說了句:“你去見白檀,也不見你十分在意這些?!?/br> 陸沉音闔了闔眼,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下神色平淡的宿修寧,他應該只是隨口說,并沒什么深意在里面,她的心卻被這樣句簡單的話攪亂了。 若是其他男人,說這樣句話,聯系上前后語境,很難不讓人猜想是不是有些吃醋。 但是……算了,不該以常理來論他的,他從來不是能以常理來論的男人。 “我去見白檀師兄,路上沒遇上什么人?!标懗烈裘嗣^發道,“而且我綰發了,雖然沒東西可以固定,只是打了‘結’,但也沒像在山上時那么隨意?!?/br> 宿修寧看了她眼,他好看的眼睛注視著她的時候,陸沉音很難不微微出神。 他沒什么表情變化,但輕輕點了下頭。 “那……我先回去了?”陸沉音遲疑了瞬,開口告辭。 宿修寧自然不會拒絕,他揚了揚手,示意她自便。 陸沉音最后看了他眼,轉身離去。 宿修寧再次將目光落在她濃纖合度的背影上,上下掃,確實是點兒首飾都沒有。 她去見了白檀,拿了些東西回來,那里面會否有首飾? 年輕弟子之間關系好,互送禮物,倒也不錯。 宿修寧這樣想著,抬手化出了水鏡,玄靈道君的臉很快出現在水鏡那邊。 “今天怎么有興致找我?”玄靈道君攏了攏頭白發問道。 宿修寧表情淡淡地說:“想請師兄幫我辦件事?!?/br> 玄靈道君訝異道:“你找我辦事,倒是難得?!?/br> 確實挺難得的。宿修寧是個無欲無求的人,大多時候都在青玄峰上閉關,有部分時間甚至是閉死關。他沒什么需要的東西,也就不需要和別人交際溝通,時間長,個人待得久了,人就變得愈發沉默。其實他剛開始記事的時候,人還是有些活潑的。 但那樣的記憶,已經太過久遠了。 “想勞煩師兄幫我準備些東西?!?/br> “什么東西?” “女兒家的首飾和日常用品?!?/br> 宿修寧言色平靜,波瀾不驚,似乎點都不覺得自己說這話有什么不對。 玄靈道君得承認,他第時間有些想歪了,以為自己這師弟終于鐵樹開花,要找道侶了,但又想不出什么樣的人才配得上他,也猜不到他能接觸到什么女修。 但很快他就發現自己真是想太多了,宿修寧這輩子要找道侶,怕是比讓他紆尊降貴給內門弟子們坐下來講講劍道更難。 “沉音無父無母,既入我門下,這些東西理應我來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