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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張臉出色得不似真人。 阮寧拆開繃帶,猙獰的傷口漸漸露出來。 肌rou分明的胸膛上,一道狹長的傷疤盤踞其上。 阮寧腦子里什么亂七八糟的思緒都消失了,她眼睛有些發酸,忍不住眨了眨,輕輕將藥抹上去。 “你可知林憮然從何處習得邪功”謝九玄渾身肌rou繃緊,睫毛輕顫,眼睛里若有所思。 這話,更像是沒話找話。 對于寧國公來說,這樣一句話未免有問別人“用過膳了嗎?”這樣沒有實質意義問題的嫌疑。 “大概知道?!比顚庉p輕道。并沒有細究謝九玄語氣怪異之處。 她松了口氣,手中動作加快,仔仔細細觀察著傷口,隨后包扎起來。 “哦?!敝x九玄漫不經心道。 阮寧不由看他一眼,不小心撞進那雙盛滿細碎波光的眼睛,立即移開目光。 淡淡的光灑進來,溫暖和煦,照得人渾身懶洋洋的。 “好了?!比顚幓剡^神,松開了手,神色恢復平靜。 “傷好得挺快?!?/br> …… 兩人自己估計都不太清楚說了些什么。 ☆、100 100 林憮然番外 憮然, 出自論語,意為失望。 林憮然自從識字起,便對名字含義保持了緘默, 并在心底里憎恨那個賦予她這樣一個名字的人,——林家老太爺,一個老不死的東西。 聽母親說,那個老東西臨死前盼望著能抱到孫子, 日盼夜盼,吊著最后一口氣, 結果盼來一個孫女。 老東西當場就氣得咽氣了。 咽氣之前卻給她留下這樣一個名字。他怎么就沒死在開口之前? 她無數次在心底惋惜。 她也并非沒有求過父親,但是父親此人迂腐正直, 對老東西的話奉若圭臬,讓他違背遺愿,簡直是要他的命。 哪怕那樣一個名字曾讓她在學堂里抬不起頭, 教人指著恥笑無數次, 父親也從來沒有猶豫過半點。 看, 死人一句話, 讓她小時候每天哭泣委屈。 林憮然抱頭大哭時,一筆一筆將所有人的恥笑記在心里, 并替父親劃上一筆又一筆罪孽。 他們都欠她。遲早, 她要讓所有人后悔。 出生因為不是男孩,氣死祖父,得到了一個帶著羞辱意味的名字。這件事的影響對林憮然來說,卻不僅僅在出生那一天。 它一直折磨她到長大。 男孩, 男孩……母親做夢都想生下林府嫡子。 可老天似乎偏偏與她作對,她越想得到,便越是得不到。 奇奇怪怪的藥流水般送進來,變成了腥膻烏黑的藥汁。 母親一臉麻木,仰頭一飲而盡,如同飲水一般。 喝完,她用帕子擦擦臉,看著她的目光復雜而詭異。 每當這個時候,林憮然都覺得屋子里悶得人喘不過氣來。 那些藥味讓她惡心得想吐。 有一次,府上有個下人生產,是男孩。 她對男孩有著本能排斥與反感,她責打了滿面喜色的下人,所有人臉色惶恐,彌漫的喜色蕩然無存。 她滿意了,蹦著跳著蹦向阿娘的屋子。 “阿娘……”她臉色煞白,“這是什么?” 濃郁的血腥氣鉆進鼻子,攪得體內翻江倒海,惡心一陣一陣往喉嚨處涌來,她再也忍不住,抱住花瓶吐得頭昏眼花。 阿娘面前那只碗里,活生生盛著鮮紅腥膻宛如人體內臟器的東西。 “胎盤而已,有什么大驚小怪,沒用的東西?!绷址蛉搜凵竦?,“將小姐抱下去?!?/br> 林憮然大病一場,高燒不止,連續幾日噩夢纏身。 她夢見碗里的胎盤變成了一個男孩,母親突然張開血盆大口,將男孩吞了下去。 每當這時,她總是在心悸中驚醒。 不知出于什么心里,那個男孩滿月時,她避開府上之人遠遠掃了一眼。 那一瞬間,她心底滋生出無限惡意,竟覺得這男孩礙眼極了,甚至想掐死他。 意識到這個想法的瞬間,她只是淡淡皺了皺眉。 她暗暗在心底祈求母親求過的那些神佛,不要讓母親生下弟弟。 弟弟在她心里早已是一個令人反感的存在。就像母親屋子里常年縈繞的惡心藥味,就像夜夜纏她入夢的胎盤,讓她從心底生出排斥。 阿爹阿娘有她一個就夠了。誰來跟她搶都不行。 從很小的時候,林憮然就發現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她好像生來與別人不同。 從很不起眼的小事,到令人難以置信的大事,冥冥之中好像有人牽引著她,總是讓她得到想要的。 一開始,只是諸如分食杏子橘子這樣的小事。 一盤杏子,眾人咬一口立即皺了臉,連聲吸氣,甚至有兩個小少爺連禮儀都顧不上,當場吐了出來。 “酸死了!” 所有人,無一例外。 臉色一個比一個后怕。 林憮然嚼著嘴里甜香的杏子,眼露詫異。 所有人定定看著她。林憮然又摸了一顆,咬下去,甜得醉人。 “不酸嗎?” “不酸,很甜?!?/br> 那人半信半疑拿了一顆,只是小心翼翼咬了一口,立即:“呸!”吐了出來。 “酸掉牙了!” 林憮然將其歸為運氣。不過,當這樣的小事遇見次數變多,她也意識到自己運氣比別人好。 在遇見后來的事情前,她從來沒想過這運氣能給她帶來什么。 那時候是冬天,母親屋里添了爐子,厚重的簾子將屋子裹得嚴嚴實實,讓人討厭的藥味更濃郁了。 她每每請了安便回自己院子。多待一刻都是折磨。 是的,七歲,她有了自己的院子。 母親將身邊的翡翠送來服侍她。 這天,雪很大,外面很冷,阿爹連日早出晚歸,家里多了巡邏的下人。申時院門便已落鎖。 處處都透著不同尋常。 她依稀從下人嘴里聽到,京城涌進了一批賊人,每到夜里便出來殺人,已經死了好多人。 她將此當做故事聽,聽過就忘。 沒想到,她自己竟然會與賊人有牽扯。 當時她睡得沉,猛然聽見咣當一聲,翡翠嘴里驚呼尚未喊出,便被人堵住了。 “翡翠?”她有些害怕。 一把刀的寒光突然向她刺來,七歲,她第一次離死亡那么近。 不同于在心底暗暗替別人計劃的死亡,那是真正毛骨悚然的感覺。 她手腳發冷,腦袋里空空如也。 就在她不甘時,那把刀停住了。 緊貼著她的鼻尖,再往前一指,她腦袋都會開花。 從這以后,她在心里替別人標注死亡時,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