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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應約前來?!彼ひ羯硢?,像是久未說話, 又像是字斟句酌。 怡秋“砰”一聲關上門忙跑向主持院子, 空留掃帚丟在雪地上孤零零的。 * 九幽帶人趕到山頂時,便見寧國公負手立在明月庵門前, 肩上積了雪,墨發沾了濕氣。 臉上神情捉摸不透。 這一年多來, 寧國公心里在想什么,誰也不知道。 他們只是日復一日心驚膽戰,被他身上越來越重的威勢壓得喘不過氣來。 “主子,屬下來遲!”所有人跪地行禮。 謝九玄擺了擺手。 “主子,我們直接進去——”沒有讓寧國公等的道理。 “等門開?!敝x九玄道,聲音好像浸染了冬夜寒氣,帶著涼意。 九幽:“是?!彼戳搜勖髟骡?,垂下眼瞼。 早在主子扔下他們,披星戴月趕來的時候,一個名字就隱隱在他腦海里冒了出來。 他打了個寒顫。 “吱呀”一聲,大門開了。 慈眉善目的老尼姑抬頭望來,看見謝九玄的時候,瞳孔微縮,行了個佛禮:“阿彌陀佛?!?/br> 謝九玄并沒有說明身份。 九幽領會主子意思,上前一步:“此事涉及機密,我們到庵中談?!?/br> 老尼姑臉色發白,手隱隱顫抖:“好?!?/br> 她退到一旁,做出個請的意思。 謝九玄邁步,緩緩踏了進去。 九幽等人隨后。 謝九玄平靜的眸子淡淡掃過佛殿,沒有絲毫停留,轉而落在通向后院的小徑上。 “施主請隨我來?!敝鞒诌h遠保持距離,臉上掛著僵硬的笑領路。 “明月庵有出家之人十五,山頂土地貧瘠,我們自己種些糧食??ぶ行趴陀袝r會來進香,往往捐些香油錢。佛祖金身是一富商塑的?!敝鞒衷秸f語氣越僵硬,因為她身前那位貴人身上氣勢越來越沉。 猛地,那人腳步頓住。 主持臉色一白:“施主?”她腦中迅速過了一遍方才所說的話,句句屬實,沒有任何問題。 她隨著謝九玄視線望去,提起的心稍稍放下一些。 原來是阮姑娘在習劍。 阮寧所住禪房跟主持院子隔了一片矮矮竹林,從前院盡頭可直接望見那座禪房。 阮寧正在禪房前空地上練劍。 她身法凌厲,眉目冷肅,輕盈如風,劍氣如虹。 主持一個門外人也看出劍法不俗。 “這是借住本庵的過路人,今日便會下山,施主請隨我來?!敝鞒忠詾橘F人對外人不滿,忙解釋了一通。 話說完,沒料謝九玄仍然站著,負手而立,目光望著那個方向,半晌不動。 主持心里好幾個念頭閃過,最后,她臉色發白,阮姑娘該不會犯了什么大事吧? 她心知此人來自汴梁寧國公府,阮寧若是招惹了他們,恐怕吉兇難測。 阮寧幫她們逃過一劫,主持有心解圍,但眼前之人渾身氣勢令她不敢輕舉妄動,尤其九幽看出她想上前的意思,擋住了她。 * 謝九玄冷冷看著阮寧,胸膛里那顆自布局收線起便蠢蠢欲動的心跳得越發急促,一下又一下,催促著他,蠱惑著他,令他煩躁不已。 他手指忍不住蜷縮,明明恨不得把她抓回去關起來,腳下卻連一步都邁不出去。 他按下那顆不肯安分的心,壓抑得泛了疼才涌出一股快意。 他靜靜等著,時間慢慢過去,不知在等什么。 誰也不敢打擾他。 阮寧似有所覺,停下動作,扭頭看來。 長劍隨著她的動作劈開一層白雪,雪自半空簌簌落下,將她籠得朦朦朧朧。 二人視線相對的那一刻,謝九玄眼睛里什么都沒有,只有一片無垠的黑暗。 阮寧眸中詫異一閃而過,視線一瞬即離,立即掃向其他人。 謝九玄渾身氣勢更冷了。 主持打了個哆嗦,替阮寧捏了把汗??磥?,阮姑娘果真犯了案。這可如何是好。 見阮寧沒有動的意思,謝九玄徑直向阮寧院中走去。 主持見狀,忙開口:“施——”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兩個侍衛攔住了。 九幽目光復雜地看了眼阮寧,遠遠跟著寧國公。 “不必跟來?!敝x九玄聲音泛著冷意。 九幽腳下一頓,站著不動了。 阮寧還沉浸在見到謝九玄的驚訝中。 這里離汴梁雖近,騎馬卻也要一日路程,如今正是謝九玄計劃關鍵時候,他突然出現在領州郡,不得不令她懷疑。 而且,她并不想見到謝九玄。 她擰著眉頭思索時,謝九玄已經走到院中。 “阮姑娘?!彼麤]什么情緒道。 “寧國公?!比顚幮辛艘欢Y,隨即斂眸靜立,不言不語。她與謝九玄,這輩子除了寧景,沒有其他交集。寧景也不過是假的,是這人為了小皇帝不得已而為之,不過是個假象。 這樣想著,她心里越發平靜。 “阮姑娘怎會在此?”謝九玄看著她冷靜自若的樣子,心里那股念頭幾欲沖破牢籠。他攥緊手掌,捏得手骨發疼,身體越疼,他心里越平靜。 “機緣巧合?!比顚幍?。 “阮將軍擔心不已,既然碰到,不妨跟我說說,離家出走后你都去了哪些地方,做了什么。我回去也好安一安你父母一片拳拳之心?!?/br> 阮寧嘴唇動了動:“我已在信中告知爹娘?!?/br> 言外之意,不勞煩寧國公。 謝九玄胸口氣悶,怒極反而笑了:“我也很好奇,你一個人在外頭闖蕩,有沒有遇到什么新鮮事?我常年悶在京城,倒是連出去走走的機會都沒有?!?/br> 阮寧:“都是平常之事,沒有什么新鮮?!?/br> 謝九玄冷笑一聲:“你打算將我晾在院中?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為了避免心里那個蠢念頭又跑出來,他狠狠攥住手掌,將視線移開。 他怕再看一會阮寧避之不及的表情,會壓不住心里的念頭。 阮寧看了他一眼,眉頭擰了起來。 這是她不高興時候才會做的動作。 謝九玄心里驀地一疼,胸中那股郁悶之氣煙消云散。 “罷了,”他捏了捏眉宇,“等我辦完差事,你與我一道回去?!?/br> 他說得篤定,沒有留反駁的余地。 阮寧聲音冷了下去:“寧國公,臣女還不能回去?!?/br> 從方才到現在,誰都沒有提起寧景這個名字,就好像有關這個人的一切都被人遺忘了,這個人根本不曾存在過一般。 自從阮寧知道寧景是謝九玄這個事實,她好像對此沒有任何意見,不生氣,不難過,更不傷心。 謝九玄當時心緒復雜,他等著阮寧來找他要解釋,結果卻等到她離開汴梁,消失得無影無蹤。 收到梁司南上門提